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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 Doesn't Repeat Itself, but It Often Rhymes” – Mark Twain
“历史不会重演，但总会有惊人的相似” — 马克吐温
巴菲特在1999年的太阳谷会议上，一反常态的，直白的表达出对当时美国股市，尤其是科技股票估值的质疑。巴菲特说的很多东西在人人为AI癫狂的当下都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在股市中，人性的亘古不变导致历史总是以惊人的相似度一遍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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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艾丽斯·施罗德的《雪球》一书，第16-23页, 略有删改）
巴菲特在1999年7月艾伦太阳谷会议上的演讲 他（巴菲特）说：“我想谈谈股市。我将谈论股市的估值，但不会预测它们下个月或明年的走势。估值和预测是不一样的。” “从短期来看，市场是一个投票机。从长期来看，它是一个称重机。最终，重量是重要的。但在短期内，票数是重要的。而且这是一种非常不民主的投票方式。不幸的是，你们都学到了，投票资格不需要文化水平测试。”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 - --1964年12月31日：874.12 --1981年12月31日：875.00
“在这17年间，经济规模增长了五倍多。财富五百强公司的销售额增长了五倍多。然而，在这17年里，股市根本没有进展。” 他退后了一步，“当你投资时，你实际上是在推迟消费，并现在投入资金以便以后获得更多的资金。实际上只有两个问题：你会拿回多少，以及何时拿回。”
"伊索不是一个出色的金融专家，因为他说过类似“到手的一只鸟胜过在林中的两只”。但他没有说何时。利率对金融的影响就像物理学中的重力。随着利率的变化，所有金融资产——房屋、股票、债券——的价值都会发生变化，就像鸟的价格波动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到手的一只鸟比林中的两只好，有时候林中的两只比到手的一只好。” 巴菲特将伊索的寓言与20世纪90年代的牛市联系起来，他描述为胡说八道。利润增长远不如前一时期，但由于利率低，林中的鸟价格昂贵。很少有人想要手中的现金——那只到手的鸟。所以投资者为那些林中的鸟支付了前所未有的价格。巴菲特随意地称之为“贪婪”。 巴菲特继续说道：“股市每年保持10%以上的涨幅只有三种方式：一种是利率下降并保持在历史低位。第二种是经济中分给投资者的份额（相对于员工、政府和其他方面）上升到已经处于历史高位的水平以上。或者，经济可以开始比正常更快地增长。他称这种乐观假设为‘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些人，他说，并不认为整个市场都会繁荣。他们只是相信他们可以从中挑选赢家。” “挥动双臂像个乐队指挥一样，他成功地放上另一张幻灯片，同时解释说，尽管创新可能会将世界从贫困中解救出来，但那些投资于创新的人在历史上通常不会感到高兴。”
“这是一个七十页长的列表的一半，这个列表列出了美国所有的汽车公司。”他挥舞着完整的列表说道。“有两千家汽车公司：这可能是20世纪上半叶最重要的发明。它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果你在第一辆汽车问世时就看到了这个国家将如何与汽车联系在一起，你会说，‘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但在这两千家公司中，几年前只有三家汽车公司幸存下来。而且，在某个时间段，这三家公司的市值都低于其账面价值，即投入到公司并留在那里资金的数额。因此，汽车对美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对投资者的影响则相反。”下面是一张通用汽车（GM）、福特（F）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的图表。注意福特和通用汽车相比于道琼斯指数的巨大表现差距。 但有时候，弄清楚失败者比弄清楚赢家要容易得多。我认为，那时有一个明显的决定。当然，你当时应该做的是做空马匹。” 美国马匹数量 - 1900年：1700万 - 1998年：500万 “坦率地说，我有点失望的是，整个期间巴菲特家族没有一直做空马匹。总有失败者。” “从技术变革中找到失败者比找到赢家要容易得多。事实上，技术变革中的失败者往往比赢家更容易识别。失败的技术往往有一个障碍，这个障碍在他们应对新竞争者的过程中显然是无法克服的。运河，比如说，根本无法达到铁路的运输速度。电话可以传递语音，而电报不能。数字计算机提供了更高的准确性和速度，这是任何模拟设备都无法达到的。”
“旧技术的失败者（马车和马鞭制造商）相对容易识别，但选择哪些公司将成为赢家则要困难得多。成百上千的公司涌现出来，其中许多是正当竞争者，一些则实际上是股市骗局。对于外部人士来说，区分真假公司以及哪个公司最终会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那些最终成功的公司，也只有在经历了艰难的道路之后才取得成功。亨利·福特在他的第三次企业尝试中才成功，并且在与合作伙伴就公司战略方向发生分歧后才取得成功。通用汽车曾两次被拯救，克莱斯勒实际上是从前一次不幸中复苏过来的公司。此外，只有在引入福特T型车并使汽车进入富裕中产阶级的范围后，市场才出现了强劲的增长。从那时起，汽车生产成为了一个不断扩大的市场，但价格点却不断降低。那些无法竞争的公司被迫退出，许多情况下从盈利和表面稳定的位置迅速走向清算。” “尽管需求和生产量的增长，汽车行业从世纪初开始就经历了整合。推动这一过程的力量有很多，但其中主要的是大多数公司最初的财务基础薄弱，以及增加生产量和分销所需的更高资本。虽然早期的生产集中在高成本、高利润的车辆上，但随着技术的进步，汽车也成为中产阶级的产品，生产过程本身变得越来越重要。大规模生产带来的经济效益对大量生产商不利，行业开始不可避免地走向整合。” “整合阶段在高收入增长阶段早期开始，并将在行业内继续下去。从那时起，那些幸运的少数几个人获得的高回报逐渐减少，即使整合发生了，参与者的净收入增长率几乎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就在下降，直到20世纪70年代，利润遵循了一个高度资本密集和竞争激烈的行业的经典繁荣与萧条周期。早期，美国制造商无疑受益于恶劣的道路条件，这迫使他们生产比技术更先进的欧洲同行更轻便和标准化的车辆。在一个经济强劲增长并受到关税保护的国内经济中，生产商充分利用这一点成为了世界行业的主要参与者。” “大西洋两岸的投资者面临同样的问题，从大量初始竞争者中选择少数幸存者。单纯的增长不足以支持投资。回报可能非常强劲，但考虑到下行风险，它们需要如此。同样，投资者需要密切关注行业的盈利能力，因为仅仅依靠顶线增长并不能保证收入增长。汽车行业面临着高资本成本和低进入壁垒的双重负担。” “推广一种神秘的产品甚至特别是一种亏损的产品要容易得多，因为没有定量的指导。但人们会继续回来投资， 他结束时回到了那个寓言中的鸟。
他说，股市里没有新的范式。最终，股市的价值只能反映经济的产出。 他放了一张幻灯片，说明了过去几年的市场估值远远超过了经济的增长。这意味着，巴菲特说，接下来的17年可能不会比1964年到1981年的那段长时间好多少，那时道琼斯指数根本没有变化——除非市场崩盘。“如果我必须选择在那个时期最可能的回报，”他说，“可能是6%。然而，最近的佩恩-韦伯-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投资者预期股票的年回报率在13%到22%之间。” 他走到屏幕前，摇晃着他那浓密的眉毛，指着一本股票市场传奇书籍《顾客的游艇在哪里？》中的一幅裸体男女的卡通画。“男人对女人说，‘有些事情不能通过言语或图片充分解释给处女。’” 观众理解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购买互联网股票的人即将遭殃。他们默默无言，没有人笑，没有人咯咯笑。 巴菲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回到讲台上，告诉观众他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为他们带来的礼物。“我刚买了一家公司，卖分数喷气机，叫NetJets，”他说。“我本来想给你们每人一份湾流IV的四分之一股份。但当我去机场时，我意识到那对你们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降级。”听到这里，他们笑了。所以，他继续说，他给他们每人一枚珠宝商的放大镜，他说他们应该用它来检查彼此妻子的戒指——尤其是第三任妻子的戒指。” 这击中了要害。观众笑了并鼓掌。然后他们停了下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怨恨的气息。在1999年的太阳谷谈论股市的过度行为，就像在一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宣讲禁欲。演讲可能让观众坐在椅子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出去禁欲。 巴菲特挥舞着一本书。“这本书是1929年股市狂热的智力支柱。埃德加·劳伦斯·史密斯的《长期投资中的普通股》证明了股票总是比债券收益高。史密斯列出了五个原因，但其中最新颖的一个是公司保留了一部分利润，可以以相同的回报率进行再投资。这就是所谓的‘再投入’——1924年是一个新颖的概念！但正如我的导师本·格雷厄姆常说的，‘你更有可能因为一个好主意而陷入麻烦，而不是因为一个坏主意，’因为你忘记了好主意有其局限性。凯恩斯勋爵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期望未来的结果可以从过去预测出来是危险的。’”
他回到了同样的话题：不能从过去几年不断上涨的股价中推断未来。“现在，有没有我没有冒犯到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是修辞性的；没有人举手。 “谢谢，”他说，并结束了演讲。
“以名表扬，以类批评”是巴菲特的原则。这次演讲旨在引发思考，而不是令人反感——因为他非常在乎他们对他的看法。他没有点名任何罪犯，他认为他们会原谅他的玩笑。他的论点非常有力，几乎无懈可击，他认为即使那些不喜欢这一信息的人也必须承认其力量。无论听众感到多么不安，都没有人公开表达。他回答了问题，直到会议结束。 许多人认为，巴菲特是在为自己错过科技热潮辩解，他们惊讶地看到他做出如此具体的预测，认为这些预言肯定会出错。在他听不到的地方，抱怨声不断：“老沃伦。他错过了机会。他怎么能错过科技热潮呢？他还是比尔·盖茨的朋友。”
当纳斯达克市场价格在巴菲特太阳谷演讲后八个月内几乎翻倍时，反对者欢呼雀跃。他们可能认为巴菲特已经落伍，是个过气的人物。批评者没有意识到的是，巴菲特不是在预测价格，而是简单地解释因果关系。如果价格不可持续，那么价格最终会回归均值，回到地球上。何时会发生这种情况——没有人知道，但知道价格会回归是理解和避免永久资本损失风险的关键。 1999年12月27日，《巴伦周刊》刊登了一篇标题为“沃伦怎么了？伯克希尔今年下跌了，但不要小看它”的文章。在20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中，他的投资方法极不流行且逆势而行。1999年是巴菲特十年来首次亏损的一年，伯克希尔的每股账面价值20年来首次跑输标普500指数。当时，评判者认为他坚持投资于成熟且经过验证的企业已经过时，不适用于被高度推崇的互联网经济。然而，到2000年，当现实压垮互联网泡沫和高科技股票泡沫时，巴菲特的投资组合反弹，投资者纷纷涌向成熟公司，评论员和分析师再次称赞巴菲特的远见卓识。 通过这一切，巴菲特从未动摇或怀疑自己，因为他按照自己的内心记分卡行事。他的正确与否并不取决于他人的同意或反对，而是取决于他的事实和推理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