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歪传之——花钰篇(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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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歪传之——花钰篇(第四回)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为方便球友阅读,我把原来的几回也放了链接,没看过前面,又觉得本文有点好玩的可以直接点。谢谢你喜欢它~~

第一回     阿Q歪传之——花钰篇(第二回)  阿Q歪传之——花钰篇(第三回)

 “花钰号”大船已经在周庄的码头上停靠了整整七天了。

 这七天,阿Q简直就像一条被割了尾巴的土狗,一天不来码头转上几圈就浑身不舒泰,就仿佛他曾在码头栓船的缆桩上撒过一泡尿,向周边的野狗野猫们通告过一番地盘宣言般惦念。

 只可惜,他没敢在那些老爷前撒过尿,那地盘更不是他的。

 他曾经拥有过上船的机会,那个机会的尽头是满地的宝石和吴妈在坑头的大脚以及小尼姑光溜滑腻的脑袋,只可惜那个机会已经被飞先生的几番话就轻飘飘地击得粉碎。

 在赵老太爷家干活挣来的320文钱,在他听了小D的“嚷嚷”后,就急切地变成了20张花钰兑票和“花差花差”的梦想,每张16文。可惜就在七天前,在飞先生报到11文一张时他才又连滚带爬地将那20张兑票变回了220文钱。

 变来变去,整整100文钱,就这样一眨眼变没了。他觉得就算是在周庄赛神会上押牌宝时,输得都没这么干净利落。

 那至少还要一堆人挤在一张破桌子前,阿Q要汗流满面地夹在中间,声音他最响:“青龙二十!”

 “咳,开了,开了……”然后庄家大喝着揭开盖子,也是汗流满面地唱。

 “天门啦,角回了……阿Q的钱拿过来!”

 当然阿Q偶尔有时也会赢一两次,但通常就继续输。然后陆陆续续地将口袋里的所有铜板都输了个精光,被别人挤到后面看,替别人着急。等到赛神会的戏台全部唱完,众人尽皆散去,再恋恋不舍地回到土谷祠蒙头大睡。

 你知道么,阿Q的钱财至少要经过这么完完整整的一套程序,才能算是真正地花出去了。

 可现在的算什么?飞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那些叮当作响的铜板就突然变戏法似的全不见了。

 阿Q还没发出一声喊牌呢,脸上的汗也根本就没开始流呢!只是在飞先生喊出那一声“11文一张”时,他的后背倒是流了几淌冷汗。

 现在农忙已过,赵老太爷家的活也不多了,阿Q干脆就留在码头上打起短工,帮船主老大们搬运扛货。

 花钰的船就停在码头,仿佛有什么秘密似的,闲人一般靠不了近。偶有闲汉走近,里面便会有人出来非常客气地请他走开。倘若闲汉还不知趣,便会被里面出来的人非常不客气地赶开。

 船家们偶尔也到岸上吃饭,但大多都留在船上买菜做饭。而这菜,便是由“何妈生鲜”菜档子的掌柜何妈亲自送过去的。

 三十斤上好卤牛肉,三十斤刚从曹娥江里捞出来的七星鲈鱼,三十斤在日出之前就采摘好的十几种新鲜蔬菜,都码得整整齐齐,装在一辆三轮小推车里。

 阿Q就推着三轮小车,紧跟在何妈身后,慢慢地向华钰大船走去。

 跳板还是原来的跳板,甲板还是原来的甲板。但在阿Q看来,却总觉得这跳板比原来的要窄,甲板也比原来的要高,难走得紧。

 七天之前他是有票的,带着“花差花差”的梦想脚步轻盈地上船,还随手抛给了川普(好吧,是船仆,别顽皮~~)2文小钱,因为他是这船的顾客大人。而今,他却没了船票和希望,是一个跌跌撞撞地推着90多斤三轮推车的小伙计。

 船舱中央,照旧摆放着那张巨大的红木桌子,周边照旧是坐满了人。

 不过这次,好像多了两个。

 中间坐着一个是面色白胖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旁边主位陪坐的正是原来那位坐在正中的威严大汉,想来他便是此间主人。只听他笑道:“不知举人老爷夤驾光临,有何吩咐?”

 那白胖人尚未接话,下首却有一位汉子大声道:“白举人威盛驾重,不便开口。我等粗汉,便直说了罢!我与举人老爷前来,正是为了那花钰兑票之事。”

 阿Q朝那说话之人瞧去,只见那人身着军装,两肩缀着亮闪闪的肩章,身材魁梧壮实,说话声音嗡嗡直响,就仿佛有个小厮随时举着一个喇叭放大器凑在他嘴边似的。

 这位爷他去年进城时有幸见过,可不正是在菜市街口主持枪毙乱党的吴团长么?

 那可是位杀人如麻的爷啊!阿Q大惊失色,腿一抖,手一松,三轮推车竟自稳定不住,一下子便倾倒在船舱角落。顿时,鲜鱼、卤牛肉、蔬菜散了一地。

 卤牛肉、蔬菜倒也听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部分被摔散了扎绳。

 但那十多条刚从曹娥江里打捞上来的七星鲈鱼却不同,离乡背井的本就有些不情不愿,游惯了大江大河的它们被圈挤在一个小木桶中更是浑身不自在,路上又被那个笨手笨脚的阿Q颠来倒去的晃更是怒火中烧,只恨鱼嘴吐不出人话,不能大骂几句。现在桶倒鱼出,一得自由,立刻便要畅快淋漓地游动起来。可惜尾巴只摇得几下,地板上的水便急剧干涸,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只得在舱板上胡乱扑腾起来。

 威严主人怒喝一声:“混账东西!搞什么名堂?”

 随即便有几位船仆过来,一并喝骂。何妈忙上前道歉,一边赔罪一边喝骂死阿Q。

 阿Q慌忙收拾,只是原来无论多么整齐的货物,一旦散开,你再想要把它整理到原来那样,绝对是千难万难。他手忙脚乱地将活泼得过分的鱼抓进桶里,脸上早被鱼尾甩满了水,间或还粘着数片鱼鳞。

 他跟在何妈后边,快速地将鱼桶提到厨房,又回到舱中搬牛肉。

 却听得飞先生正在向白举人和吴团长解说着什么,隐约听得几句,仿佛是“我们在报价6、7文时大举买入……”“都16文了还不抛?”“小D那狗才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阿Q抱着牛肉进了厨房,何妈在里面帮忙收拾,他就又出来搬菜。

 但那菜却不似牛肉只有一种,而是有花菜、大白菜、丝瓜、韭菜等好十几种,散开后滚得到处都是。好在都只滚在角落,他一个人小心地收收捡捡,倒也并不影响那些大人物们谈话。而那几个船仆仿佛也高人一等,并不屑来做这些下等的粗活,任由阿Q进进出出地搬,只是小心不要打扰到大人物们便好。

 “吾与吴团长也欲往金玉山一观,不知可有此等福分?”

 “岂敢,岂敢,只要举人、团长两位大人愿往,我等无不欢天喜地,冼足以迎,只是……”

 阿Q又陆陆续续地听得几句。

 “那些蠢材,也配……”

 “早该轰他们下船……真是痴心妄想……”

 等到第五次从厨房里回到船舱角落时,地上还只留着一包蔬菜了,他抱起正待要走。却听得那吴团长高声道:“你老柳也忒小气了,我和白举人在你这里都聊了半天了,肚子都快饿死了,莫非主人不准备请我们吃饭?”

 原来那威严主人姓柳,却听他笑道:“这确是柳某待客不周,只顾着谈话,倒慢待了肚皮公,惭愧,惭愧!”

 回头喝道:“来人,快上酒菜。”

 旁边船仆面面相觑,这牛肉呀、蔬菜呀、活泼的鱼儿呀才共刚从地板上弄到厨房,却哪里来得及整治上得来酒菜?

 柳船主心道,你们这帮蠢材,热菜上不了,难道就不能先切些卤牛肉来么?看着厨房没动静,不由得又是一声大喝:“酒菜呢?酒菜快上来!”

 阿Q不小心翻了推车,心里早就惴惴不安,方才手忙脚乱地将地板上的东西弄到厨房后才心绪稍宁,如今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包菜,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却又猛地听得柳船主一声声催着上“酒菜”的喝骂,又惊又怕。低头看见怀中抱着的玩意儿,却不正是一包韭菜?心下登时恍然大悟,然后便是大喜。

 “韭菜,韭菜。原来那船主早看见了我怀中的东西,就是喊我把这个抱上去,可叹我这个蠢货居然反应迟钝,差点误了大事。”

 他连忙赶紧抱着韭菜放到桌子上,小声地说道:“各位老爷,韭菜来了!”

 桌上众人一见,初时不由都吃了一惊,接着就面面相觑,然后就突地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酒菜——韭菜?”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是个人才!哈哈哈……”吴团长笑得直打跌。

 “哈哈,咳,咳……”赵老太爷笑得直咳嗽。

 等到众人笑声稍顿,飞先生笑道:“我们要吃酒菜,这小子就上韭菜。他人韭菜,成我等酒菜,可真是恰如其分!”

 白举人也笑着吟道:“离离原上韭,一岁一枯荣,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

 柳船主笑赞道:“妙极,妙极,这‘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真是道出了韭菜的真谛,彼间韭菜,吾等酒菜!实乃妙极,妙极!”

 阿Q稀里糊涂地把韭菜抱上了桌子,正回过神来想起韭菜没炒熟是断然不能吃的,却不防又稀里糊涂地受了众老爷的好一番欢笑与赞叹。却终究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对了什么,倒还宁愿自己还没回过神来的好。

 只听赵老太爷回头对阿Q道:“你下去罢。”由于阿Q刚才奉献了一出精彩好戏料,赵老太爷的语气中竟罕见地带着一丝慈祥。阿Q赶忙行了个礼,扶起小三轮车,跌跌撞撞地就要告辞出来。

 耳边却听得白举人轻笑道:“柳船主,如此就说好了,半个月后花钰号启航,我与吴团长定当不误。”

 这话声音是轻轻的,但传到阿Q耳中却轰如雷鸣。就仿佛他正把耳根凑在黄眉怪的金钹旁,挨了那黄眉怪对付孙悟空时的狠命一敲。

 何妈收了钱告辞了出来,阿Q推着小车跟在她后面走。甲板高不高他不知道,跳板窄不窄也根本不管,他的脑子里就翻来覆去回荡着白举人的那一句话:“半个月后花钰号启航……半个月后花钰号启航……”

 他仿佛活人没了灵气,只是僵直地推着小车走。飞先生的几句话又在脑子里播放:“我们在报价6、7文时大举买入……”“小D那狗才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小D?将计就计?

 有些话他虽然不是很明白,听得也不完全。但“将计就计”他还是听得懂的——那都是戏台上军师们做的事啊——但“将计就计”后的故事通常就是有人要上当了。

 对,我阿Q就真上了当,上了那狗日的小D的当,上了这帮船上人的当!

 什么花钰号不走了,什么船要修了、船坏了、不走了,什么赶紧把当票卖了……

 奶奶的,原来都是骗人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一起上船!不让我们去金玉山!我们就是一帮蠢材,是痴心妄想,是不配和那些大人们一起捡宝石。

 唉,怪只怪自己糊涂啊!

 想不到那花钰号本来就是要去金玉山的,一直没变过。他们就是要骗自己下船的。

 怎么办呢——我的吴妈啊,我的小尼姑啊!

 我还想着等有了钱要买一张和秀才娘子一模一样的宁式大床来放到土谷祠睡觉的呢!

 对了,他们还叫我们什么来着?菠菜?芹菜?不对,自己当时就抱了——对,抱了韭菜上去的——他们还叫我们韭菜!

 可是为什么叫韭菜呢?这个问题值得研究,难道真如飞先生所说的什么“彼之韭菜,吾等之酒菜么?”

 怎么办?金玉山还去不去?要去就得有船票,可惜船票已经卖了啊!

 “嘚嘚,锵锵,嘚嘚,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悔不该啊……”

 他唱道。

 突然,他像脑子开光了一般,断然就下了一个决定,一把扔了小推车就跑,何妈在后面的叫骂声半点也听不到。

 他飞快地跑回土谷祠,在床底下的破罐子里掏出了全部的220文钱,再飞速地奔到船埠,在申掌柜手中买回了花钰兑票——唯一遗憾的是现在票价居然涨到了17文一张,他的钱只够买12张了。

 “唉,嘚嘚,锵锵,嘚嘚,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悔不该啊……唉”

 他又唱道。

 这一来一去地折腾,他不但输了100文钱,花钰兑票也从20张变成了12张。

 唉!

 “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小D那张可恶的脸和四处嚷嚷的画面。

 “嘚嘚,锵,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嘚嘚,锵,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全部讨论

2022-05-09 09:44

韭菜,哈哈哈,油菜

2021-09-18 21:52

人才。。。

赞一个,辛苦了。

2021-09-26 20:18

开船了吗,开船了吗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2021-09-19 08:59

眼看着下回分解就要开船了妙呀

2021-09-19 08:40

写的相当好!

2021-09-19 08:09

文笔真好,带入的也很自然,优秀

2021-09-19 06:51

西门兄,你怎么这么优秀?

2021-09-18 21:54

你费这些劲写这东西还不如去给你老婆打几盆子洗脚水洗洗脚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