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教育大都是“免费公立”，但对同是纳税人的家长而言，付出的实际成本远远高于直接的“收费私立”，而整个社会的间接损失也极大。更糟糕的是，幼儿园已有低收费公立化趋势。
“免费公立”是表面的，所谓“免费”不过是家长没有直接付费，实际上家长通过纳税的形式间接付了费，家长们支付的土地出让金就有一部分变成了学费。
既然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直接付费教育和间接付费教育有啥区别呢？间接付费扭曲了成本收益关系。家长直接付费，老师会对家长和孩子负责，“一分钱一分货”；老师的工资由上面发，老师边际上自然会向上面负责，于是就会看到老师做很多的无奈政绩工作，比如必须看或学某某东西，还要打卡留痕，而这些东西在家长看来并无必要，但是面对老师的不停催促，家长只能配合。
“收费私立”，听到的是“教不严，师之惰”、“孟母三迁”，老师被尊重敬仰。“免费公立”，听到的是“减负减负”，“就近入学”，家长背地里吐槽，老师成了背锅侠。“收费私立”对家长学生宣传“少年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免费公立”对家长宣传“快乐教育”。
“免费”公立的教育的社会损失较大，列示如下：
1. 老师缺乏提高自身人力资源的动力，而人力资源是财富。任何职业，没有工资上的奖惩和失业的担忧，人会降低努力的程度；上进且有能力的老师觉得工资太低，就会流失，这就是为什么教培行业未被打压时，优秀的老师会流动到培训行业，因为教培工资高，香港的培训天王年薪千万。上述两者都将导致公立教育质量走向“低质”。听到的极端案例是，正常班上留有一些知识点不教，课后办班教，这是个人收回租值的一种方法，类似医生收红包间接收回自己的人力资源投资。
2. 家长双重付费，既要纳税间接支付学费，又要出钱给培训班或者自教。由于公立教育的低质，想要更高质量教育的家长要通过其他方式获得，付费给培训班是成本最低的方式，教培被打击后，明面上没有了，暗地里还有，大班变小班，家长付费加倍。对于真正有钱人，打击教培是利好，因为他们是把老师请到家里一对一辅导，而取消教培相当于降低了孩子竞争对手的实力。极端的案例是一对一辅导多的小学孩子平常都少去学校上课了，当然考试时是照旧名列前茅。
3. 中间揩油者。与私人办教育、家长直接付费相比，由于公立教育要聘请人张罗这事，家长要用税收给张罗的人付工资，张罗过程可谓“多只香炉多只鬼”。曾经观察过私立幼儿园和公立幼儿园发的服饰，私立材质舒适实用，公立用的是典型的驴屎蛋子表面光的材料，孩子穿起来既不实用又不舒服。见微知著，懂得人自然懂。
4. 家长被迫花时间陪孩子，而不是去工作积累财富。从社会分工的角度，老师教好学生，家长做好本职工作，大家各司其职，社会财富增加，现在“免费公立”教育江河日下，家长在边际上不得不部分充当老师的角色。有朋友告知，他不得不把孩子初中课本学一下，再去教孩子，至于本职工作自然会少出力。
5. 配置失衡导致浪费。中国作为人口迁移大国，若私立教育盛行，则老师随着人口迁移，老师和学生会迅速匹配。但是老师有了编制后，灵活性消失，有些地方学生剧烈减少，但老师不少，于是老师就被派去看大门了，当然工资还是照着老师标准发，这是一个月嫂告诉我的真实案例，她老公是老师。
6. 学校资源浪费。学校有现成的教室、老师、教具和操场，在教育上相对培训机构有成本优势，只要利用收费提高积极性，老师、学生、家长都会受益，但是因为制度受困，被教培抢了风头，教培行业要租商业场地、市场化招聘老师，收费自然高，如今教培被灭，家长要么支付更高的价格，要么自己教，要么躺平，冷暖家长自知。
7. “公立免费”导致家长负担加重，家长更不愿意生孩子了，社会的人力资源储备进一步减少了。
制度变则人的行为变；制度不改，人类灵魂工程师会越来越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