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豪华夜宴富山局
两人忆古谈今，追忆了一下当年的同学生活，又交流了一下各自现在的情况，顺便交换了一下各自所知其他同学的信息。
李相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咱俩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前，当时我还在上海没回西安呢，那手机号码还是上海的呢。”
陈富山哈哈一笑：“哈哈，这个就有意思了。你肯定猜不到吧，我是你的粉丝啊，桃李庄主，就是你吧，老同学！”
李相龙一惊，恍然大悟道：“你在股吧上看到我了？还是你也进群了？”
原来李相龙平时除了喜欢炒股之外，也是东方财富股吧论坛上的红人，有近十万的粉丝，他的网名就叫“桃李庄主”。个人简介信息里写着：“终南山下一农庄，桃李满园自芬芳。孤云沉露酿作酒，一杯一曲一月光。”
本来在网上立杆挂旗，指点股市，只是李相龙业余的一个爱好。职业股民的社交活动就比上班少了很多，通过网上交流还能保持着跟社会交往，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自己当职业股民炒股这件事，李相龙是不愿在自己亲友圈子里传开的。但没想到还是被陈富山给碰到且认出了。只是不知道陈富山是自己哪一个网络好友呢，还是哪个交流群里的粉丝。
陈富山笑道：“咱俩真的是缘分啊，其实我不炒股票的，但我老婆喜欢炒。然后上个月她到西安参加了个股友活动，回来给我看活动照片。我从里面就发现了你，一眼就认出了老同学，你真的没多大变化。我问我老婆怎么认识我老同学呢，她说这是我们的专家老师啊，好厉害的，叫“桃李庄主”。哈哈，是不是太巧了。”
李相龙奇怪道：“那我在网上也从不用真名，从不随便给电话，特别是女粉丝。你哪来的电话号码找到我？”
“我既然知道是你这个人，还找不到吗？我问了几个西安的同学，就从老班长黄雅茹那里得到了。”
李相龙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不管再怎么隐藏，还是难免被暴露了。
“相龙啊，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就是学霸，虽然跟我们没玩到一路，但我其实最佩服你们这些读书好的，人聪明啊。我记得你原来不是在上海财经大学当教授吗，怎么就回西安了，怎么又成这个股神了呢？”
李相龙高中时期是班里有名的学霸，玩照样玩，但成绩从来没有掉出年级前五名。后来高考更是小宇宙大爆发，全县第一名的成绩，十六岁考上了复旦大学。上一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李相龙是在上海财经大学教书，成了李教授。
可现在陈富山了解到的李相龙，却是已经住在了西安，还成了一个专职炒股的高手，这反差之大，故有此一问。
对于这个问题，李相龙显然不愿过多谈及，于是不痛不痒的回答道：
“上海难呆啊，买不起房子，我就跑回西安了。西安也找不到工作，就炒炒股赚点生活费，毕竟还要养家糊口。运气好，这两年赚了点钱，哪算什么股神，就小散户一个。”
“就你这本事，放哪都会发光的。炒股好啊，你这不赚大钱了吗。这散户也不错，你们那都叫啥，那个，叫牛散！对，你也是牛散啊，牛气哄哄的散户，了不起啊！”
李相龙打了个哈哈：“我这算什么，跟你一比我就差远了。你看你现在的产业，估计在我们同学里也是首屈一指了。”
陈富山得意的笑了：“哈哈，不瞒你说啊，我的生意做得其实不算很大，但是我打造的品牌才是我最满意的。你看我这个项目富丽嘉园，整个陈仓最高端的小区，别人卖一万一平米，我这两万五，还都快卖完了。”
“还有啊，其实我最得意的事情还不是房子卖多贵，而是我做完富丽嘉园这个项目之后，我就不再拿地了，我上岸了！你看去年人家搞地产的多惨啊，我已经在岸上看戏了。这个酒店也就是拿来弄着玩玩，迎来送往也好招待些朋友，赚不赚钱都无所谓了。”
李相龙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这个老同学还有这般大智慧，能激流勇退，这在地产界可谓凤毛麟角。在过去两年里房地产急剧降温，而且房地产企业资金链纷纷暴雷，不知道有多少企业被打趴下了。
“陈总这才是最了不起，恭喜恭喜，真的是可喜可贺。”
陈富山又道：“可是自从前两年停止拿地之后，我也发愁啊，不搞房子不就没事做了吗。手下还有那么多弟兄总要吃饭，停了生意也不行啊。陈仓这个地方还是太小，机会也少。相龙啊，你在上海呆过，也是大教授有文化，见过大世面，给我指点指点，能不能给我指个投资方向。”
李相龙赶忙摇手道：“我哪懂这些，我就书呆子一个，现在连教书都没得教了，只会炒两个股票赚点小钱。”
“会炒股好啊！炒股就是钱生钱，这样才爽呢。哎，相龙啊，我给你说认真的，咱俩合作一下，我出钱，你帮我炒股，赚了钱大家一起分，怎么样？”
李相龙心里暗暗一惊，他当然明白陈富山说的是怎么回事。
股市里少不了各种赚大钱的传奇故事，于是不少股市外面的人总想进来淘金。很多有钱人也知道自己不懂，于是便想找一些股市高手来替自己操盘。从李相龙的角度来说，这叫代客理财，或叫替人操盘。
这确实是很多有些能力但没有本金的小高手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是，这不是他的愿望。
这种事情，看起来似乎充满诱惑，其实也很麻烦。
赚了钱都好说，钱一分皆大欢喜，就算有冲突也就是钱多分一点少分一点的问题。
可是万一亏了呢，股市里出现亏损可绝对不止万一的概率，就算不说十有八九，也是十之五六。亏了算谁的？
虽然事先都会说好操盘的人不负责兜底，可是一旦亏急了出资方哪还能管你那么多，由此引发的各种矛盾比比皆是，不光熟人亲人之间反目，甚至还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人。
此前有不少人找过他想委托资金给他，但李相龙坚决的没有接受。
所以，陈富山一说这事，李相龙本能的就往外推。
陈富山继续说：“我拿出几千万，你先试着做做看，怎么样。”
一听陈富山说出几千万的话，李相龙原来有些防范的心里就更警惕了。莫非这一次老同学的盛情相邀，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想要找他来帮忙操盘了。而且事还挺大，开口就几千万。
自从这两年股市功成名就以来，李相龙就享受到了众人追捧的待遇。
无论是在投资小圈子里，还是券商，银行，甚至媒体，都把他尊为贵人，称为老师。做股票的想找他跟风，有钱的想找他帮操盘，券商劝他发个私募，银行办个手续都要当大户VIP。
但是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上，李相龙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他一概拒绝跟风、代理和发私募，只想自己做好自己的投资就行了。因为他知道股市里的风险有多大，也知道股市里的输赢并不象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这样的情形下，李相龙面对陈富山伸出来的橄榄枝，自然没多少意愿。
李相龙微微一笑回答说：“你太吓着我了，我也就小散户几十万百来万的玩玩，根本没那能力驾驭那么多钱。这好比我只会骑个两轮电驴，你忽然给我一辆法拉利F1赛车来开，我哪有这本事呢。”
“相龙你太谦虚了。炒股票吗，买多买少都是买，多点钱还不是一样买。关键是你懂得哪只股票能赚钱。几千万又不多，随便玩玩吧。”
“哎，你老婆不是也会炒股吗，你叫她给你做不行吗？”
“她懂个屁，年年炒股年年亏，这么多年来就看到这次跟了你的风才赚了一次。交给她，还不如我盖房子呢。”
“我真的搞不来，陈总你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相龙，要不这样，咱搞个私募基金，我先出1亿，然后再找些朋友出资，弄它5-10个亿没问题。你来当基金经理，给我们操盘。这样正规的做，肯定不会有风险。”
陈富山一看李相龙不接，以为嫌钱少，继续画着大饼试探道。
奈何李相龙根本没那心，1亿还是10亿都没诱惑，依然要拒绝：
“陈总，咱老同学也不说假话，我掏心窝跟你说几句大实话吧。外面的人都以为股市能赚钱，好像看准了一个股票，把钱买进入之后，股价就会往上涨。涨够了，然后卖出，就能挣大钱。”
“其实哪有那么简单。股票买进入很容易，有钱就行，你想买多少都可以，多少钱都可以往里填。可想要挣钱的关键是啥，是股价。”
“股价有那么容易涨上去吗？股价这东西神鬼莫测，万一买入之后股价下跌，那就不是挣钱，而是亏钱了。”
陈富山问道：“你们炒股赚钱的时候，难道不是可以预测股价会涨吗？”
“陈总，股价这东西没那么好预测，影响因素可多了。不管是公司基本面，市场情绪，资金面变数都很大，甚至还有人会做局在等着算计你，真的很难预测准的。”
“我们每一次买入都做好了50%概率亏损的准备，一看不对就得马上跑。我们小资金进出容易跑得快，所以才能挣点小钱就逃出来。如果你给我大资金，真不好跑，万一股价弄错了，那几千万几个亿就只能闷死在里面。”
“不是我李相龙跟你见外，是真的没那个能力，不敢耽误你的大事。”
“真有那么难吗，相龙你又说笑了。”
“股市里有一句话，叫七赔二平一赚，就是说股市里的失败率要高达九成以上，真的是九死一生。我们就算水平高一点，能把失败率降到五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陈富山也只好先暂时收手：“这个事咱先不急，再考虑考虑。咱老同学了，如果能合作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以后再说，考虑考虑再说。”
两个人又岔开话题，聊了聊家国天下国际形势，环保与和平，打怪兽拯救地球等，把刚才略显尴尬的气氛带了过去。
陈富山一抬手腕，看了看表：“快六点了，等下安排吃个便饭。我还约了罗家才过来。咱老同学多数都在西安，还有一部分在外地，在陈仓这边就我和他了，家才现在是陈仓这东风厂的副厂长，你也好久没见了吧，今晚就咱几个老同学聚聚。”
没多久，罗家才来到。老同学见面，又是一阵寒暄。在高中时李相龙和罗家才关系还不错，还曾经坐前后桌。不过二十年之后重逢，当然也少了些当年热切的感情。
看得出罗家才和陈富山非常熟络，这里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来。
在陈富山的招呼下，三人进了旁边的一个餐厅包厢。
李相龙刚进门，就差点被下了一跳。六个衣装靓丽的女服务员分列两旁，向他们一鞠躬，齐声道：“欢迎贵客光临！”
李相龙心里暗道，这陈富山似乎非常喜欢搞这种排场，有点夸张哦。
这是一个五十多平米的大厅，里面只有一张餐桌，看大小是个八人桌。
服务员给三人拉开座椅，安排落座。陈富山居中主座，隔着一个位子，左边是李相龙，隔着一个位子右边则是罗家才。
服务员把沏好的茶给三人满上，刚退立一旁，就看见门口又来人了。
一个看样子是领班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身材高挑，低领短裙，丰胸长腿的年轻女孩。女孩们长发短发各异，却都化着明艳的妆容，配合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灯光下露出的一片片雪白，无一不洋溢着妩媚的风情。身上的服装都非常精致有范，一看又像是高贵名媛。
陈富山发话了：“咱三个老爷们喝酒太闷了，来几个小妹子陪一下，添点人气。”
罗家才笑嘻嘻的问：“陈总，看她们的样子，都是模特？”
陈富山嘿嘿一笑：“模不模别问我，你自己去摸索摸索，自己找答案。”
罗家才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领班带着三个女孩走到桌前，陈富山发话道：“美女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总，这位是罗老板，都是今天的贵客，你们要招待好了。”
“李总好！罗老板好！”几人一鞠躬，然后领班手一推，一个女孩走过来坐到李相龙身边，另一个坐到罗家才身边，最后一个则坐到陈富山身旁。
一张桌子八个位，坐下六个人，收起两个椅子刚好当作上菜位。
李相龙被这安排弄得有点意外，但却也没慌神。他定了定心，笑着问：“陈总你这招待安排得太热情了吧，我们受宠若惊呢。”
陈富山也豪爽的笑道：“两位贵客来我这，是给我老陈面子，我当然要最热情的招待了。自家兄弟随意一点，有什么口味不对的就说，最怕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哈哈。”
罗家才擦着手说：“龙哥以后常来就知道了，陈总这里精彩得很，好玩的还在后头呢。”甩来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