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穷人无米下炊的时候,就会“当当”。
尤其到了冬天饥寒交迫,他们会拿出家里最值钱的东西——用来过冬的棉袄,给家人换口饭吃。现在延续下来过年串门的习俗,当初就是看亲戚朋友,有谁熬过了冬天还活着。
过去的当铺,进门是高高的柜台,老板高高在上,柜台之下尽显低贱,切实做到了门难进脸难看。下面的人只能高举双手,才能供上全部家财。家财一旦进了柜台就成了破烂。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撇在一边,鼻子哼哼着,嘴里嘟囔着,随便说个数。这个数也决定了这个人的命数。
只有数钱时老板才认真起来,眯着眼,缓缓挪动着屁股,手里哆嗦着从钱柜里,拿出一小把,就像把玩着珍宝,然后像食堂盛菜的师傅,哆哆嗦嗦啪啦啪啦掉下去多一半,再随附一张看不懂的收据。穷人一旦走出这步就意味着生命倒计时了。
对一个即将不存在的人,一锤子买卖的生意,谁不下狠手呢。穷人苟延残喘,饮鸩止渴。老板顺水推舟,完成“善行”。
新时代到来,这曾让无数穷人割肉自食的始作俑者,连同鸡院、烟馆并列三害一并被取缔。然而除去了供给却不能抑制需求,于是烟馆进化为嗑药,鸡院升级成洗脚房。而“当当”也即将改头换面,重登巅峰。
师父嘱咐到千万不要再叫“当当”或是“当当二代”,那样会激活埋在潜意识的民怨,这行当像赌场本质是敲骨吸髓杀人诛心,但毕竟是生意表面上还要点头哈腰笑脸迎人,一旦有了怨就像红盖头上溅血,大喜改大悲,玩儿不下去了
“请师父明示。”二师兄不知如何是好。
“旧时钱用银计量,既是做钱的生意……”
师父挥毫泼墨,心到手到,赫然纸上,简约而不简单的两字“银行”。网页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