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VS曹名长:大咖眼中的价值投资-猫头鹰面对面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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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基金研究院 · 猫头鹰面对面特稿系列

猫头鹰团队  ·  2020-02-13

  序  

本次会议特稿是2020年1月14日春节前【猫头鹰面对面】第七期闭门会议的精彩内容,这次会议邀请的分别是来自中欧基金的曹名长和睿远基金的赵枫。这次猫头鹰闭门会议上,来自中欧基金的曹名长和来自睿远的赵枫分别从各自的视角对价值投资的方法进行了探讨。

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睿远的赵枫对于企业的组织文化非常关注,而曹名长在实践低估值方法论的同时,谈到了如何分散投资和方法的进化。在交流中,他们对价值投资的深度和广度、消费和科技股的投资、股票的估值,并且结合实际投资案例进行了深入而有意义的交流。

有心的读者一定知道猫头鹰曾经在2018年12月12日邀请曹名长和赵枫参加猫头鹰高峰论坛,且当时也做了连续四期的精彩记录,这次略微遗憾的是当时会议中的交银施罗德的何帅未能与会,但总之这是一次对上次峰会交流的一次回应。在此市场纷繁跌宕之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赵枫:历任融通基金经理、交银施罗德基金经理、专户投资总监,兴聚投资副总经理,2019年11月加盟睿远基金,拟任睿远均衡价值基金经理。

曹名长:历任红塔资管投资经理,新华基金总经理助理、基金经理。2015年6月加入中欧基金,现任策略组负责人、中欧价值发现基金经理。

猫头鹰矫健:赵枫总在看股票的时候,在挖掘企业价值的时候,更多是看它的深度,个股的深度和企业的深度; 而曹总更重视分散和低估,从全市场角度找广度。我们就从这个视角开始,不管是从深度还是广度去理解价值,2019年已经过去了,从年头运行到年尾的整个状况来看,深度和广度上的研究和投资都分别有哪些可圈可点的地方,或者说是都有哪些可能在判断上是有一些比较困难的地方?

中欧曹名长:我也一直在说这个问题。价值投资它可能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本身公司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一个是深入研究和它的成长性,因为未来现金流折现之后,发现它便宜,如果同时又有成长性,则未来价值越来越高。

但是从安全边际角度看,整体而言你愿意以多高的价格买入这个公司?这是一个价格问题。我更注重于估值,而低估值的方式是一种不同的限制条件。我可能对深度研究不够,会用更低的估值来弥补这个缺陷。从概率和赔率,也就是凯利公式的角度看,深入研究的把握很大,概率更高;而从广度看投资,则概率可能会相对小一些,但是赔率更高。

当然从19年的结果来看,肯定是深度的表现更好,好的公司表现更好。我做了十几年投资,从历史来看,2019年是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一年,因为如果分大小盘和成长价值的维度来分类,他是一个大盘成长年,这客观上造成了我没有跑赢沪深300

以前成长好的时候,往往是沪深300表现不好的时候,不管是10年、12年还是13年,沪深300都表现不好,大家都是去找小盘小成长。2019年既是成长好又是大盘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当然这里有一个更长期的话题,就是这种情况会否经常发生。也就是如果从深度角度看,是不是以后都是大盘龙头成长性一直好,这是一个问题。

我认为可能跟国外接轨有关,因为过去我们跟国外投资者交流,就是说我说我是做低估值的,而且低估值就是以大盘股为主,大盘股估值比较低。然而,国外低估值的往往是中小公司,所以从方法上,是不是中国也会向这个方向发展,有这种可能性。从长期来看,应该是成长公司更好。

猫头鹰矫健:曹总肯定不是说只看广度、不看深度,只是曹总方法论的特点和优点就是分散而低估的方法。他对广度的重视比对深度的重视可能要强一些,因为我记得当时何帅就谈到了这一点,他仔细的看过了曹总每一只股票,然后何帅的评价是,质量其实都不错。

那么谈到2019年,肯定赵枫总也有一些感受,尽管2019年有一段时间其实并没有在管产品,但是这不妨碍对全年做一个回顾。

睿远赵枫:曹总那个话题,也说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这个定义肯定错了,我觉得价值投资做得好的人,肯定是广度深度兼顾的,因为我觉得广度和深度就跟风险回报一样,它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你没有广度,你很难把深度做好,你深度做不好,你也不可能有广度。因为基金的资金规模要求既要广度又要深度。

很多人说2019年是价值投资元年,这个说法不完全对。尽管2019年很特别,但是从价值投资角度考虑问题,价值投资开始起作用,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陈光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这么高的年化回报,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也就是价值投资能够带来回报是早就发生了的事情。并不是2019年才发生的,反而我觉得未来价值投资的回报可能会下来,不会有这么高。

在这个时点往后看的话,因为太多人在这条道路上,导致投资变得比较拥挤了。例如,我们已经不可能买到六七倍的格力了,因为格力已经十五六倍了。大部分A股的好公司相对于2008、2009年市值已经涨了很多倍,估值翻倍的比比皆是。从这个角度,2019年是价值投资的大年。

从现在往后看,我觉得实际上价值投资者的难度在增加。但是从我们自己来看的话,我一直觉得价值成长不是矛盾的。因为你从企业价值来讲,都是一样的,都是未来现金流在现在的贴现,只是价值股贴现的概率高一些,把握大一些,成长股的概率低一些,盈利预测更难做,但是成长股隐含的未来价值更高。价值股未来的现金流贴现占比小一些,现值占比高一些。也就是通常定义的偏价值的投资者对现值更重视,而偏成长风格的投资者更看重未来现金流的贴现。

预测未来是非常困难,相对概率会低很多。所以大家都会说偏现值的价值投资者可能会安全边际更高一点,但事实上在中国这么多年来,偏成长的投资者回报也不低。这里面有一个历史背景在里面,因为中国经济过去这么多年,GDP名义回报都有超过10%,在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偏价值的公司,而大部分都可以定义为成长型的公司。就拿机场股举例,应该是比较价值的公司吧?但是上海机场白云机场的实际增速都很高。在中国历史上,如果完全忽视成长,可能会错失的的GDP增速带来的长期增长的超额回报。中国可能没有真正的那种我们定义的偏价值的公司是比较少的,大部分公司都可以定义为成长型公司,包括机场。

我也没有去严格区分一定要偏价值还是偏成长,更多的是关心这个公司的基本面,我们对他的未来现金流贴现的概率有多高,有成长更好,没有成长如果被低估也OK。成长可能在过去很多年都是一个可以带来超额回报的方法,前提是你要能把握到这种成长。

如果从19年往后看,我觉得这种情况有点变化,但是没有根本性的变化。变化在什么地方?变化在于可能GDP增速下来了,我们看到的总量增长在减慢,GDP名义增速在10%,很多行业增速可能超过10%,现在看可能行业增速很多都没有10%,也就是说大的beta已经没有了。

但是另外一个成长机会我觉得还没有结束,也就是刚刚曹总刚才说那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大公司增速比小公司更快?其实这里边就隐含了一个经济结构的变化,就是龙头公司的竞争优势越来越强,资源、人才、收入、市场份额各方面都在向龙头公司集中。而这种集中过程是加速的过程。就是在一个阶段,小公司会变得更差,大公司变得更好。这个阶段虽然总量增长没有了,但是我们看到结构性的增长是更明显,这种趋势我觉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结束。

我们刚入行的时候,1999年、2000年,我们大部分研究公司的产品和服务居多。然后,第二个阶段,我们开始研究商业模式。近两年,我发现越来越多的,需要开始研究企业的组织架构和企业文化,这是很有意思的研究重心的变迁。正是中国经济结构带来的变化,导致我们研究的重心在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以前因为公司都差距不大,所以做出好产品和好服务的公司,它就能胜出。后来大家发现商业模式可以颠覆一些东西,商业模式更好的企业,可以颠覆商业模式比较差的企业,因为它提高效率。现在,大家发现龙头公司的地位已经基本上确立,很难再出现乌鸡变凤凰的公司,龙头公司它要再成长,需要改造自己,从其他公司那里获取更大份额,因此更关心竞争力。竞争力当然最终来自于产品和服务,但是产品和服务背后的因素是企业不断迭代和变革,是企业能够挑战自己,革命自己,这可能是企业文化和组织架构里面的东西。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研究重心的变化。

猫头鹰矫健:刚才曹总和赵总都说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我索性做一些追问。曹总,因为我们都知道买东西要便宜,但是并不是估值比较低就不会亏钱了,因为有的时候会出现价值陷阱。估值便宜还可以一直往下跌。那么在曹总的投资过程中,就是说选择股票选择标的,包括搭配组合的时候,是怎么避免价值陷阱?

中欧曹名长:做低估值的话,价值陷阱完全避免是很难的。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局限一样,两个公司摆在这里,一个估值很低,一个估值高不少,但是估值高的质量就是要高一些。重视低估值方法的首先就是想买更便宜的。

当然,可以突破关于纯粹低估值的限制。站在团队的立场上,把公司放在一起比较,采取类似于主动量化的方式,跟国外有的公司用的打分体系类似,在一体化的投研基础上进行各个维度打分。

当某个公司未来有积极的变化,分数可以更高一些,因此综合打分一定程度上能帮助到不陷入价值陷阱。避免价值陷阱,需要研究更深入一些,不能完全从广度出发。还有一种自我突破就是在成长的基础上进行比较,也有利于避免价值陷阱。

猫头鹰矫健:成长的公司尤其高成长性的公司,天然估值就是会明显比深度价值类型的公司要贵,那么你要去配它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心理障碍,对吧?这样的股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入选?

中欧曹名长:首先看估值,从打分的角度来说,假设从1~5分,质地是5分,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估值非常高,估值分是0,综合得分假设2-3分。另一个公司,估值非常低,是5分,质量不太差,综合打分就高于前面说的公司。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一个质地好的公司,估值不是特别高,也有2分,那就会入选。低估值的方法,如果要买这种质地特别好的成长性好的公司,往往有一个时机的问题。

2012-2013年的白酒行业估值跌下来,长期来看没有基本面变化,那么长期短期的分数我们打好后,质地分叠加估值分,分数就变高了,就会买入。

在回顾19年时候,我觉得确实是有失误。比如2018年底很多好公司,包括刚才讲的白酒公司,大跌之后其实非常好,对低估值来说分数应该很高,我买了一些,但是买的不多。我的意思就是说好的公司对我们低估值来说,我得等待它在某个时候估值便宜,届时分数上去,我就会买入。

回到价值陷阱这个问题,很重要的是,眼界要放宽一点,不要只是便宜,避免价值陷阱还是很可能的。

价值投资包括两个方面,不是完全的低估值就是好,有些稍微高一点估值,也算低估值,但是成长性更好,需要不停的比较。举一个例子,一个公司15倍成长性好,一个公司5倍成长性一般,假设他们的分数是一样的,我肯定买15倍的公司。在打分体系里面需要综合考虑。

一个股票可以是很好的品种,但也是有缺陷的,有缺陷不是说没有亮点。因为缺陷的原因,估值非常低,而缺陷同时掩盖了它在其它领域的竞争力。我的意思是,缺陷被放大,而亮点被忽略,这时候就是低估值投资者的机会。当然,如果缺陷是致命缺陷,就肯定是陷阱。

有些缺陷,在这个时代可能不是致命,但是在另外一个时代是致命的。比如这几年发生比较多的民营企业抵押这个问题,在以前可能不是致命的,但在去杠杆这个阶段就是致命的。

在我们扩大自己能力圈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个估值又低质地又不错的公司可能是正处于一个变化当中,需要重视这种变化是否会带来价值陷阱。

猫头鹰矫健:价值陷阱,就是要看一下公司的质量等方面,我觉得有一点曹总没有讲到,就是比较分散的组合,如果一两个公司遇到价值陷阱,对组合的影响不会很大。

中欧曹名长:分散问题,是机构提问比较多的问题。偏低估值的投资者,天然的要去分散。低估值的可能就面临某些缺陷,好的公司可能也是面临某些缺陷,这些缺陷可能不是致命的,但是它在某个时候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正因为有缺陷,如果说你非常集中的话,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可能就对你整个组合造成致命的打击。分散的话,即使有很致命的这种环境的变化,因为仓位不是非常的重,则对组合影响较小。

猫头鹰矫健:刚才赵枫总谈到从深度研究角度对企业研究的变化,以前只看产品,后面看商业模式,那么到现在可能看组织文化。围绕着商业模式和组织文化,我提两个问题。移动互联网红利到了末期阶段,什么样的商业模式是好的商业模式?组织文化是一个很玄的东西,我们不是企业的经营者,聊过几次是否能搞明白企业的文化?

睿远赵枫:其实这是一个问题,商业模式其实是组织架构和企业文化的一个反映。因为商业模式它不是一个专利品,它没有壁垒,你做出来之后,理论上讲所有人都会抄袭,阿里巴巴这个模式,你说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吗?很多公司它的模式都是透明的,都是公开的。你可以学习,但是学不来。我们就发现有些就做得好,有人就做的不好。有些人会迭代的更快,这个说法可能更准确,所以后面的人永远都没法跟上来。

这背后的原因其实就是组织文化和企业文化带来的一些差异。去研究公司的文化和组织是个定性的问题,他没法定量,不像研究公司成本和市场份额等可以量化的东西。我相信市场上研究机构特别关注组织文化的还没有那么多,但大家越来越关心组织文化带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华为为什么这么强大?其实华为都在讲这些东西,慢慢大家觉得这些对企业的长期发展和长期竞争力是有关系的。

公司的创始人,他的愿景很低,没有远大理想,做的事情就会比较LOW。而有的企业愿景非常高,坚持不懈,就会做很大。我们可以去看市场上成名的企业远景,只有抱有社会使命、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才可能做得很大。这是必要条件,反过来并不成立,但立意高,才可能做大,立意低眼光狭隘一定做不大。其他,可能有分享精神、内部分权机制、组织架构是否适应行业变化等等。

是不是可以提高效率是衡量企业组织文化良好的标准。效率体现在很多方面,决策的效率、研究的效率、运营的效率,各种方面都能体现出来。另外,是不是可以规避公司出现重大风险也是衡量标准。因为越是战略坚定的企业,越容易出现重大风险,如果行业变化,可能出现风险。反过来,战略不坚定的,又有可能在这个阶段做的不好,怎么平衡是个非常精妙的事情。所有这些,跟企业怎么去架构你的文化组织非常有关系,又要中短期战略特别坚定,又不能困死在中短期战略上,而能看到未来的变化。如果能看到未来的变化,就不会在碰到行业出现颠覆性变化时迷失方向。

之所以组织文化研究进入我们的视野,是因为已经没有太多新公司可以研究了,基本上每个行业的龙头明确了。我们看到是龙头跟龙头的竞争、国内龙头和国外龙头的竞争,小公司大概率是没有机会了。这个情况下龙头公司的产品和服务怎么样能够变得更好,取决于组织文化之类比较虚的东西。这些东西,中国公司比较匮乏,在很多企业第一代创始人并未完成。

可能互联网企业做得比较超前,研究它们的组织架构迭代和企业文化是比较有意义的。同时要思考,他们做的事情是否会对传统企业产生降维打击。

猫头鹰矫健:反正就是很难,但是有一点很关键,就是说不管组织文化好,商业模式也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好,好的这种体现,肯定在某一个角度,它的效率是确实是超过竞争对手的。我想就进一步的问一下赵枫总,一个好公司,企业家也牛,商业模式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但它就是很贵,这个时候我怎么办?我在选股的时候,我是不是要牺牲一点东西,真正在投资上面执行的时候会怎么办?

睿远赵枫:如果说具体到2019年出现了很贵的情况,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第1种就是属于很贵又贵的没道理的东西,我们就不去讨论。贵的没道理的,大部分是没有竞争优势和竞争壁垒的公司。如果因为行业情况、政策原因、题材原因,把它炒的很贵,可以直接忽略。怎么上去怎么下来,甚至更低,这是没有分歧的。

第2种就是肯定有竞争壁垒和竞争优势的公司,贵是有道理的。这种贵我又分成两种,一种是确定性的贵,确定性带来高估值,在去年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一种是成长性带来的高估值。

这两个是有差异的,我认为确定性的高估值中间,某食品饮料龙头涨到1000块钱,这种贵是有道理的,因为给投资者带来非常确定的未来回报,尽管回报降低了,但是如果要求不高,也可以接受。

不同投资者要求的回报是不同的,A股和海外投资者要求的回报是不同的。海外无风险利率只有1%多一点,因此5-6%的预期收益他就满足了。那么刚才提到公司完全没有问题。但是5-6%的年回报,对于A股投资者而言就是贵了,因为资金成本不一样,国内利率高。确定性带来的高估值是可以解释的,而且随着中国经济的变化,市场慢慢也会接受这种高估值。记得有一篇关于安全资产荒的文章,就是指的这种安全资产。

第3种叫高成长带来高估值,在A股市场更常见,全世界都很常见。这个东西就取决于你对这个公司判断,因此研究就很重要。有些公司的相对概率会高一点,因为它处在高增长的前期,而前期的投入又较高,利润是被很多费用吃掉了,而这些费用是为未来进行投入,这样的公司未来高成长概率大,比如Amazon。为什么在那么高的估值下面,大家都愿意去买这个公司的股票?肯定大家都说他便宜了,我们就反思它为什么便宜了?我觉得大家仔细去想这个问题,可能可以解答什么样的成长股可以给很高的估值?什么样的成长股不可以给很高的估值?我们怎么样在投资上可以提高我们的胜率?我觉得这个是可以去思考的问题。总结起来肯定很多点,比如说它是不是竞争壁垒足够高,估值高是不是因为对未来投入太多了,牺牲了当期利润。它的竞争壁垒建立起来之后,对外扩张是不是一种低成本扩张?

互联网公司竞争优势一旦建立起来,扩张成本会很低。2019年有些国内的互联网公司也开始出现这种迹象,所以涨了也很多。所以我觉得很多问题可以去解剖一个企业,对成长性公司也可以得到一个相对正确的答案,以此提高我们在投资这种品种上面的胜率,当然最终是要落实到曹总那个方法,通过组合分散风险。

贵的时候,买不买取决于你的自己的预期回报有多高,或者取决于你对它研究的把握度有多高。

猫头鹰矫健:咱们稍微具体一点,大家都看到了这样的变化,就是关于越南、菲律宾、印度在中美贸易战之后承接中国产业链转移的速度在加快。是不是中国的制造业优势开始消失了,制造业空心化了?在有些制造业转移的过程中,哪些企业是受益的?哪些企业是受损的?

睿远赵枫:首先我不是专家,这个问题偏宏观和偏产业方面的,可能我说的东西是比较粗。首先我认为这种转移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竞争,过去两年发生的产业转移,更多的是因为规避中美贸易战发生的。

其次我觉得中国没有竞争力的产业早就发生了转移,比如纺织业,不是过去两年才出去的,家具业也早就在做准备了。其实这种产业转移跟当年日本、韩国向中国的产业转移完全不是同一个事情。因为自动化技术的提升,产业前期的配套,以及中国巨大的本国市场,我一直不太认为产业转移是一个真实的话题。中国的制造业的自动化改造是非常迅速的。中国的人工成本将来可能已经不是约束中国制造业成本的一个主要因素。中国有巨大的庞大的产业链配套,转移的企业还是在中国采购。

我们发现越南的成本飞速上升,可能再过两年,算上效率就跟国内差不多了。9000万人口的越南的它的承接力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面,你很难想象一个14亿人口的国家的制造业能够转移到哪里去?巨大的人口基数又摊低了制造业成本到一个很大程度,这里面有规模效应,有know how,有良品率,有方方面面。

产业转移是个伪命题,转移出去的都是为了规避贸易战和分散布局。真的从经济学角度,从企业经营成本角度出发,我不认为这些国家将来一定会比中国有很大的竞争优势。

矫健:赵枫总在微观上面去观察公司有一些独到的地方。我的问题是,2年前判断一个具体公司比另外一个具体公司好,2年过去了,这个判断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佐证了判断,还是修正了判断?

睿远赵枫:我举个例子说明吧。某文具公司曾是我的重仓,2018年创造了很大超额收益。其实我们也看了挺久才下手的,也涨了一波上来才下手,因为在底部并不理解这个公司,理解它,需要反复调研和琢磨它到底好不好。

其实最大的核心就是你怎么去定位这个公司。它是个典型的占据微笑曲线两端的公司,即设计和渠道。我们把它定义叫作品牌零售商。最大的特点在于就是设计能力极其出众,消费者走进九木杂物社基本上一定多少买点东西。其次是渠道非常优秀,7万多家传统文具店,本来是非常难以盈利的模式做到了盈利,渠道成为可以维持的业态,非常优秀。因为文具客单价很低,小学生就是买入5-20元的东西,品类有上万种,维持这样的渠道,具有较好的周转率,渠道能够赚到钱,这是非常考验管理的。

某文具公司渠道人员5000人,不是公司的员工,而是包含经销商的渠道中间的管理人员。这种渠道会不会被颠覆,这是也我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它还做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渠道是偏c端的,但市场最大的大头在b端,也就是办公文具市场超过学生文具市场。因此2016年它开始做b端生意,在上万亿的b端市场做到了不到100亿的规模,平均年增速50%以上。B端它是一定要去做的,因为否则天花板就受限了。

其次就是做了九木杂物社,它对渠道的投入是锲而不舍的。这些东西都体现了对渠道的掌控和设计能力,是非常高的竞争壁垒。然后落实到具体业绩上去,因为品类实在是太多了,有2、3万品类,一直不断的做新产品,然后通过新产品去结构化提价,你根本感受不到这种提价。因为他每年只调10%的产品价格,而且是通过推出新产品来调价格,这就是品类升级。通过产品结构的创新来升级,然后你付出了巨高的溢价,但是消费者还很高兴,所以每年的盈利增长都有接近30%的增速。这里顺便说一句,公司的业绩调节能力非常强(也就是说增速可以比较平滑)。

因此它是未来非常可预见的公司,收入和盈利增长是很确定的公司,壁垒又非常高。竞争对手想做线下一直做不起来,可见线下的渠道是壁垒很高的。

品牌零售商,我个人认为可能是未来消费品的一个很大的方向,要避免被渠道撸羊毛。我们看到牛奶行业挣不到钱,因为全被渠道切掉了,你要避免被渠道把盈利全部拿掉,又要维持你的品牌,你的最后的出路可能就是做品牌零售商,这一点在安踏当年转型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东西。但是这对对品牌企业有很大的要求,如果你的品牌过于单一,你撑不起线下这种渠道的商业模式。品类丰富度、线下门店的坪效,对经营效率提出很高的要求。

好的公司,它一定是有它的非常高的护城河在那,组织架构中一定有无法模仿的地方。优秀的企业,基于未来现金流的贴现估值,即使是前面涨了很多,若是贴现仍旧便宜就仍旧可以买。

消费品是一个一旦竞争优势确立它是很长的赛道,它其实不会因为你前面涨了20%-30%就结束了,竞争壁垒可以维持很多年,因为需求是持续的。有些品种需求是波动的,或者是阶段性的,只要需求没有消失,只要企业有的管理能力,竞争力在这儿,是可以看得更长远的。

2018年12月12日曹名长、赵枫和何帅也有非常精彩的发言,下面是当时发言的系列文章链接,请没有过瘾的读者对照着品味投资的真谛。曹名长、赵枫和何帅在闭门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1)曹名长、赵枫和何帅在闭门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2)曹名长、赵枫和何帅在闭门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3)终篇-基金经理互问互答:曹名长、赵枫和何帅在闭门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4)

注:【猫头鹰面对面】是由猫头鹰基金研究院策划的系列闭门会议,在一系列活动中,猫头鹰邀请来投资界的经营畅谈投资方法,也邀请资金方畅谈如何选择基金管理人。由于是闭门会议,在征求参会嘉宾同意的情况下,仅节选部分精彩的真知灼见跟读者分享。当然,若要享受没有信息遗失的交流大餐,还请机构投资者们拨冗参加【猫头鹰面对面】系列闭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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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基金研究院坚持做“第三方客观中立的最懂基金经理的FOF买方金融科技咨询商”,做有投资灵魂的基金研究,以开放的心态、贴近中国投资实践,连接各大平台,服务更多的资产规模,为公私募基金持有人提高盈利体验提供专业服务。猫头鹰基金研究团队由彭莉博士、蓝海博士和矫健先生三位创立,是一只由股票和债券基金经理团队以及人工智能专家家组建的复合队伍,主要创始人在公募基金都拥有10年以上的经验,具有丰富的产品、投资、研究、量化经验,以基金经理投资的视角调研基金经理,为机构投资者提供基金分析、基金经理画像、基金池、基金筛选等全方位的基金投研等服务。猫头鹰基金研究院是AI化的“中国的晨星+中国的罗素”,引领基金投研进入AI助力新时代。目前,猫头鹰基金研究院已经为多家银行理财和FOF资金方提供专业的基金研究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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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30 10:50

666

2020-02-13 17:59

[跪了]大神的见解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