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大系崩盘!传奇大佬被刑拘,在地产股市泡沫中畅游,却“淹死”在P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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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发布了《关于“证大公司”案件侦办的情况通报 》,明确将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证大公司)旗下“捞财宝”平台及“证大财富”公司的案件定性为非法集资案。对“证大公司”法定代表人戴志康等41名犯罪嫌疑人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查封相关涉案资产。


时间往前推两天。8月29日,戴志康等人向警方投案自首,称在公司经营过程中存在设立资金池、挪用资金等违法违规行为,且已无法兑付。

戴志康曾在金融、房地产、文化投资领域叱咤一时。在金融领域,组建了中国第一家公募基金公司——富岛基金,创办证大金服;在房地产领域,开发证大喜马拉雅中心、证大九间堂等知名项目;在文化领域,曾投资喜马拉雅FM、大观舞台,创立证大文化等。如今,人生转折,锒铛入狱。

在多年前的一次公开场合中,戴志康曾表示,“如何盈利就是如何把别人账上的钱划入自己的账户,别人亏钱自己才能挣钱。”这句话似乎为“证大系”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证大系爆雷,上千员工遭遣散

2019年8月12日,上海证大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发布了一封邮件,其中称,“根据政府监管要求,即日起本公司暂停所有的贷款新增业务,保留正常的贷后催收,并决定提前终止本公司总部及公司下属全部分公司人员劳动合同。”据悉,上海证大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在全国约有125家分公司,员工数千人。


同日,“捞财宝”宣布,上海华瑞银行单方面决定终止存管合作。然而,上海华瑞银行却随即进行了否认,“未对尚在存管服务协议存续期内、双方未就终止合作达成一致意见的网贷平台单方面关闭或停止存管系统的功能。”

8月14日,“平台还在,证大还在,我还在”,戴志康发布了致用户的一封信,称“请大家给予我们一些耐心。我们有能力实现平台的良性退出。”

26日,戴志康又发布了第二封致用户的信,解释“过去投资者出借的资金到了封闭期能很快全额回款,是因为有债权转让的二级市场,现在债转功能停止,钱需要从借款人那里按信贷合同分期还回来。”并承诺“自己和所有证大的高管不会跑路、失联。这样的行为配不上证大27年的招牌。”对于员工,则表示,“该赔偿就赔偿员工,能多一点薪资给员工就多给一点”。

然而,事实却是,五天之后,传来戴志康被警方刑拘的消息。

据公开信息,截至2019年7月底,平台累计交易金额296.38亿元,借贷余额49.96亿元,当前借款人数92853人,当前出借人数据28031人,累计代偿金额为1.96亿。


证大系的关系可谓盘根错节。

据天眼查显示,上海证大文化发展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有七位,前五位分别是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持股68.74%,瑞元资本-广发证券-戴卫新,持股9.75%,上海证大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持股6.15%,上海务本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持股1.75%,上海杉融实业有限公司,持股1.75%。此外,上海磐石腾达源壹投资合伙企业持股0.87%左右,而磐石腾达源壹是知名私募人士王力群磐石投资旗下私募基金。上海杉融实业是杉杉控股实控的投资主体,其持有上市券商主体华创阳安7.18%的股权。

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证大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为戴志康,持股比例达80%,戴陌草持股20%。上海证大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证大财富)于2011年10月创立,总部位于上海,其第一股东为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持股65%。上海雪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持股35%。

证大财富旗下主要有3家子公司:上海证大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上海证大大拇指财富管理有限公司和上海证大爱特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

上海证大大拇指财富管理有限公司是证大财富的线下理财端,目前在全国共设有36家子公司。“捞财宝”则由上海证大爱特金融独立运营、研发及管理,由“证大公司”持股83%。

在金融和房地产领域自由行走的前半生

戴志康金融专业出身,曾多次站在金融和房地产领域的风口浪尖。

他先后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国际金融专业、人民银行总行研究生部。走出校门后就进入中信银行总行工作,职位是行长办公室秘书。

1988年,入职德累斯顿银行北京代表处,并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了该行北京代表处中方代表。这一年,海南从广东省划了出来,单独建省。海南成为唯一的省级经济特区。两年之后,海南大开发,戴志康离开德累斯顿银行,在海南证券公司任职部门经理。

此时的戴志康意气风发,“没有股份公司就去创造股份公司;没有股票就去自己创造股票;没有法规,我们就帮政府设立法规。连股票票面我都设计过。”

1992年,28岁的戴志康,受命组建中国第一家公募基金公司——富岛基金并担任总经理,该基金管理人为海南证券。戴志康不负重望,首次融资就募集到了6000万元。他将这笔资金投入房地产和二级市场,短短几个月时间斩获500万收益,在金融圈崭露头角。

股市起伏是常态,加上戴志康喜欢高杠杆,1993年,国家实行宏观调控,股市应声大跌,戴志康负债一个多亿。深受打击的戴志康进行了反思,投入更多精力研究索罗斯、巴菲特投资哲学,打算等候时机,东山再起。

这期间,戴志康与校友合伙创建上海证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主要投资领域为海南房产和股票。在股市中,他在“327国债事件”中选择做空,大赚了几百万元,并以2亿资金重注投资“苏常柴”,斩获套利2亿多,投资四川长虹,也获益颇丰,一时间戴志康风头无两。

1998年,房地产行业成为风口。国家为刺激内需,推出住房制度改革,房地产市场化的实行让戴志康看看到了其中的机会。

1999年,戴志康正式闯入上海房地产业,相继开发了证大大拇指广场、证大五道口广场、证大喜马拉雅中心和九间堂等多个知名地产项目,之后在房地产行业获得一席之地。湖畔花园是富岛基金在杭州投资的地产项目,这年,马云创立阿里巴巴,选择了将杭州湖畔花园作为创业起点基地。

2001年3月,海南富岛基金停止交易。不过,此时证大集团已经实力雄厚。

在房地产斩获巨额收益的戴志康,并没有停止在二级市场的投资,嗅到互联网行业崛起信号的他,建仓“中信国安”,买入浙江医药苏州高新同达创业龙头股份等股票上,低买高卖收益巨大。

这一时期的戴志康,游刃有余的游走在房地产和股市之间,房地产和股市的泡沫成为戴志康赚取大量收益的助推器。


2001年,从上证综指的突飞猛进中,戴志康嗅到熊市即将来临的气息。于是他退出二级市场,落袋为安后,成立专业理财公司。入股长安信托,取得最大控股权、带领上海证大房地产公司在港交所上市。

在很多机构以“交通不便”为由唱衰上海地产时,戴志康抓住机会倾尽几乎全部资金拿到2000多亩土地,成了第一批开发浦东的地产商,打造的九间堂,因为融合现代文化和传统文化,成为“中国顶级富豪最集中最喜爱的别墅居住区”,大拇指广场成为上海唯一拥有艺术馆的商业社区项目,喜玛拉雅中心成为浦东地标性建筑。凭借高超的金融手段和房价飙升,证大集团成为上海房地产的领军企业。

2004年,戴志康上榜胡润百富榜,以17亿的身价排名57名。2007年,戴志康以100亿身家排在第65位。因其不同于其他房地产商的艺术情怀一度被圈内称为“地产圈最浪漫的文艺青年”。2008年,出于对文化艺术产业前景的看好及热爱,戴志康将公司名字改为“证大文化”。


2010年2月,戴志康以92.2亿元拿下当年的外滩地王--上海外滩8-1地块,不料该项目未能实现三倍喜玛拉雅中心的体量,反而,使证大陷入资金链断裂困境。最终,戴志康将该项目以五五分的方式,分别转给复星和SOHO中国。虽然戴志康又陆续在山东、江苏、四川、河北、内蒙古等地推出多个商业和住宅项目。但一直都未重回巅峰状态。

在2011年、2012年左右,戴志康以证大喜马拉雅为依托,联合信托公司一起发行了系列艺术品信托,然后,收益不大。

2010年,全国掀起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风潮。戴志康将新西兰和南非列为投资海外房地产的重点地区。2013年,证大宣布,将耗金80亿到100亿美元打造南非“陆家嘴”。在资金问题上,戴志康很理想化,“就像开发陆家嘴的资金并不是全靠陆家嘴集团,只要做好基础设施,完成一级开发就可以卖了。如果真的缺钱,我就卖几块地呗。”

事实证明了现实的残酷。2015年1月,戴志康将和女儿戴陌草所持上海证大房地产公司42%股权折价出售给了东方资产管理公司。这一度被外界解读为其退出地产业务的标志性动。

很多专业人士认为是证大的盲目扩张造成资金链紧张,使业务无以为继。但戴志康却对外宣称,“作为一个产业,一个生意,(房地产)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这个行业太拥挤了,不需要这么多公司。”

此外,在金融领域,戴志康也开始收缩版图,将证大对长安信托的控制权转让给第三方。证大开始转轨,方向为“文化、金融及投资”。戴志康决定要做“下个时代的事儿,我能够看得清未来20年。”

2009年,移动互联网即将到来。戴志康投资了陈小雨和余建军的喜马拉雅FM。尽管当时团队一度不看好该项目,但戴志康力排众议,为喜马拉雅FM提供了大量支持,比如,敲定了新的发展方向等。两年之后,喜马拉雅FM成为拥有近5亿用户的国内最大音频平台,估值逾200亿元。

在2018年5月份举办的中国新时代企业家论坛上,戴志康曾公开表示,喜马拉雅FM估值已达到200亿元,正做2019年IPO的准备工作。

喜马拉雅FM的发展证明了戴志康的投资眼光,然而,他却为自己押错了赛道。

误判趋势、押错赛道后已“无力回天”

2010年起,戴志康重新涉足金融,他认为“微金融是最好的行业”,然而,这也成为他噩梦的开始。他先后创办了深圳证大速贷小额贷款、海门证大农村小额贷款,并将P2P作为核心业务,创办了上海证大财富和北京捷越联合。

证大系,在网贷的风口上,成为互联网金融领域的急行军。短短几年时间,就在全国各地创立了500多个分支机构和网点,成为行业内的领头羊。2015年,戴志康再次迎来了人生中的“辉煌”,获得“沪上金融创新人物”称号。2016年7月21日,证大文化挂牌新三板。

在一次被媒体问及“难道不怕政策有变数?”时,戴志康回答,“我们在行业里已经处于领先,所以政策随便怎么出,我们都不会被政策挡在门外。”

然而,因行业发展受限及政策调整,在互金领域积累的财富,并没有在戴志康的口袋里放稳。2017年5月2日,证大财富旗下的“证大e贷”发布停止运营公告。之后,事情一步步失去了“控制”。

行业性风险的集中爆发,促使监管收紧,众平台开始洗牌。千亿平台团贷网爆雷、P2P领军陆金所宣布退出、红岭创投“良性”清盘,重重事件似乎都在预示着整个P2P行业已“穷途末路”。

据网贷之家数据显示,2018年,全年停业及问题平台高达1279家。截止2019年7月底,P2P网贷行业正常运营平台数量已缩减至787家。大背景下,“证大系”的结局或许早就写好。

如今,这位曾经被誉为“地产圈最浪漫的文艺青年”、中国第一家公募基金富岛基金的创建人,前半生历经房地产、金融领域的几番起落,堪称风云人物,却因选错赛道杀入P2P领域而“无力回天”。前半生铸就的辉煌似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