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商社】皮肤科教授-药妆创始人交流
时间：20210307
交流方式：线上会议
专家简介：重点学科皮肤学科带头人、三甲医院主任医师、硕博博后导师、知名药妆品牌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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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目前市场上有许多专业医生正在做药妆，您认为药妆市场上关于皮肤学级的竞争格局是什么样的？
A：目前的竞争并不算激烈。
药妆是有药的功效作用，又属于化妆品行列，并且蕴含真善美的意义，同时又具有科研技术的医生背书的产品。
目前的市场比较广阔，患者和消费者颇多。那些主要研究肿瘤、癌症或者其他皮肤疾病，但不专门从事审美性皮肤研究（比如，紫外线照射形成的光损伤、刺激造成的皮肤屏障损伤、青春痘）的专家在开发药妆产品时可能会面临危机感和较大的竞争压力。但是，从最近几年的发展情况来看，真正专注于研究审美性皮肤病的医生和化妆品公司、药企进行合作或者自行发展研发出的产品并不多，经过长时间积累培育出的品牌更少。因此，我认为竞争并不大。
Q：药妆品牌的产品之间有较大的差异性吗？
A：差别不会太大。
医生都从疾病的发病机制、发病原理和生物体对外界的适应方法以及生物体本身的特质出发来研制针对疾病的对策。疾病的发病机制和发病原理是有限的，而从这些发病机制出发设计的、具有药物辅助功能的产品，在成分和治疗原理也相差不大。
目前在医院及医美行业比较流行的皮肤病本身数量有限，需要护肤品，即皮肤科辅助用药的损容性皮肤病只有二十几种。因此，市面上针对同一种皮肤疾病而设计的产品的差异性也不会很大。
化妆品辅助治疗只是一种比较新的方法，药妆的功效、成分和基本作用原理都不是新鲜的事物。皮肤屏障之所以受损，就是因为皮肤中少了某些成分，比如神经酰胺和某些维生素，市面上大部分具有修复皮肤屏障损伤的护肤品的作用机理都是补充这些皮肤缺乏的成分，产品之间不会有太大区别。
目前我们在做的，是发现哪些皮肤疾病是由于缺乏什么成分引致的，我们再想办法通过研发药妆产品去补充这些成分。几千年前人们患皮肤晒伤、青春痘等疾病的病理基础，与现代人患这些病的基础原理类似。疾病的发病原理亘古不变，只是过去人们的科研能力无法让人们发现这些发病机理罢了。
Q：所以确实药妆品牌不同产品之间的功效差别不大？
A：从成分的角度上说，这些（治疗同一种疾病的药妆）产品之间都有类似的成分；从作用机制的角度上说，可能会有差异。比如，普通人眼中也许只能看到皮肤屏障受损这一结果，但是其受损的原因其实可能有十种，那么药妆品牌就会根据这十种病因去研究十种治疗机制。
但是有的时候，治疗机制会远比发病机制多。这是因为，药妆品牌可能会用到核苷酸技术、甲基化技术等不同的技术概念。举个例子，我回国后十几年时间做过七八个医学项目，这些项目都主要研究紫外线照射对人皮肤的影响，如晒伤和晒老。晒伤和晒老的病因机制有许多。我研究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新成分，它们的功能不仅能抗光损伤，还有治痘等功能。这些新的成分在通过临床检验后（如果证明对疾病的治疗安全有效），从医学的角度上看，就会在治疗机制上取得较大的进步。在这种情况下，有会有化妆品公司找到我，希望将我的新研究成果转化为新的护肤产品。
我从业的这38年，尤其是最近20多年来，对于一些损容性皮肤病有了更充分的认识。这和我30年前刚上班的时候不同——当时，我们研究的皮肤病有两三千种，每天见到什么病就学习什么病，相当于广撒网地学习如何治疗它们。而目前，（我参与研发和背书的）妆字号的产品以及在医院中使用的、监管越来越严格的械字号产品都主要聚焦在对抗损容性皮肤病上。
Q：敏感肌人群的数量趋势如何？根据我们的了解，敏感肌人群占比约为30%，这个数字可靠吗？
A：敏感肌人群本来并不多，其未来的数量和趋势取决于社会的引导，或者说误导。
2005年以前，敏感肌人群并不常见。在网络媒体兴盛的今天，大部分消费者不会经常性从皮肤科医生处了解自身皮肤问题，而是更多通过与网络媒体的广泛接触接受关于自身皮肤的护理建议。很多带货能力强的网红没有医学背景的，他们根据普罗大众的皮肤问题去推荐的产品可能是错误的，导致越来越多消费者在没有准确判断皮肤病的发病原理基础上滥用护肤品。如果由专业医师来推荐护肤品，90%以上的医师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想要知道未来敏感肌人群的数量趋势，必须先搞清楚皮肤敏感是由什么导致的——非正规地使用、或者使用非正规的护肤品会导致敏感肌人群数量的提升。比如，昨天我给南京医科大学的同学上课，我发现一天用两次洗面奶的同学有60-70%，用去死皮的和磨砂膏的同学也有一些。放眼望去，这些同学并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皮肤有疾病的：出油不严重、几乎不长痘痘，身为大四的医学生也应当有一些医学常识；但是，他们却（在网络媒体的影响下）会在一周之内多次使用去死皮的产品、磨砂膏和“洗脸神器”。这些同学发现，自己的皮肤已经处于一种敏感状态——上大学前可以使用的护肤品现在不能正常使用了，他们的皮肤变得敏感和不耐受。
真正的皮肤敏感和皮肤屏障受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由人为因素引致的，比如错误的使用护肤品、使用光电治疗等医美服务；青春痘、黄褐斑才有可能是因为遗传或者其他因素。没有皮肤科医生指导的、不科学的网络护肤推广会造成越来越多的皮肤屏障损伤，进而导致皮肤敏感。我认为，肌肤敏感的患病率可能还会增加。
Q：给具有相同皮肤病的成年人和儿童所开的药品会不会有较大区别？专门针对儿童的药妆有市场潜力吗？您会更推荐此类专门适用于儿童的药妆给儿童吗？
A：我会更推荐专门适用于儿童的药妆给儿童患者。
对于儿童而言，皮肤屏障损伤可能是特异性皮炎，又称特异性湿疹。此类疾病大部分是由屏障蛋白破损或者短链神经酰胺等先天性因素导致的，不是后天乱用护肤品形成的，专门针对儿童的药妆对于儿童患者有很大帮助。
Q：如果您推荐药妆品牌，会综合考量哪些因素？您会看重产品的哪些优点？
A：首先是护肤品的质量、有效性、安全性；其次，产品中有没有我所知道的基本要素，比如某些成分、配方；再次，我会考虑公司的情况和产品项目负责人的诚信度和学术影响。
当医生想把自己多年的临床研究成果转变为一个能够服务于百姓、服务于患者的产品之前，这些问题是一定需要考量的。不是所有来自化妆品公司的产品背书或者合作请求我都会答应，我和化妆品公司会相互打量。比如，我会考虑：介绍的大夫是我信任的人吗？这个产品有否真正使用了需要我背书的东西？如果是治痘产品，其使用配方的确可以治痘吗？如果是防晒产品，有否做过防晒参数验证？产品中有否成分是的确可以保湿锁水的？治疗机制有否精准对位其想要针对的疾病的发病机理？产品有没有进行安全性和有效性的临床验证？
技术和产品的推广并非易事，如青霉素被人们认可也用了几十年的时间。
Q：在您已经认可并推进一个品牌的情况下，这个公司再推出一个新产品，您也会参与新产品的推进吗？
A：会。既然是一个品牌的新产品，一定是有不同的功能和疗效的，如果新产品可以和老产品相互补充，辅助治疗疾病的效果会更好。比如，老产品只能控油，但是新产品还可以保湿；老产品只能防晒美白，新产品可以淡化色斑。
Q：从医师角度来看，怎么样的药妆品牌医院拜访团队是好团队？
A:团队成员要有一定的皮肤科疾病常识。起码几个主管的人员要能懂得护肤不单纯是使用洗面奶等皮肤表层护肤品。护肤品营销运营和推销工作者必须有相应的基础知识，例如有的消费者是油皮，需要早晚各清洁一次皮肤，但对干皮消费者而言，同样的频率可能已经损害了肌肤屏障。要了解皮肤的结构，皮肤屏障的作用，跟着皮肤科的知识、常识走，不能为了推销而推销。同时，必须结合实际情况推销护肤产品，不能一概而论。
Q：那您所在的医院中，皮肤科有下设激光美容科吗？
A：我们没有像个别医院一样单独设科。但是我们在实际操作中都可以自己使用激光设备，比如我们的几个学生，操作医美光电设备很熟练，有的学生做光老化，有的学生做牛皮癣，现在治疗皮肤疾病很多都需要这个。
Q：在公立医院做激光美容是不是一个比较热门的趋势？
A：在医院强调针对病治疗，会根据症状的严重程度和患者的个人情况作相应的区分。比如痤疮，从粉刺开始一直到囊肿到疤痕，从12岁左右开始可以贯穿人生，严重的会形成肿结节疤痕。有的人可能只停留在了粉刺阶段，大部分人可能在25岁左右的时候还会有。再重一点的就是到后来35岁到45岁，疤痕油腻的皮肤还是会存在的。这种病是损容性的疾病，非常需要同时进行医美的治疗。昨天有人请我5月份在杭州讲顽固性痤疮的综合治疗选配方案，顽固性痤疮的顽固就是指到5、6年都不好，后面还有严重的情况，且严重的时间长的就叫顽固，发作引起合并的内分泌问题，这种肯定上光电项目，如光动力、二氧化碳激光等。
Q：使用一些光电、激光等美容项目之后，会不会推荐患者使用一些术后修复后产品？
A：修复类的产品是要推荐的。过去修复类的产品有械字号就可以进医院，妆字号的医院一律不可进，我不太懂政策类上的东西，但我觉得修复类产品的成分、功效、有效性、安全性是主要的（考虑因素）。激光治疗以后屏障会受到一定损害。比如针对光电术后修复的话，能够有补充水分、锁水保湿、去黑等作用的，都应该用，而不要说什么械字号的东西。在中国，市面上产品很多，但其中只有几种是医生认可的有效的修复类产品，所以还需要好好评估。
Q：市面上比较火的这几类品牌的有效成分是一样吗？有的化妆品会以某种特殊成分做宣传，是不是只是噱头？
A：不能说是噱头。比如说理肤泉的水，对方公司会带我们皮肤科的医生去他们小村庄里去看水。比如我的牌子里的成分，也是我二十来年带着学生做出来的，我的论文就有200来篇。比如薇诺娜，我是最早一批参与薇诺娜的研究者，我们在全国多中心临床观察，最后的成果发表在全国跟临床接触最紧密的皮肤科杂志。拿薇诺娜、理肤泉来说，在宣传时的确都提到了特殊的产品成分，但宣传提到的具体成分必须是产品实际使用的，这些都是需要经过医学检测的，不能无中生有。
Q：被称为“药妆”的产品，一定有“药”的成分在里面？
A：是的。
Q：、市面上比较火的这几类品牌都是用了不同的成分或技术来追求同样的结果，可以这样理解吗？
A：是这样理解的。比如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大家都说成分一样，但加工工艺方面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在医美届，肉毒素打在神经肌肉接头处会除皱，后来我们做的时候就打在皮丘，也有一定的效果。这项研究刊登在国外杂志后收到编辑部的询问，想知道到底是肉毒素原料起作用了还是这个剂型的其他成分起作用，但我和学生说从临床效果去讨论这个机理，成分不用去管，只要用了产品后有这样的效果。今天这么多的化妆品，有效成分在里头也是不尽相同，但达到同样的效果。
Q：不同的产品本身还是有一定的差异化的？尽管产品可能都有功效，但是每个人对不同产品适应性不一样？
A：是的，人的皮肤状态普遍有一定差异性。随着季节、年龄的变化，同一个人的皮肤状态也可能有一定程度的不同。有时使用护肤品也可能损坏皮肤屏障，如果皮肤屏障受损严重，甚至需要求助专业医师。因此我个人认为，护肤产品因人而异，需要根据不同的皮肤状态做选择。
Q：现在很多女生除了用洗面奶还要用各种的护肤品，是不是反而对皮肤损伤更大？
A：以前很少有人患有皮肤屏障和皮肤敏感问题，但现在越来越多，尤其是年轻人女性把自己皮肤折腾坏。我手上经常有些病人，用这些护肤品包括国际名牌还有常用美容院的产品，把皮肤屏障破坏了。
Q：药妆品牌用几个月能修护好皮肤屏障吗？还是要坚持一直使用？
A：如果它确实是药物功效性的，修护好了可以慢慢减少使用。因为它是辅助药物治疗的，先停掉医院的药物，因为医院的药针对性更强，再慢慢使用功效性护肤品维持。比如说坐疮，把龙头很重的情况治疗好了，但基因决定他的皮肤容易冒油，可以使用果酸这类的药物再维持用一段时间。
Q：随着自媒体的发达，未来会不会很多人通过小红书等社媒去自己了解信息，并在网上直接购买辅助性的药妆品牌？药妆最后变成护肤品来销售？
A：小红书上真正的患者要么是接受过医生指导，要么是周围朋友有接受过治疗，才会用小红书的途径来传播、。作为医生即便有了自己的产品，也没有宣传机会，薇诺娜从2006年、2007年就开始生产，在医生圈里宣传，参加研发、临床观察出文章等，得到医生圈的信任，再得到了病人的信任，病人又从医生圈走到网络圈。现在有医生背书的品牌也是近几年推出的，玉泽时间稍微长一点，但也只针对特异性皮炎干燥皮肤。如果光看小红书就可以解决，我也不用写那本书了，那本书三年来已经印刷了很多次，卖了几万册。
Q：您那本书可以买得到吗？
A：京东淘宝都可以买到，《只有皮肤科医生才知道肌肤保养的秘密》。大概周四周五的时候人民卫生出版社又加了10万册，特别强调现在的新技术带来皮肤科领域的发展。
Q：一般的疾病医生开的是相似的药，在皮肤病上开药会更复杂一些吗？比如薇诺娜和理肤泉适应性差异还是挺大。
A：皮肤有多层结构，皮肤损害的情况不同针对的治疗方案也会不同。如健康人但是皮肤是亚健康状态的，表现为第一层皮脂膜没有了；每一层破坏的程度不同情况不同，如用激光手术往往要祛除老年斑色素质，就会破坏基底层。
Q：像薇诺娜、理肤泉这种药妆产品到底有什么功效呢？
A：因为这些品牌创立时间比较长，相对来说产品很丰富，针对不同皮肤病有不同的针对性产品，它的成分是不一样的，配方也是不一样的。
Q：病人自己也能感知自己有皮肤病吗？
A：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很多病人来看医生说自己皮肤屏障被破坏了，皮肤敏感在空调房里呆不住，不停使用理肤泉、薇诺娜等产品却没有效果，这是因为皮肤不仅皮脂膜层被破坏了，表皮和真皮结合的地方一直到了基底膜的神经血管全裸露了。
Q：以理肤泉和薇诺娜为例子。从医生的角度，对比国际大牌和国产品牌，在学术推广或者是医生推广有什么比较优势吗？
A：目前有一定优势。其实外国的月亮并没有比中国圆。
一， 医生角度没这样认为，但是老百姓和媒体这样认为。
二， 国际品牌起步早。
三， 外国日化公司相对国内起步的小产商而言有巨大的资本优势，可以转化为宣传和品牌优势。
四，以薇诺娜为例，国内厂商也在自建品牌，慢慢会有品牌影响力。
Q：从学术会议的角度，外资大牌投入比较多，会议规模和参会体验会好一些，但是从学术研究角度来看，您觉得像薇诺娜类似的国产大牌和理肤泉对比哪个会更有优势？
A：从基本成分讲，大家都用神经酰胺。从配方上，化妆品研发的人，大部分产品是在公司的实验台里头研发出来的，或者是配方出来的，定这种信任度就好一些。跟国外产品竞争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是要有运营团队、销售团队，能够在学术会议上宣传和投入。薇诺娜用了10多年才走到今天，你们很熟悉薇诺娜现在的规模市场效应对社会的影响力。全国皮肤科的医生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当然医生的作用可能相对就不是太重要了，但是现在还是要在医生的学术会议上要进行广泛地推广，需要有实力的队伍去创建品牌。以前一个产品要成为品牌，以前需要20年，但是我们有这种成熟的模式之后，可能只需要3-5年。
Q：如果外资也学习国内厂商的模式，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这种效果是吗？
A: 现在国外要进来，也得重复这样的路径这样。国内的要起来，也得这样，但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
Q：薇诺娜baby您怎么看，品牌的产品力怎么样？
A：还没怎么用过，如果它在皮肤屏障损伤、神经酰胺这种成分的工艺上再做得细腻一点，还是会有优势。但是不知道它现在是械字号的还是妆字号的。我们医院好像还没有。
Q：请问妆字号和械字号的产品，现在医院的话，械字号的产品会不会越来越难批呢？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拿到这样和皮肤相关的械字号的产品？
A: 现在化妆品不准进医院，弄成械字号才能进医院，所以有药物性功效和能够辅助药物治疗对皮肤病有利的化妆品都会想办法去申请械字号。
Q：您说药品验证过程是有个什么样的过程？有个一二三期临床有吗？还是说只是预期就OK？
A：都是一二三期，越往后因为前面实验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推广更多的人群患者使用上再观察药效和副作用，现在医院有专门一栋楼就是开展一期药物观察的临床药物实验。
Q: 国家对械字号的规定是否不是特别明确？
A: 我想现在越来越严格了。妆字号的东西以前在我们药房还是有的，去年年初还有，还摆在楼下的药房里头，突然过完疫情三四月份以后，就一个妆字号的产品都看不见了，医院说没有械字号坚决不准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