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春/文
1778天，星光不问赶路人。
万物互联时代给了我们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可以这么说，我们用10年干成了欧美同行30年才做成的事儿。
操作系统长期被欧美主导的历史，结束了。从此我们有了一个中国核。
HarmonyOS NEXT全新系统架构，令整机性能提升了30%，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数据，甚至超过了芯片制程工艺升级两代所带来的整机性能提升。这还不只是一锤子买卖。我们的目标是，让整机的性能每年再提升20-30%，超越整个芯片行业工艺制程的进步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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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1日，在2024年华为开发者大会上，被业内称之为“纯血鸿蒙”的HarmonyOS NEXT正式向开发者和先锋用户推送Beta版。纯血鸿蒙带给我们的民族自豪感，在这一刻被推向了高潮。有人将其与“苹果时刻”、“ChatGPT时刻”并列为“鸿蒙时刻”。
华为常务董事、终端BG董事长、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董事长余承东，开场用诗一般的语言总结了自己的心情：
“从鸿蒙首次发布到今天，历经这1778天。在5年时间内我们和广大伙伴、开发者、消费者在一起，同心聚力，跨越山海，终于迎来了鸿蒙生态的轻舟已过万重山。我们坚信，没有人能熄灭满天星光，今天鸿蒙大势已定，让我们一起来迎接属于我们自己的星河璀璨。”
余承东进一步展示了“鸿蒙速度”。自去年8月HarmonyOS NEXT首次亮相，一个月后，华为宣布鸿蒙原生应用全面启动，首批适配的应用有200个。今年1月，华为确立2024年的目标是5000个应用，但仅过去三个月，就达成了4000+。而今天，已有5000个应用启动了鸿蒙原生应用开发，其中超过1500个应用完成上架。
此前，据 Counterpoint Research 发布的最新数据，今年一季度，鸿蒙系统以17%的市占率在中国反超iOS，成为仅次于安卓的第二大操作系统。业内曾认为，一个产品的生死线就是16%，超过此线基本就安全了。
拥有“鸿鹄抟紫霄”之志的纯血鸿蒙，真的已经脱离“新生儿危险期”了吗？
三种“鸿蒙”，“纯血鸿蒙”尤其难
2015年，鸿蒙操作系统在华为内部立项，后逐渐演进成3条路线。第一条路线，基于安卓内核的HarmonyOS；第二条路线，2020年华为向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贡献了HarmonyOS的基础能力相关代码，形成了全面开源的鸿蒙系统，称之为OpenHarmonyOS，由全行业贡献代码，目前华为贡献的代码仍排在第一；第三条路线，才是我们今天说的HarmonyOS NEXT，即不基于Linux、不使用安卓开放源代码（AOSP）、完全自主可控的纯血鸿蒙。
三种鸿蒙承担三种不同的使命。HarmonyOS，面向消费者，使用于更广泛的多端、万物智联；OpenHarmonyOS，面向行业用户，使用于IoT智能终端；HarmonyOS NEXT，与HarmonyOS使用场景一样，但华为强调绝非平替，而是让所有功能“焕然一新”。
相较而言，纯血鸿蒙开发难度、拓展生态的难度，都是最大的。
金山办公副总裁姚冬在会议现场，分享了这段开发历程。他说：“在过去的8个月里，完成了一次壮举，我们把超大规模的办公软件WPSOffice，移植到鸿蒙，不是普通的鸿蒙，是真正的原生鸿蒙。”他表示，在移植过程中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由于WPS规模庞大，复杂度高，对这种项目测试，工程管理，都提出了很严峻的挑战。”
姚冬回忆称，他们在完成开发的同时，还必须和华为工程师一起改进研发的基础设施，比如说编译器、调试器。他们甚至发现了编译器里的BUG。再加上，鸿蒙还有跨端调试的问题，它不象传统的Windows是本地开发、本地编译、本地调试，它更像一台手机的设备，需要跨端调试，交叉编译，所以对调试器也有比较高的要求，必须改进。
纯血鸿蒙原生应用的开发，为什么这么难？
纯血鸿蒙系统的应用开发语言是独特的ArkTS语言，与现行的各主流编程语言有极大差异，同时，鸿蒙采用的技术框架也与安卓有显著不同。姚冬之所以感慨是“壮举”，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WPS的4000万行代码，都是用C++语言写的，全部转换成ArkTS语言，其工作量可想而知。
HarmonyOS已经发布了1778天，而且在后期纯血鸿蒙发布预览版之后，华为都会在推送HarmonyOS更新版本的时候，同步推送两个内核，安卓内核+纯血鸿蒙内核。但遗憾的是，开发者们几乎没人主动会尝试用纯血鸿蒙内核进行开发。这就意味着，纯血鸿蒙Beta版发布时，基本是从0开始。
大多数开发者都有着和姚冬一样的经历，在开发纯血鸿蒙原生应用时，就是不断发掘系统BUG、不断改进的过程。钉钉CTO程操红在现场也介绍称，钉钉开发纯血鸿蒙原生应用的核心功能用了8个月时间。他感慨，钉钉与华为有共情之处，因为都是做生态平台的，深知做生态的不容易。
拥有7亿用户的钉钉，用8个月时间，也仅开发出一些核心功能。那么，拥有13亿用户的微信APP，需要多久呢？因此，这一次在纯血鸿蒙的应用列表里，依然没有看到微信的名字。但已有各种消息称，微信已在加紧开发，华为的大批团队也已入驻微信。甚至有媒体报道称，为了吸引微信，华为已经免收“微信应用内收费”。确实很难想象，一个终端里面居然没有微信APP。
获得头部APP的支持与配合，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
余承东说，已有5000个应用启动了鸿蒙原生应用开发，这5000个应用占用户使用APP时间的99.9%。但做生态的最大价值反而是，创造长尾效应，满足更丰富人群的差异化需求。生态的目的就是多样性。如，安卓生态有近400万款应用，苹果生态有近200万款应用。钉钉程操红介绍称，钉钉平台上已经有1100万个应用。这可能是最强烈的对比了。
实际上，华为自己很清楚细分应用的重要性。在华为终端BU的鸿蒙体系内，就是按照垂域分组推进生态建设。余承东此次也介绍称，OpenHarmonyOS已完整覆盖了18个垂域。
接下来，纯血鸿蒙即将面临最大的生态瓶颈，如何跨越百万原生应用这道门槛？这也是纯血鸿蒙的下一阶段目标。
纯血鸿蒙如何长出加速度？
这次华为HDC大会的出场顺序安排的十分巧妙。在钉钉程操红和金山姚冬分享完鸿蒙原生应用开发的过程之后，华为终端BG软件部总裁龚体安排了蚂蚁数字科技移动科技总经理祁晓龙出场。在余承东演讲环节，他就已单独致谢了蚂蚁数科mPaas。
蚂蚁数科mPaaS在整个纯血鸿蒙生态中的定位是什么呢？
如果说纯血鸿蒙是圆心内核，钉钉、金山WPS是围绕在这个圆心之外的第一层，也就是核心大厂，那么，蚂蚁数科的移动开发平台就是穿过圆心连接核心企业级圈层的垂直连接线，这条线可以无限向外延伸至更多生态圈层，对生态拓展起到加速助推的作用。
简单理解，蚂蚁数科向厂商提供移动端的PaaS基础设施，帮助厂商基于纯血鸿蒙内核快速开发出鸿蒙原生应用APP，比如APP所需的模块能力、小程序架构、版面设计框架等等，通常称之为“第三方开发服务商”。但蚂蚁数科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源于支付宝这一大规模APP的内生，比如支付宝就拥有金融领域最复杂、规模应用最大的小程序架构，蚂蚁数科就可以将构建支付宝小程序架构的能力，完全赋能给其他金融客户。
经历了10多年的移动端开发与运营之后，2015年，支付宝将这一套能力、经验沉淀成mPaaS基础设施，为APP开发到运维的全过程，提供云到端一站式解决方案，并且这套具备大规模应用的平台级产品归为蚂蚁集团科技商业化品牌蚂蚁数科旗下。最近，蚂蚁集团宣布将蚂蚁数科独立运营，其主体蚂蚁链（上海）数字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完成20亿增资。无疑，mPaaS也是蚂蚁数科面向toB市场一大成熟型拳头产品。
对外商业化8年来，蚂蚁数科mPaaS在APP开发上最擅长的有五个方面能力：
一是简化开发过程，将系统开放的开发控件、组件、SDK（开发工具包）等能力形成模块化应用框架，客户只需要像搭建乐高一样，根据需要组合模块即可；二是为一个APP做多端、跨系统开发；三是全能力、全场景，支付宝APP已有近20年的历史，经历了从基本能力搭建到大流量运营再到数字化、智能化场景开发的全过程，这也就成了蚂蚁数科的能力边界；四是对AI能力有着超前的理解与应用实践，比如蚂蚁智能对话机器人、数字人技术等；五是安全能力，毕竟脱胎于支付宝，安全是金融产品的第一要义。
会议现场，祁晓龙介绍称，蚂蚁数科已成功为2000+厂商开发APP，覆盖金融、政务、交通、运营商、传媒等多个领域，在实际开发场景中可将开发速度提升一倍、成本降低40%。
他也进一步介绍了纯血鸿蒙的开发进展，已全量适配鸿蒙100余个SDK，并提供20余项安全能力，华夏银行、广发银行、中石油、中国移动等200余App通过mPaaS启动鸿蒙开发测试。
也就是说，在华为公布的5000+适配应用中，有200+是蚂蚁数科与厂商共同完成的。未来，蚂蚁数科mPaas将持续在鸿蒙三方生态共建中扮演重要角色，为鸿蒙原生应用的开发提供有力的支撑。实际上，第三方开发服务商除了开发APP，还能帮助新生系统发现BUG，改进各类控件，比如姚冬说的编译器、调试器等，促进系统开发更快速、稳健前行。
了解了蚂蚁数科的能力之后，我们便能理解龚体安排蚂蚁数科出场的原因。蚂蚁数科，正是当下纯血鸿蒙快最需要的第三方能力：快速将鸿蒙原生内核，与垂域厂商实现连接，快速拓展生态圈的层数。蚂蚁数科可以提供一个乘法系数，但只有一个蚂蚁数科远远不够。华为希望纯血鸿蒙生态拓展呈现指数级增长，就需要无数个像蚂蚁数科一样的乘法系数。
当然，共赢才有未来。据Clutch的统计，全球有大约9960家App开发公司提供移动应用开发服务，像国内较为知名的有润和软件（$润和软件(SZ300339)$ ）、软通动力（$软通动力(SZ301236)$ ）、九联科技（$九联科技(SH688609)$ ）等。这其中，润和、软通动力都已经与蚂蚁数科mPaaS牵手合作，前者在IoT场景的行业经验与后者实现互相补位，不仅为纯血鸿蒙装上加速器，更重要的是，作为toB厂商都将在多端生态中刷新市场机会。
但一个生态的拓展与成长，到此远未结束。
纯血鸿蒙如何创造最佳体验黏住用户？
有多少人还记得微软开发的Windows Phone？
Windows Phone系统2010年发布，2年后因体验太差，更换内核，辗转3年后又被Windows10全面替代，直到2019年全面停止更新。
微软运营生态的能力并不差，Window Phone系统之所以历经10年仍然败北，固然有缺乏终端产品的落地等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跑在系统上的应用体验太差，无法黏住用户，形成不了可持续迭代的推动力。
在会议现场，华为终端BG CEO何刚介绍称，纯血鸿蒙有三大特性：全场景、原生智能（Harmony Intelligence）、原生安全。
全场景，就是各类终端产品上看到的鸿蒙原生应用都拥有一致的体验，各端之间还能完成无缝对接，比如你在平板上用钉钉开了一半的会，换个移动的场景打开手机，会议便会自动挪到手机上，继续开会；原生智能，让控件AI化，并形成“元服务”能力，所有APP主动均可调用，如AI擦除、AI抠图、人脸识别等，同时还推出了小艺智能体，最大的特点是可以跨应用意图理解分发、推理规划；原生安全，除拦截恶意行为之外，其推出的星盾安全架构可以杜绝应用内9大类不合理的权限，比如安全访问摄像头、图片库权限设置、加密文件分享，等等。
华为试图为应用厂商、用户，打造一个能带来最佳体验的系统基础，但是否能真正落地到APP，却是华为自身无法保证的，需要厂商自己以及第三方开发服务商的能力。
蚂蚁数科祁晓龙表示，纯血鸿蒙对于客户来说不只是一次迁徙，更多的是一次性能超越，一次跃迁至万物智联时代、用原生AI能力赋能自己的机会。他在现场展示了，一个基于蚂蚁数科mPaaS研发的亿级用户App鸿蒙版本取得的性能突破，做到满帧运行、应用启动速度小于85ms、点击响应速度低于100ms，实现用户无感打开。
当天，广发银行正式完成鸿蒙NEXT系统适配，成为金融行业首批发布的鸿蒙beta版应用。基于蚂蚁数科mPaaS，仅用1个月就完成，相较此前开发周期缩短50%，并实现一次开发、多端部署，极大降低了服务器资源消耗。广发银行作为国内首批股份制银行，服务了全球7000万+个人客户，APP总月活用户超2500万。
祁晓龙认为，就一款APP的生命周期来看，涉及到三个重大维度：流量运营、客户服务、作业管理，以及三个成长过程：数字场景设置，高并发流量管理、存量价值挖掘，APP内生态拓展。只有考虑APP全生命周期的全过程，让C端用户用得好、厂商又能获得价值，这款APP才能留得住。他自认，蚂蚁数科mPaas5.0版本就是具有这样的能力。
在流量运营上，蚂蚁数科mPaas5.0版本开放了蚂蚁集团自身积淀的一整套基础设施+算法能力，比如在用户留存上，如果用户画像不完整，通过蚂蚁的一套数据分析算法，可得到更精准的用户画像，进而再对这些用户画像进行推荐，这对整体的 GMV 大概能提升 150%。在客户服务上，不仅推出了搜推一体化平台，还发布了大模型对话机器人以及数字人形象，帮助APP建立更智能的客服系统。在作业管理上，有蚂蚁体验平台，可以帮助客户智能化完成用户产品体验的全流程反馈分析。
通过全过程的运维，才能获得APP的最佳体验，黏住用户，进而推动纯血鸿蒙生态发展进入良性循环的阶段。蚂蚁数科的介绍，也让我们看到了华为在推进纯血鸿蒙生态上的用心良苦。在看过了诺基亚塞班系统、三星BADA系统、微软WP系统等诸多失败案例之后，华为这次已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根据华为的时间表，今年8月份将向7大手机、平板系列产品推送纯血鸿蒙Beta版，今年第四季度将向这7大系列产品推送正式版，并同步增加6大系列产品（包括华为手表和眼镜）推送Beta版。
祁晓龙说，在生态建设的起步阶段，肯定有很多BUG、很多困难，但他相信纯血鸿蒙的未来会非常美好，这是时代的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