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与安踏大战最全梳理:是浑水在自说自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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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沽空机构浑水(Muddy Waters)再出手,发表安踏狙击报告第三部分,指安踏回应第一份报告时,强调所有分销商均是独立第三方,而非浑水所指的受操控“代理人”(proxy)。

浑水认为此回应反而曝露出两个问题。第一是“代理人”苏伟卿拥有46家FILA北京分店,而安踏则一直声称集团自己持有所有FILA分店。浑水指出,“苏伟卿是独立第三方”和“安踏持有所有FILA分店”两个说法中,有一个必然不是事实。

第二个反映出的问题是投资者不能相信FILA数据。浑水进行的调查显示,尽管安踏网站显示FILA分别在北京和河北有42家和56家分店,但国家工商总局纪录显示,安踏全资拥有的FILA Style至2018年在北京只有一家分店,在全河北境内更是无分店。相反,该机构发现鼎动(北京)和北京吉元鼎动两家公司负责营运FILA北京地区分店,而两家公司的控股股东均是苏伟卿,安踏更是没有持股。浑水调查员走访28家FILA北京分店,当中11家有展示营业执照,全数登记名称都是鼎动(北京)和北京吉元鼎动。

回顾过去几天,浑水与安踏已经交战两个回合。周一早上,浑水发表沽空报告的第一部分,报告称,安踏之所以能实现行业领先的营业利润率,并不是因为经营状况良好,而是因为安踏利用许多“秘密”控制的一级分销商,欺骗性地提高了利润率。报告还指出,安踏与其下分销商关系密切,私下操纵27间分销商,当中至少25间为一线分销商,合计共占安踏约70%零售额。“安踏控制一级分销商这一事实在安踏高级管理人员中众所周知。”浑水认为安踏控制这些子公司以操纵其报告的财务状况。

浑水沽空报告的第一部分出炉后,早盘安踏便疾速下落,最多跌近9%,随后于当日下午一点开始停牌半日。停牌前,安踏市值已蒸发109亿,总市值1384亿港元。次日港股开盘前,安踏就浑水沽空一事发表澄清公告,称董事会强烈否认报告中就本集团相关交易的指控,认为有关指控并不准确及具误导性,并且相关指控可能旨在蓄意打击股东对公司及管理层的信心,并损害公司声誉。

对于沽空报告中提及的问题,安踏公告解释,浑水报告中所提述的集团25家分销商均独立于公司或任何关联人士。各分销商拥有各自管理层团队,作出独立商业决定,并拥有独立于集团的财务及人力资源管理功能,并无相互控制关系。公告还表示,集团透过分销协议和相关指引规范与分销商的关系,且近年来并无重大变化。安踏对中国的所有分销商采纳统一的批发折扣政策,并根据行业惯用的零售管理表现考核并返利,集团与分销商之间无任何管理费用摊分。公告继续指出,有时候部分分销商为了推广业务,会自称为集团的子公司或分公司,并不是有意建立法律关系,仅表明为安踏品牌的一分子。

而需要注意的是,尚在安踏澄清浑水的第一份报告时,浑水便已发表第二份沽空报告。浑水认为安踏在IPO后的短时间内进行了一系列交易,令该机构认为安踏内部人士有意欺骗外部投资者,并以投资者的利益为代价来充实自己。在第二份报告中,浑水将矛头指向了大股东。报告称,2008年,安踏体育以1.874亿元的价格出售上海锋线体育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锋线),其中1.814亿元被用于支付安踏对上海锋线的应收账款,即实际成交价格为600万元。

报告指出,上海锋线彼时拥有5间核心城市分公司,分销adidas、Reebok、Kappa等品牌,负责国际品牌零售业务,安踏体育曾对上海锋线寄予厚望,号称将投资6.957亿元用于发展该等业务。2007年中报和年报披露显示,上海锋线在2007年下半年开设98间门店,为公司的收入贡献从2.4%约合3570万元增至6.0%约合1.008亿元。报告同时指出,该笔交易的买方江苏和盛投资担保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苏和盛)是一间新注册的信用担保公司,明显是被利用的壳公司,随后江苏和盛将上海锋线转让给另一个第三方,并注销公司。报告给出的资料显示,该笔交易的受让方是陈丁龙,交易价格为2000万元。陈丁龙在上述交易时为广州安达股东,而根据港交所规则,广州安达为安踏体育关联人士。根据浑水采访安踏体育内部及关联人士,陈丁龙目前负责安踏体育的Kingkow品牌,显然是安踏体育销售网络的一部分。此外,上海锋线交易完成后,法定代表人由吴则清担任,而根据领英信息,吴则清当时服务上海安驰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浑水指出,上海安驰正是其第一份做空报告中受安踏体育控制的“分销商”子公司。

因此,浑水得出结论,“安踏利用IPO进程使上海锋线获得快速增长。然后利用一个草根买家从上市公司剥离这项资产,并将其交给安踏的代理网络。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丁主席和他的同僚们没有从股东那里窃取资产”。

在浑水的步步紧逼下,周二午间,安踏再发澄清公告。公告表示,“董事会注意到,7月9日浑水发表了一份研究报告,当中含有若干关于集团过往企业交易的指控。董事会强烈否认报告中就该等集团相关交易的指控,认为有关指控并不准确及具误导性。同时,安踏在公告末尾提到,公司保留对Muddy Waters及/或对相关指控负责人士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而自周一后,安踏股价并未出现显著波动,第一天沽空报告使其大挫逾7%的影响力似难重演。

今日浑水第三份报告已出炉,安踏方面的回应还离得远吗?但至少从表面看来,对这场“大战”,安踏远不如浑水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