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22年1月低价配售新股以来，有赞$中国有赞(08083)$ “资金链断裂”的说法就一直不绝于耳。尤其是在股价已经跌去90%的情况下，有赞管理层不惜牺牲自己的估值也要配售股份的做法更是给“资金链断裂”一说火上浇油。
应当说，低价配股不仅是对有赞老股东的严重伤害，客观上也给了投资人“不得已低价贱卖股份”的印象。低位配股的确是有赞管理层的严重误判，是有赞管理层在2021年一连串错误的延续，是长期积累的不重视投资者管理工作的恶果，并且这种恶果的影响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
对某些流行的观点，一些纯粹事实和现象层面的判断和预期，我通常不会发表意见。毕竟在很短时间内就能够证实或者被揭穿的问题，不是很好的辩论题材，就比如这个资金链断裂问题。
近期，因为有赞“资金链断裂”的说法又甚嚣尘上，最有力的遏止谎言的手段当然是公布财务报告，但是现在还没到公布财报的时间。
正如我频繁批评有赞管理层不会做投资者关系管理一样，这一次有赞负责投资者关系管理的部门还是没有汲取教训，这给了相信“资金链断裂”说的人以口实。正常的操作应当是有赞CFO或者负责投资者关系管理的人出面辟谣。也许在有赞管理层看来，“资金链断裂”一说根本不值得反驳。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赞现有的资金与它年度规划的资金需求相比确有缺口而不便于辟谣，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劝有赞管理层尽早修订年度财务预算。
软件行业与房地产企业、金融企业等资金密集型企业不同，它不是靠纯粹的资金投入来维持经营的企业。这其中，不排除一些处于创业初期的、还没有收入或者收入较少的软件企业需要资金支持。
为什么说一家成熟的软件公司不容易发生“资金链断裂”问题？
第一，软件企业的人力成本有非常大的弹性。SaaS企业的最大投入是人力资源成本，主要是研发人员的工资和福利支出。早期的SaaS企业，其研发人员通常会占员工人数的60%以上，后期，研发人员比例会降低。软件企业可以根据自身拥有的资金来决定做多大的规模。理想情况下，一个SaaS产品成熟之后，剩下的工作就是销售，不需要太多的研发人员，这就是很多小规模的SaaS企业的生存状态。当一个产品成熟之后，虽然也需要不断迭代和修补漏洞，但比起开发性质的投入，成本还是要小很多。
结论是：如果不考虑未来发展，成熟软件公司能很快实现盈利，至少能够实现现金流的平衡。
第二，SaaS企业可以通过控制支出、控制成本达到现金流的平衡。这里可以用一个通常发生的情形来做说明：假定有一家SaaS企业年收入为10亿，有1000人的研发队伍，企业为研发人员付出的年度成本为4亿（人均薪酬和保险费按照40万计算），再假定这家企业年亏损额为2亿元，因为收入不能覆盖支出，公司决定不再从事重大项目的研发，经过测算可以裁减一半的研发人员，这样研发人员成本减少至2亿元，在不考虑其他因素变动的情况下，亏损额为零，现金流有条件实现平衡。
2021年，有赞对收入和成本的匹配严重失当，这就是有的投资人所说的“财技不高”。当收入下降的时候，研发投入和其他成本却在加大，造成财务状况严重恶化。长远来看，研发投入可能是正确的，但资本市场不会这么看，因为投资人对技术和战略的规划是外行，多数投资人根据财务报表进行决策，加之缺乏管理层与投资人顺畅的交流渠道，致使股价出现雪崩。
第三，对外投资是现金流减少的重要推手。既然成熟软件公司对资金的渴求并不强烈，为何公众看到的景象相反？答案是做大规模、修筑“护城河”的需要。为了保持技术优势，技术和产品必须不断迭代，必须研发新产品，必须提高技术壁垒，所有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拉开与竞争对手的距离。与此同时，还需要对外投资，扩大生态规模。从2020年至今，有赞分别投资了“伯俊软件”、“订单来了”、“校管家”，以及最近投资的私域代运营服务商“小裂变”。这一系列的投资旨在补足有赞在垂直类SaaS领域的产品能力和服务于商家的能力；微盟$微盟集团(02013)$ 分别收购了“雅座”“海鼎”“向心云”，这三家被收购的公司能够与微盟现有的核心SaaS业务、智慧营销业务形成互补和协同关系，具有较高的整合价值。
从上可以看出，对外投资是导致现金流减少或者现金流为负的重要因素，但如果去除这一原因，现金流会好看很多。
SaaS企业融资的尽头在哪里？理论上没有尽头，但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市占率的提高，企业财务状况会一步步改善，盈利和现金流的转正是自然的结果，融资的内在需求会衰减。
在看到SaaS企业现金流减少的时候，分析现金流减少的原因比抱怨现金流减少更重要，嘲讽更没有道理。在此规劝那些渲染有赞“资金链断裂”的人：软件企业的资金链不容易断裂。如果说在当前真有断裂发生的话，那断裂的可能不是SaaS企业的资金链，而是人头脑中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