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低谷,思考长周期视角下高股息资产的投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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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值角度,越是大盘股今年的表现越好。沪深300的300只成分股今年上涨的比例高达50以上。但中证500开始直到中证2000,表现则是每况愈下。申万一级行业今年涨幅最大的是银行和煤炭。就平均涨幅而言银行17%的比例远超煤炭8%。从风险偏好而言,今年算是对低估值高股息的一个切换了。

距离龙年伊始的千股跌停已经过去两个季度,高股息资产的投资价值是否能继续延续值得深度思考分析。从数据回测看,以中证红利全收益指数为代表的高股息指数近3年走势也的确证明了自己的不俗实力。立足长周期视角,审视高股息资产尽管在分子端的存在成长性不足的先天制约,但将时间轴进一步拉长,在全市场增速下滑时高股息资产的现金分红及股息支付率增长却能保持相对稳定。以高股息资产为核心构建的投资策略的优势在低谷时的防御作用明显,也揭示了市场在经济增速趋缓的当下中重视价值本源的思维导向的回归趋势。

从月线视角,以沪深A股中高股息比、分红稳定且具备一定规模和流动性的100只股票作为成分股,采用股息率作为权重分配比例依据的中证红利指数的整体表现,在最近3年可谓是一骑绝尘。

外部约束条件

从长周期角度看,当下宏观经济的最大约束在需求面而非供给面。即需求问题。需求不足的源头是消费不足,消费占经济的比重太低。 消费占比低,表示着经济增长的成果没有惠及居民部门。换个说法,国家富了,老百姓没得到果子。而消费占比低就意味着储蓄占比高,这是一体两面的逻辑。从这一角度思考,需求始终是当下宏观环境中外部约束的核心因素。

核心原因,在于没有一个有效机制区调节消费与投资的占比。在国家层面,调节消费和投资的底层逻辑在于投资回报率的高低。而事实上,除了工资收入,居民并没有更多渠道获得更多投资性收益。而工资收益仅是国民经济初次收入分配,而资本的回报收益,也就是影响经济体中消费和投资的调节机制,只能通过二次收入分配来实现。即企业部门通过向居民部门进行分红来实现。因此,投资回报率对消费和投资占比的调节机制是借助企业向居民分红的变化来实现的。而事实上,所谓的全民所有制,其实体现在居民部门,是割裂的。严格意义上居民部门并没有获得这样的分红收益。

理解了以上逻辑,再来看看如何走出当下的困境。消费不足的成因是源于机制的缺失,从结果看就是消费和投资的规模不受投资回报率这一机制来调节(其实就没有这个机制)。换个角度看其实就是对投资回报率的弱敏感。体现为即使投资回报率极低,也会继续投资(想想城投)。而在其他经济体这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下,看待借助当下流行“新质生产力”,虽然其本质还是通过投资拉动的套路。但任何事物都要辩证的思考,不能一味的否定。依托投资拉动固然存在消极一面,包括经济增长收益没有惠及居民部门、低效且浪费、树不可能一直长到天上(没有内生性的持续增长)等等。但积极的一面在于储蓄过剩和投资过剩的另一面其实也表明,资本成本方面的巨大优势。所谓资本成本的优势,就是是资本所有者(企业部门)对资本回报率的要求。当一个对投资回报率不敏感的经济体,和一个对投资回报率敏感的经济主体,在同一个市场中竞争时,其优势是不言而喻的。这其实就是行业倾销以及价格屠杀。看看新能源汽车、光伏产业的例子,无不如此。

在初次分配中流向我国企业部门的收入,因为在主观导向上没有一个向居民分红这一个二次分配的调节机制,因而刚性转变成了储蓄和投资。在这种情况下,储蓄的结果就不再是在未来获得消费,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在微观层面上做大做强企业部门。

因此,立足外部约束条件看,高股息资产的投资价值就是宏观角度下市场更为务实的选择。作用在个人投资者,理解消费不足、储蓄过剩与居民企业部门分配的关系,高股息资产的投资逻辑是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的高胜率策略。

市场风险偏好的下移

对于持有如国债、存款等无风险资产的投资者来说,将资金分配到风险资产上的行为会对投资者效用带来两方面影响。一是风险资产的期望回报率会高于无风险利率,所以消费者的效用会因为其总投资期望回报率的上升而上升。另一方面,由于风险资产的回报存在不确定性,所以投资者效用会因为这种不确定性的上升而下降。

当资金量较小时,期望回报率上升带来的正面效用总是压倒不确定性上升带来的负面效用。如果风险资产的期望回报率高于无风险利率,投资者就必然会把一部分资金投在风险资产上。如果二者相等,那么投资者会完全不投资风险资产。如果风险资产的期望回报率低于无风险利率,投资者则会卖空风险资产买入无风险资产。所以只要风险资产的期望回报率高于无风险利率,投资者就一定会在风险资产上投入资金。

从市场风险偏好出发,伴随着过去市场抱团强调的高市盈率资产在分子端代表企业成长性预期的逐步失效,相对应的则是同期以央国企上市企业为代表在政策引导下的主动分红意愿正不断持续提升,代表分母端预期收益率的分红能力逐步增强,对企业未来营收利润的确定性预期进步强化。进而在市场呈现出风险厌恶的偏好,从而逐步压制并改变了分子端对企业未来增速的潜在预期。这也在风险偏好层面解释了市场对持有高股息资产的偏好在逐渐增强的逻辑。

股息的价值和意义

从资产定价角度,对于个人投资者而言,采用DCF现金流折现估值模型来思考并对资产定价的价值,相对于以DDM股利贴现模型更具现实意义。企业再赚钱,但如果不是真金白银分到自己手里,现金流再多也没有实际意义。二者之间,并非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没有现金流,股息是不存在的,但对于小微股东而言,其股份占比微乎其微,股权影射在企业经营维度只存在象征意义。小微股东在经营层面没有任何话语权,企业有再多的现金流,也没有实际意义。

而以DDM角度审视,持有风险资产在未来带来的收益就是体现在未来时期能给持有人带来多少现金分红。对于个人投资者而言,分红才是公司盈利中以现金形式分配给股东的部分,是公司提供给股东的收益。

从DDM公式可知,未来t期的资产收益S0实际上是未来t期的红利和股价预期之和,即决定股价的本质是股票分红的预期。

站在长周期角度审视,这近乎等同于在当下的任何一个时刻买入,在未来任意一期t时刻,持有此资产所获得的收益是相对稳定的。期间,决定收益的核心要素是资产在每一期的分红。因此,对于个人投资者而言,股息的意义即投资回报率的核心就是股利分红。

风险与收益

投资是什么?概括的讲,投资就是就是承担风险,获取收益。可以从两个维度思考,即承担有限的风险并获得最大化的收益,以及确保一定收益的前提下,去承担最小化的风险。

在理性均衡时不考虑资产泡沫前提下,持有一项风险资产收益最大化的方案,就是将未来每期的分红均贴现到当下。从这个角度出发,持有一项风险资产的市场收益就是投资人以市场的视角来评估企业,并通过价格引导企业实现更高效率的资源配置。即市场中所有投资人使用市场利率作为贴现率对资产进行估值。当企业投资回报率高于市场利率时,体现为资金进入,反之则逃离。因此,市场利率体现了市场所有潜在投资者的一种投资偏好。因而站在绝对收益角度,当投资回报率高于市场利率时将盈利分红给投资者并置于市场从而获得市场利率是不划算的,反之,企业投资回报率低于市场利率,与其将资金置于企业投资还不如放到市场赚取市场利率更为合理。理性均衡时,只有当企业分红的可能性边界与市场利率相交,实现全市场用市场利率来为企业进行估值时的现值最大,即股票价值最大化。

因此,在用市场利率贴现未来分红以计算股票价值,本质上是以全市场的视角来计算企业分红与市场利率的差值,最终评估企业是否值得投资并实现价值最大化。如果以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为市场利率的锚定物,随着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中枢的逐渐下滑,从外部约束角度看,投资红利资产的投资回报率已远高于市场利率,而高股息资产的内在价值也就在于此。

价投思维与价格思维

持有高股息资产的核心逻辑在于在中长期要看到资产价值的核心源于股利分红这一本质赚取企业股息收益,同时也要在关注企业的基本面的同时赚取估值的钱。即随着企业经营扩张不断进行内生增长所带来的估值的不断提升,最终体现在股价上的资本利得收益。

投资收益中赚取企业股息收益核心是股权投资思维。而交易过程中通过交易获得资本利得收益,是股价投资赚取企业估值成长以及市场情绪博弈的价格投资收益。从价投思维出发,投资收益=ROE×(1-分红比例)+股息率。而低买高卖的股价交易,背后的逻辑则是交易思维。二者表面看是长期持股和短期交易的矛盾,但实质上是辩证统一的知行合一。价值的核心是源于企业的发展,但这不等同于长期持有。正确理解价投思维与价格思维(交易思维),核心在于理解价值与价格的辩证统一的关系。

价值是作为企业生产经营成果的体现,是客观真是的存在,同样也是企业的基本面。而价格是由市场参与者的各种行为和主观看法决定,因此传统观点认为价值是客观,而价格是主观,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前者决定了后者,市场总是会在长周期角度上回归价值本源,价格最终会无限趋近于并收敛于价值基本面。

从价格与价值的关系出发,资产价格作为市场上资产的交易价格总是能被投资者实时观察到,且能实时反映客观世界中市场情绪对资产的评估。而市场永远是无序且充满动态变化的。时刻对各种预期做出不同的反应,并且伴随不同的反应,反过来又干扰这投资人预期不停的改变。而这些改变又导致出了不同的决策行为,最后又影响市场。

从价值角度出发,只有过去的存在才是客观真实的存在,而企业的基本面体只能反映出过往的存在,对于未来企业的价值,则只是存在于每一个投资人的预期中。每个人的预期则受到各自不同的认知所局限并由此出现不同的交易行为,被市场持续影响同时也形成共同偏差。这是资本市场上对于估值理解的一种具象化。

从这个维度思考,投资者的认知行为与市场趋势,总是存在相互影响且自我强化的关系,也持续的作用在交易的每一个过程。因而导致对未来企业价值的客观性,其实永远不存在,这种理解只存在于个人思维中。每一个投资者都不可能彻底定义并解释价值在未来某一时点的“客观”,而交易行为的本身也会在每一个时点产生各种对未来的潜在影响,产生无数种可能。

因此,对价值的理解永远是主观的。而价格则是在这种理解形成了一个选择并付诸于行动之后的结果,才是客观存在的。市场的每一个参与者基于各自的认知产生了不同的理解,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并按照这一框架付诸于交易行为,获得了结果,当每一个参与者都按照同一个认知来采取类似的行为,如此才可能导致最后的“客观”是确定可知的结果。但显然,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不同的参与者的认知不同,认知的本身只能解释过往存在的结果,而无法做到当每一个参与者都身在其中是并构成一个现实的当下。认知本身是无法作为一个高度可靠的决策依据的。这就是一个无限的自我强化的循环。价格,最终才才是客观的。

以上的分析最终指向了一个逻辑,把握并利用资产的价格走势,既要跟踪真实客观世界中的资产价格,也要关注研究资产的价值。即价值的主观根植于价格的客观,而价格的客观同时也投影在价值主观维度。市场的反身性促使资产价格与资产价值相互决定,价值只有在过往才有其客观性。价格会无限趋近于理性均衡的价值作为一种信念,只能相信而非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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