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化解黑天鹅,救命的业绩对赌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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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0日,尽管复工已经开始,但是NCP依然猖獗,实际上真正恢复正常运作的寥寥。从正常1月31号春节假期结束,推迟到3号,再推迟到10号。现在看起来可能还要继续延迟,许多企业签订了有期限履约的合同,就会出现问题。

2月1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研究室主任臧铁伟表示:当前我国发生新冠肺炎疫情,为了保护公众健康,政府也采取了相应疫情防控措施。对于因此不能履行合同的当事人来说,属于不能预见、不能避免并不能克服的不可抗力。根据合同法的相关规定,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的,根据不可抗力的影响,部分或者全部免除责任,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

这里不研究啥是不可能抗力,讲一个故事,看看我曾经的老板是怎样预见和防范黑天鹅的。

原载于《饶胖说IPO:规范运作和公司治理》法律出版社2018年出版。

妙手化解黑天鹅

这是一家民营企业引入风险投资,风险投资总是有业绩对赌和事件回购条款。

事件回购条款主要指的是在一定期限内,公司要完成IPO或者投资者认可的并购,所谓投资者认可的并购一般都有约定的估值,例如,合格并购指估值不低于10亿元的收购,如果届时公司未能完成IPO或者合格并购,就要求老板按商定的价格回购投资者的股份,从而实现投资者的退出。

那是2008年上半年,中国经济还在狂飙突进之中,老板觉着业绩完成没问题。但是对于能否如期IPO心里还是没底,想到条款规定完不成IPO要回购,压力也是蛮大的,各种纠结。

投资者就问老板你担心什么?老板说,我这个行业和国际形势有关系,如果出现大的危机,比如打仗,影响是毁灭性的,不得不说老板风险意识还是很强,投资机构也是十分看好,还是想促成这事,就说要不写个免责条款。

一般免责条款都是描述不可抗力,通常这么写,不可抗力情况,即合同订立时不能预见、不能避免并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包括自然灾害、如台风、地震、洪水、冰雹;政府行为,如征收、征用;社会异常事件,如罢工、骚乱等。

老板说,对赌和回购的豁免条款要写得具体一点,除了常规内容,另外具体提了3个,

第一,中国发生战争或者进入状态。

第二,发生重大自然灾害对公司经营产生重大影响。

第三,中国经济发生了明显的金融危机。

前两个好理解,第三个是创新,投资机构也蒙了,啥叫金融危机?

讨论了半天,最后觉着也就是给老板吃个定心丸罢了,就这2、3年还能发生啥大事情云云。最后投资机构老大拍板把这三条写上。除了企业老板,其实双方参与谈判人员都也没当回事,只是老板说了大家谈谈罢了,既然投资机构老大同意写进去就好。顺利签约打款,弹冠相庆。

黑天鹅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几个月后,雷曼兄弟倒掉了,金融风暴来了。这个行业盛极而衰,从珠穆朗玛山顶一直跌到马里亚纳海沟,崩盘了。别说几年里上市,行业里的老大们纷纷都倒了,以前风光无限的大老板们不是跑路就是进去,能活着就是很好,还谈啥上市和业绩。

过了一段时间,投资机构想起了业绩承诺和回购的事情,来找老板商量。老板拿出了协议,指出,业绩承诺和回购的豁免条款第三条:中国经济发生了明显的金融危机。

现在都全球金融风暴了,你说是不是中国处于明显的金融危机中?Bingo!业绩承诺和回购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这时,我们才焕然大悟,不禁暗暗竖起一个指头,actually是大拇指。不过投资机构老大心里竖起的是不是这一根,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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