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主义】第271期智能说:黄仁勋接受斯坦福访谈,分享创业历程,预测5年实现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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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4日,英伟达创始人、CEO黄仁勋,在斯坦福商学院接受 View From The Top系列沙龙活动访谈。

黄仁勋作为34年前电气工程硕士毕业生,以斯坦福校友身份,分享他是如何创立英伟达、成功获得第一笔资金、如何确立公司组织架构,以及怎么构建第一个杀手级应用;就AI革命、如何度过低谷期,黄仁勋也发表自己看法。

核心观点:

1、面对英伟达暴跌80%时的低谷期,回到事情核心,坚持我所相信的,什么都不改变、继续前进。

2、英伟达成立之初,第一个重大决策是确定3D图形技术将成为第一个杀手级应用,公司使命是构建特殊的计算机,解决普通计算机无法解决的问题。

3、英伟达30年来所有工作,几乎围绕技术与市场展开,这也是英伟达核心:在创造需求前,先创造技术。未来10年,英伟达最大挑战来自技术与市场,其他挑战还来自工业、地缘政治与社会层面。

4、英伟达能对推动计算的未来做出独一无二贡献,这对人类来说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5、AI最新的一大突破是深度学习,另一个重要突破是为语言模型而新发明的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RLHF技术,英伟达已找到在系统层面实现该技术的方案。

6、未来,信息处理方式将从根本上发生变化,生成式AI将从信息种子出发,计算的未来将高度依赖生成而非检索。

7、未来对AI监管来自两方面:社会监管与产品服务监管,应当将AI发展带来的社会问题细分加以监管。

8、随着技术发展,信息处理与软件开发将会发生根本性变化,导致行业结构与组织方式面临重大调整。重塑组织架构,力求摒弃传统的层级式管理,倡导更加平等、开放的组织文化。

9、不相信信息=权力的文化环境,对员工的信任与赋权十分重要。英伟达仅有3万名员工,是世界上最小的大公司,每位员工都被赋予巨大权力。

10、希望英伟达能通过坚持不懈做擅长、热爱的事,被历史以改变了一切的名号记住。

努力造就英伟达

问:Jensen,非常荣幸邀请到你。感谢你的到来。

黄仁勋:很高兴来这里。

问:为纪念你再次莅临斯坦福,让我们从你初次离开时刻开始聊起。你当时选择加入当时极具吸引力的LSI Logic公司,与科技界顶尖人物共事,却决定离开,自立门户。是什么激励了你?

黄仁勋:我在LSI Logic担任工程师,Chris与Curtis当时在Sun公司。与当时包括Andy Bectoshim在内一些最顶尖计算机科学界人物一起工作,我们从事工作站与图形工作站的建设等工作。

有一天,Chris与Curtis表示希望离开Sun公司,并希望我一起创业。尽管我拥有一份优秀的工作,他们坚持邀请我共同创建一家公司。

每当他们来访,我们就会在Dennis见面,顺便说一句,那是我的母校。我曾做过洗碗工,这是我首次就业经历,我做得非常好。

我们开始集思广益,正值微处理器革命之时,1992年或1993年。PC革命正处于起步阶段,Windows95尚未面市,Pentium也还未公布。在PC革命即将到来之前,微处理器重要性显而易见。

我们想,为什么不创立一家公司?目标是解决通用计算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成了公司使命:构建特殊的计算机,解决普通计算机无法解决的问题。直到今天,我们仍专注于此。

如果看看我们因此而拓展的市场,包括计算药物设计、天气模拟、材料设计等,我们对此感到非常自豪;还有机器人技术、自动驾驶汽车、我们称之为AI的自动化软件等。

我们将技术推向极限,最终使计算成本几乎为零,这促使软件开发出现全新的方式,即计算机自我编写软件,这直到今天仍然让我感到惊叹,这就是我们的旅程,感谢大家的到来。

问:今天,这些应用受到我们所有人关注。但当时,LSI Logic CEO说服他最大投资者,红杉资本Sequoia创始人Don Valentine,与你会面。

我看到许多在场的创始人都在翘首以待,你是如何说服硅谷最抢手的投资者,投资一支初次创业、为尚不存在的市场构建新产品的团队?

黄仁勋:我曾对如何制定商业计划一筹莫展,走进尚存的书店。在商务图书区域,我发现熟悉作者,戈登·贝尔所写的书。这本书《如何撰写商业计划书》厚重得让人望而生畏,标题直截了当,却显得格外针对性。似乎戈登只为寥寥数人而写,我意外成为了其中之一。本应在购买时察觉到这并非明智之举,毕竟,戈登的卓越才智意味着他有很多东西想要传授。

拿起这本长达450页书籍,我很快意识到,如果沉浸在书本中,恐怕还没读完,我与公司就走到尽头。

那时,劳里与我仅能维持6个月生计,加之我们孩子斯宾塞、麦迪逊与一条宠物犬,生活所需的资金压力,让我不得不放弃深入阅读,我没有写商业计划。

我刚刚去与威尔夫·科里根谈话。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你离开了公司,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要你回来给我解释一下。

我回去向威尔夫解释了这一点。威尔夫最后说,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这是我听过最糟糕的电梯演讲之一。

他拿起电话给Don Valentine打了电话。他打电话说,我要派一个孩子过去,我要你给他钱,他是LSI Logic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员工之一。

我从这次经历学到的是,你可能进行过成功面试,或是经历过失败面试,但你无法逃避你的过去,努力塑造一个好的过去。

我当真说,我成为Denny's最佳洗碗工,我把工作规划得很好,并且有条不紊。我是那种做事有序的人,我干得很卖力。之后,他们升我为Busboy杂工。

我确信我是Denny's有史以来最好的Busboy,我从不让自己岗位空闲,我从不空手而归,工作效率极高,最终我成为CEO,我仍在努力成为一个好的CEO。

逆风中,坚持我所相信的

问:面对诸多竞争,要在89家追赶着构建同一产品的公司中脱颖而出,确实不易。在剩余运营资金只有69个月时,你明白初期的规划已不可行。这种逆境中,你如何决定下一步行动,以挽救公司?

黄仁勋:我们成立英伟达,旨在推动加速计算发展。关键问题是,这个技术将用于什么目的?什么是它的杀手级应用?

我们第一个重大决策,也是红杉资本支持我们原因,就是确定第一个杀手级应用将是3D图形技术,应用场景是视频游戏。

在那时,制造低成本3D图形技术几乎不可能,像硅谷图形这样的公司生产的图像生成器售价高达百万美元。而且,当时视频游戏市场几乎为零。

这样,我们面临巨大挑战:如何将一项难以商品化的技术,与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市场结合起来,正是这个交点定义了英伟达的成立。

我依然记得,我演讲结束时,Don Valentine一番话给了我深刻启示,他说:创业公司不应该投资或与其他创业公司合作。这意味着英伟达的成功,依赖于另一家创业公司的成功,那就是艺电Electronic Arts。

当我离开时,他提醒我,艺电首席技术官只有14岁,还需要他妈妈开车送他上班。他想通过这个故事提醒我,我们成功依赖这样的合作伙伴。他半开玩笑地警告我,如果我亏了他的钱,他会让我好看,这是我对那次会议最深刻的记忆。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做出一些成就。我们花了几年时间,为个人电脑创造游戏市场,这是漫长的过程,直到今天我们仍在继续。

我们意识到,不仅要创造技术,还要发明新的计算图形方法,将原本价值百万美元的技术,转化为只需三四百美元就能装入电脑的技术,并且还必须创造这个全新的市场。我们不仅需要创造技术,还需要创造市场,这种创新精神定义了英伟达

今天,我们所做的几乎一切,都是围绕创造技术与市场展开。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说我们有一个技术栈、一个生态系统。

这已成为英伟达30年来核心:为了创造能让人们购买我们产品的条件,我们必须发明新市场。这就是我们在自动驾驶、深度学习、计算药物设计与发现等所有这些领域中走在前列的原因,我们在创造技术的同时,也在创造市场。

微软引入Direct3D标准,催生数百家公司。几年后,我们发现自己几乎与所有人竞争。我们发明的3D图形技术与Direct3D不兼容,这让我们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我们面临选择:重置公司或者倒闭。我们不知道如何按照微软方式来构建它。我记得在一个周末会议上,我们讨论了我们现在有89个竞争对手。我们知道我们方式不对,我们不知道正确的方式是什么。

幸运的是,我们在Fry's Electronics找到关于OpenGL管线的书,这些书定义了计算机如何进行图形处理。我买了几本书带回公司,并对团队说,我找到了我们未来。

我们按照书中方法,实现OpenGL管道,创造世界上前所未见的东西。这个过程中的许多教训,为我们公司后来成功奠定基础。

那一刻给了我们极大信心,它证明,即使在你对某件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有可能成功的创造未来,这就是我现在对所有事情的态度。

当有人向我介绍我从未听说过的事物时,我第一个反应总是:这有多难?往往只是一本教科书或一篇论文的距离,我花了很多时间阅读研究论文。

如果这是真的,你当然可以学习别人是如何做某事的,回到最初原则,问自己,鉴于今天条件,我的动机、工具,以及事情的变化,我会如何重新做这件事?我会如何重新发明整个事物?

如果我今天要建造一辆车,我会从20世纪50年代与1900年代开始逐步改进吗?我今天会如何建造计算机?我今天会如何编写软件?

这样,我总是回到最初原则,即使在今天公司里,也会因为世界已改变重新定位自己。我们过去编写软件的方式是整体式的,它是为超级计算机设计的,现在它是分散的。

现在我们如何看待今天软件,如何看待今天计算机,如何看待事物,总是让你的公司,让你自己回到最初原则,这创造大量机会。

如果你给我发东西,希望我帮忙审查,我会尽我所能,并向你展示我会如何处理。这个过程中,我当然也从你那里学到很多。你给了我很多信息的种子,我学到很多,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有益的。

有时候,这确实需要很多精力,为了给别人增加价值,而他们从一开始就非常聪明,我周围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你至少要达到他们水平,你必须进入他们的思维空间,这真的很难。

这就需要付出巨大情感与智力、精力。当我处理这类事务时,我会感到疲惫,我周围有很多伟大的人。

理论上,CEO应该有最多直接下属,因为向CEO报告的人需要的管理最少。对我来说,CEO只有很少的直接下属是没有意义的,除了一个我知道为真的事实。

那就是,CEO的知识与信息,被认为是极其宝贵、极其机密的,你只能与两三个人分享。他们的信息如此无价,如此机密,以至于他们只能与更多的几个人分享。

我不相信那种拥有信息,就拥有权力的文化与环境。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为公司做出贡献,我们在公司中的地位,应该与我们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引导他人实现伟大、激励、授权与支持他人有关。

这些是管理团队存在的原因,为公司中所有其他员工服务,创造条件,让所有这些了不起的人自愿来为你工作。

与世界上所有高科技公司相比,他们选择了自愿为你工作,你应该创造条件,让他们能够从事他们一生的工作,这是我的使命。

你可能听说过,我已很明确说过。我认为我的工作就是非常简单地创造条件,让你能够从事你一生的工作。我该如何做到这一点?这种条件是什么样?这种条件应该带来什么结果?极大的授权。

你只有在理解情境时,才能被授权,你必须理解你所处情境的上下文,以便你能提出伟大的想法。

我必须创造一种环境,让你理解上下文,这意味着你必须被告知。被告知的最佳方式,是我们之间信息扭曲层次尽可能少。

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在像这样的场合或听众面前推理事物。我首先说,这是我们拥有的初始事实,这是我们拥有的数据,这是我将如何推理。这些是一些假设,这些是一些未知数,这些是一些已知数。你进行推理,现在你已创造高度赋权的组织。

英伟达有3万名员工,是世界上最小的大公司。我们是一个小公司,每位员工都被赋予巨大权力,他们每天都在代表我,做出聪明的决定。

这是因为,他们理解了我的立场,我对人们非常透明,我认为我可以信任你们拥有信息。

现在,很多时候信息很难听,情况很复杂,但我相信你们可以处理。你们知道,很多人听我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可以处理这个,有时他们并不真的是成年人,他们只是刚毕业,我只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当我第一次毕业时,我几乎不是一个成年人,我很幸运被信任处理重要的信息,我想做那样的事情,我想为人们创造条件。

英伟达核心,开创新的计算方式

问:你们应用这项技术的方式,被证明是革命性的。你们获得进行IPO所需的所有动力,接下来4年里,你们收入增长了9倍。

在所有这些成功中,你决定稍微转变一下英伟达的创新重点,这是基于你与一位化学教授的电话交谈。你能告诉我们,那通电话的内容,以及你是如何将你所听到的,与你接下来的行动联系起来的?

黄仁勋:我记得,公司核心是开创一种新的计算方式。计算机图形是第一个应用,我们总是知道会有其他应用。图像处理来了,粒子物理学来了,流体力学来了,等等,所有这些有趣的事情,我们都想做。

我们让处理器更加可编程,以便我们可以表达更多算法。有一天,我们发明了可编程着色器,这使得所有形式的成像与计算机图形都变得可编程,这是伟大的突破,我们发明了它。

在此基础上,我们试图寻找表达更复杂算法的方法,这些算法可以在我们处理器上计算,这与CPU非常不同。我们创建了CG,我认为是2003年左右,C代表GPU,它比CUDA早了大约3年。

拯救公司的同一个人,马克·基尔加德Mark Kilguard,写了教科书,CG非常酷。我们写了教科书,开始教人们如何使用它,我们开发了工具、规则等。

一些研究者发现了它,许多斯坦福研究生在使用它。许多后来成为英伟达工程师的人在玩它。一些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的医生拿起来用它进行CT重建。我飞过去看了看他们,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告诉我。

一个计算量子化学家用它来表达他的算法,我意识到可能有一些证据表明人们可能想要使用这个。

这给了我们更多信心,我们必须去做这件事,这种计算形式可以解决普通计算机真正无法解决的问题,并增强了我们信念,使我们继续前进。

问:每当你听到一些新事物,你似乎都会珍惜那种惊喜。这似乎是你在英伟达领导职位上的一个主题。你好像在技术转折点之前很久就下了赌注,当苹果从树上落下时,你正穿着你的黑色皮夹克站在那里准备接住它。你是如何做到的?

黄仁勋:看起来总是像一个潜水接球。你根据核心信念做事。我们深信我们可以创造一台解决普通处理器无法解决问题的计算机

CPU能做的事情有限,通用计算能做的事情有限,有一些有趣的问题我们可以去解决。

问题总是,这些有趣的问题仅仅是有趣的,还是它们也可以是有趣的市场?如果它们不是有趣的市场,它就不可持续。

英伟达经历了大约10年时间,我们在投资这个未来,而市场并不存在。当时只有一个市场,那就是计算机图形,10~15年。如今推动英伟达的市场根本不存在。

当你周围所有人,我们公司与英伟达管理团队,以及所有与我一起创造这个未来的了不起的工程师们,你的股东,你的董事会,你的所有合作伙伴,你带着所有人一起前进,而市场的证据却不存在,这是真正的挑战。

技术可以解决问题的事实,以及因此而可能的研究论文都很有趣,但你总是在寻找那个市场。在市场存在之前,你仍然需要未来成功的早期指标。我们公司有一个说法,叫做关键绩效指标KPI。

不幸的是,KPI很难理解。我发现KPI很难理解,什么是好的KPI。很多人,当我们寻找KPI时,你去看毛利率。那不是KPI,那是结果。

你在寻找一些能尽早表明未来积极结果的东西,原因是你想要尽早的,表明你正在正确方向上的早期迹象。

我们有这个说法,叫做EIOFS,早期成功指标。这对人们很有帮助,我一直在用它给公司带来希望,看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了那个问题。市场并不存在,但这些都是重要的问题,这就是公司的宗旨。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想要可持续发展,市场最终必须存在。

你想要将结果,与你正在做正确事情的证据分开,这就是你如何解决将投资放在很远的事物上,并且有信念继续走下去的问题,尽可能早地定义出你正在做正确事情的指标。

从一个核心信念开始,除非有什么事情改变了你的想法,否则你继续相信它,并寻找未来成功的早期指标。

问:英伟达的产品团队,使用了哪些早期成功指标?

黄仁勋:各种各样的。我在看到论文之前,就遇到一些需要我帮助的人,他们在做深度学习,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深度学习。他们需要我们创建一个特定领域的语言,以便他们所有算法都可以轻松在我们处理器上表达。

我们创建cuDNN,本质是存储计算中的SQL,这是神经网络计算。我们为此创建一种语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说是深度学习的OpenGL。

他们需要我们这样做,这样他们就可以表达他们的数学,并且他们不懂CUDA,但他们懂深度学习。我们为他们在中间创建了这个东西。

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即使这些研究者没有钱,这是我们公司的一项伟大技能,你愿意做一些事情,即使财务回报完全不存在,或者可能非常遥远,即使你相信它,我们问自己,这是值得做的工作吗?这是否推进了某个重要的科学领域?

注意,这是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谈论的,我们从市场的大小中找不到灵感,而是从工作的重要性中找到灵感。工作的重要性,是未来市场的早期指标。没有人需要做商业案例,没有人需要向我展示损益表,没有人需要向我展示财务预测。

唯一的问题是,这是重要的工作吗?如果我们不做,它会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发生吗?现在,如果我们不做某事?而且没有我们,事情还是会发生。这实际上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喜悦。原因是,你能想象世界变得更好。你甚至不需要举手。这是,终极懒惰的定义。

在很多方面,你希望有这种习惯。原因是,你希望公司对其他人总是可以做的事情保持懒惰态度。如果别人可以做,让他们去做。我们应该去选择那些我们不做,世界就会崩溃的事情。你必须说服自己,如果我不做这件事,它就不会被完成,这很重要。如果这项工作很难,并且影响深远与重要,它会给你一种目的感。

我们公司一直在选择这些项目,深度学习只是其中之一。第一个成功的迹象是,安德鲁·安Andrew Anne提出的那只模糊的猫。亚历克斯·克舍夫斯基Alex Kerchewski检测到了猫,不是每次都成功,但成功得足够多,让人觉得,这可能会带我们去某个地方。

我们对深度学习的结构进行了推理,我们是计算机科学家,我们懂得如何使事物运作。我们说服自己,这可能会改变一切。无论如何,但那只是一个例子。

问:你所做的选择,字面上与比喻上,都带来大的回报。你必须引导公司度过一些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时期,比如在金融危机期间,由于华尔街不相信你对机器学习的押注,公司市值下跌80%。在这样的时候,你是如何引导公司,并保持员工对手头任务的动力?

黄仁勋:我在那个时期的反应,与我对这周的反应一样。你,今天早些时候,你问我关于这周的问题。我的脉搏完全一样。这周与上周或之前的周没有什么不同。

当你股价下跌80%时,你只是想穿一件T恤衫,上面写着,不是我的错。但更重要的是,你只是不想离开你的床,你不想离开你的房子,所有这些都是真的。

但你回到做你的工作。以同样的方式在同一时间醒来,以同样方式优先考虑我的一天,回到我相信的东西。你必须进行核心检查,始终回到核心。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并逐一检查它们。

有时候这是有帮助的:家人爱我,好的,勾选;双重勾选,你只需勾选它,并回到你的核心,回去工作。

每次谈话回到核心,让公司专注于核心。你相信它吗?有什么变化,股价变了,但还有其他什么变了?物理定律变了?重力变了吗?我们假设的、我们相信的、导致我们决策的所有事情,有哪些事情变了?如果这些事情变了,你就必须改变一切。

但如果这些事情都没有变,你什么都不改变,继续前进。是的,这就是你做到的方式。

问:与你的员工交谈时,他们说你试图。

黄仁勋:避开公众,包括员工,我只是害怕,不幸的是领导者必须被看到,这是困难的部分。

我是电气工程学的学生,当我去上学时,我还很年轻。我上大学时,只有16岁。我在做每件事时都很年轻,我有点内向,有点害羞。

我不喜欢公开演讲,我很高兴来到这里。我不是说,但这不是我天生就会做的事情。而且,当情况具有挑战性时,站在你最关心的人面前,并不容易。

原因是,你能想象一个公司会议,这是我们股价下跌80%。我作为CEO,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面对你,解释它。部分原因你不确定为什么,部分原因你不确定会有多糟,你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你仍然必须解释它,面对所有这些人,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些人可能认为我们注定要失败,有些人可能认为你是个笨蛋,有些人可能在想其他事情。有很多人在想的事情,你知道他们在想这些事情,但你仍然必须站在他们面前,处理,做艰难的工作。

问:他们可能在想那些事情,但在这样的时候,你的领导团队中,没有一个人离开。

黄仁勋:这就是我一直提醒他们的,我只是开玩笑,我被天才们包围着。是的,其他的天才。

英伟达众所周知,拥有全球最优秀的管理团队,这是世界上技术管理团队最深的。我被他们中的许多人包围,他们都是天才。商业团队、营销团队、销售团队,都是不可思议的。

企业组织中赋权很重要

问:不可思议。你员工说你领导风格,非常具有参与度,你有50个直接下属。你鼓励组织各个部分的人,向你发送他们头脑中前5件事,并且你不断提醒人们,没有任务是低于你的。

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有意设计这样扁平的组织?我们在设计未来的组织时,应该如何思考?

黄仁勋:没有任务是低于我。记住,我曾经是个洗碗工,我是认真的,我曾经清洁过厕所,我清洁过很多厕所,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有些厕所根本就看不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知道,那就是生活。

你不能向我展示一项低于我能力的任务。我之所以不做,只是,它是否低于我。

如果你给我发东西,你希望我对它提供意见,我能为你提供服务,在我审查它的过程中,与你分享我是如何推理的,我为你做出了贡献,我使你能够看到我是如何推理某事的。

通过推理,了解某人是如何推理某事,赋予了你能力。他说,这就是你推理这类事情的方式,它并不像看起来复杂,这就是你推理非常模糊的事情的方式,这就是你推理无法计算事情的方式,这就是你推理看起来非常可怕的事情的方式,我一直向人们展示如何推理事情。战略事情,如何预测某事,如何分解问题,你只是到处赋予人们能力,这就是我看待它的方式。

计算的未来将高度依赖生成而非检索

问:我们谈谈大家最关心的话题,AI。上周,你提到生成式AI与加速计算已达到转折点。作为这项技术逐渐进入主流,你最期待哪些应用?

黄仁勋:我们需要回到基本原理,思考生成式AI是什么。

通过大量学习与数据分析,我们现在能够理解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

我们不仅理解各种形式的含义,还能够实现它们之间的转换,这种转换本质是信息生成。意味着,在未来,信息处理的方式将从根本上发生变化,软件开发与应用的处理方式将随之变化。

以前,我们依靠的是基于检索模型,信息被预先记录,根据算法进行检索。未来,生成式AI将从一个信息的种子出发,通过提示prompts生成更多内容,使得计算的未来将高度依赖生成而非检索。

举例,我们现在对话中,大部分信息都是即时生成,而非简单回溯,这就是智能。未来,我们计算机将在很大程度上采用这种生成式方式运作,而不是依赖检索。

对企业家而言,这种转变,意味着需要重新考虑哪些行业将会被颠覆,我们对网络、存储的看法,以及我们对互联网流量的使用将会如何变化。

组织架构角度看,我们应该基于基本原理来构建组织。如果我们制造的是不同的东西,为什么我们组织结构要完全相同?无论是构建计算机,还是提供医疗服务,我们组织结构应该反映我们所处的环境特征。

问:2024年你的主旨是重新定义明天。我们向所有嘉宾提出的问题是:作为英伟达联合创始人与CEO,如果你能闭上眼睛神奇地改变明天的一件事,那会是什么?

黄仁勋:我们之前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吗?我可能会给出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答案。我认为不仅仅是一件事。

有很多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你的使命是做出独特贡献,过有意义的生活,做一些世界上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以便人们在你离开后会说,有了你,世界变得更好了。这就是我生活的方式。

我总是试图先想象未来,再回头看。你的问题正好与我的思考方式相反。我从不从当前立场向前看,而是想象自己在未来,回顾过去,这样做更容易。回顾过去,仿佛阅读自己的历史一样。

我们做了这个,做了那个,克服了这个难题。这让人理解吗?这就像你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先确定你想要的结果,逆向工作以实现它。我梦想英伟达能对推动计算的未来,做出独一无二的贡献,这对人类来说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这并不是说我们多么自重,而是这确实是我们擅长的东西,而且非常难以做到。我们相信我们能够做出绝对独特的贡献。

我们用31年时间才走到今天,我们旅程才刚开始,这是极其困难的。当我回顾过去时,我相信我们会被记住为一家改变了一切的公司,不是通过我们说的话,而是通过我们坚持不懈做一件我们非常擅长,并且热爱的事情。

英伟达未来10年面临双重挑战

问:我是2023年毕业的学生。我问题是,你怎么看你的公司,在未来10年发展,你认为公司将面临什么挑战,你们是如何为此做准备的?

黄仁勋:首先,让我说说我脑海中闪过的思绪。当你提到挑战时,我脑海中浮现的挑战清单如此之长,我在想该选择哪个。

你的问题让我想到的大多是技术挑战,那是我今天早上的主题。如果你昨天问我,可能会是市场创造的挑战。有一些市场,我真的非常想开拓,但我们不能孤军奋战。

英伟达是一家技术平台公司,我们服务许多其他公司,帮助他们实现我们通过他们寄托的希望与梦想。我希望生物学界能够达到类似40年前芯片设计界的水平,那时计算机辅助设计EDA为我们今天所能做的一切铺平道路。

我相信,我们将为他们实现计算机辅助药物设计。我们现在能够代表基因、蛋白质,甚至是细胞,几乎可以理解一个细胞的意义,一个细胞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们能像理解一个段落那样理解一个细胞,想象一下我们能做什么,我对此感到既焦急又兴奋。

有一些我特别期待的技术,比如仿人机器人,我们已走到拐角处。如果我们可以理解语言,为什么我们不能理解操作?一旦你解决一个问题,你就会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不能解决另一个问题?我对这些进展感到非常兴奋,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挑战。

我们面临的挑战,不仅是技术性的,还包括工业、地缘政治与社会层面。比如,全球的社会与地缘政治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友好相处?为什么我们要放大这些问题?为什么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要如此判断他人?你们都已知道,我不需要重复这些。

对AI发展期待与担忧并存

问:我问题是,你是否对我们开发AI的速度感到担忧?你认为是否需要某种形式监管?

黄仁勋:问案是肯定也是否定。我们确实需要你。最近AI的一大突破是深度学习,它推动巨大进步。

另一个重要突破,是我们为语言模型新发明的,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我每天都在实践这种强化学习。这是我的工作,对于场内的父母们来说,你们也在不断提供这种学习反馈。

现在,我们已找到如何在系统层面,为AI实现这一点的方法。还有许多其他技术是必要的,用于设置保护措施、微调与确保系统符合实际物理规律。例如,我们怎样生成符合物理定律的代号?

目前,有些代号仿佛在太空中漂浮,不遵守物理规律,这需要技术来实现。

监管方面,有两种类型:社会监管与产品服务监管。社会监管,我不太清楚怎么办,但对产品服务监管,我们很清楚应该怎么做。

FDA、NHTSA等机构,已为特定用途产品与服务制定规章制度,请不要引入一个横贯所有领域的超级监管,负责会计监管的机构,不应该去监管医生。

我忽略一个重要问题:AI的社会影响,该如何应对?我没有绝佳的问案,但足够多的人正在讨论它。

重要的是,将这些问题细分,这样我们就不会过分关注某一件事,而忽略我们本可以做的许多常规事务,结果反而造成伤害,我们应该确保我们在那里做正确的事情。

全世界最不缺黑色皮衣的人

问:我们还有一些快问快答的问题,按照惯例为你准备。

黄仁勋:我本来想避开这个的。好的,开始吧。

问:你第一份工作是在Denny's,他们现在有一个专门展位致敬你。你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还有,第二份工作是?

黄仁勋:我第二份工作是在AMD,那里也有给我的展位吗?我只是开个玩笑。我确实非常喜欢我在那里的工作,AMD是一家伟大的公司。

问:如果全世界的黑色皮夹克短缺,我们会看到你穿什么?

黄仁勋:不用担心,我有很多存货,我将是唯一不需要担心的人。

问:如果你要写一本教科书,它会叫什么名字?

黄仁勋:写一本书?你问的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问题。

问:如果你可以给斯坦福大学学生们分享一条建议,那会是什么?

黄仁勋:这不是一个词,我想说是:有一个核心信仰,每天都要检验它,全力以赴追求它,长期坚持。让你爱的人围绕在你身边,一起享受这段旅程,这就是英伟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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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投资03-1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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