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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证指数(SH000001)$ 5月4日,奥马哈阴雨微凉的早晨,数万名与会者涌向奥马哈 CHI 健康中心,倾心观赏沃伦·巴菲特在今年伯克希尔股东会上的“独角戏”。

这是史上被空前关注的一场股东会,也是93岁的巴菲特自1965年接管伯克希尔以来举行的第60次会议。

这次,芒格没有坐在巴菲特的左边。跟巴菲特坐在台上的是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和阿吉特·贾恩。

和大家猜测的一样,今年影片是向去年10月底离世的芒格致敬。很蒙太奇。

除了泪目,还有忍俊不禁,曾经与《绝望主妇》、《绝命毒师》等影片中的明星共同客串的搞笑片段也穿插其间。

最后定格在芒格那双穿越时代的智慧眼眸。

怀旧摇滚,天真俏皮。

年会以一种忧郁又温情的基调开始。

在问答环节中:

1、谈到人工智能,巴菲特一再表示自己不是人工智能专家,甚至将自己描述为“对此一无所知”的人。

尽管如此,巴菲特不止一次将人工智能比作核弹的发明,他说,“我们决定把精灵从瓶子里放出来,实现了眼前的目标,但是否会改变社会的未来,我们以后才会知道。”

2、对于如何最大化复利投资的问题,巴菲特的回答不那么中规中矩,他说,运气在复利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我现在最好的技能是,逃避风险,躲开厄运。当你幸运的时候,一定要把运气用足。”

3、芒格的缺席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感受到。

“查理”的名字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巴菲特嘴边。他曾一度向查理寻求答案,结果却发现自己失神了,赢得了观众的欢呼。

巴菲特称芒格始终保持诚实,这也是他成为重要伙伴的部分原因。他说,"当你的生活中出现这样的人时,你就会珍惜这些人,你就会忘记其他的人。”

问答环节结束时,巴菲特开着玩笑跟众人约定,“我不仅希望你们明年来,我也希望明年我来。”

匆匆结束,感觉意犹未尽。

01

股票是企业的一部分

问:一季度伯克希尔卖出了1.15亿股苹果,但它仍是伯克希尔最大的普通股持仓。

我的问题是,去年,你曾说过可口可乐美国运通是伯克希尔持有时间最长的两家公司,你在股东信中也谈论了这些家企业的优点,但我注意到你没有把苹果纳入这类公司的行列。

自从2016年伯克希尔第一次买入苹果开始,你对苹果公司的看法、以及对其股票吸引力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吗?

巴菲特:不,但是我们确实卖掉了一些苹果

我会说,到今年年底,我认为苹果极有可能仍然是伯克希尔最大的普通股持仓。

有意思的是,我和芒格将普通股、流通证券视作企业的一部分。

所以,当伯克希尔收购冰雪皇后(DQ)或其他任何企业时,我们将DQ视作企业;而当我们买入可口可乐或者美国运通的流通股,我们同样将其视作对企业的投资。

我们可以在市场上买入非常优秀的企业,但我们无法收购它们或者买80%、90%。

相较于控股企业,我们的流通股投资在税收、管理和股东权利等等方面会有很多不同;但仅从资本配置的角度,我们对待流通股的态度是一样的,我们都看做是对企业的投资。

我们不会去预测市场,我们不会去选股。

我曾有过很多年以错误的方法进行投资,我很早就被股票所吸引(我用错误的方法进行股票投资)。

但我也没有浪费时间,因为我一直在阅读我能找到的所有投资书籍。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了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聪明的投资者》一书,它其中的几句话会比我自己的话更雄辩、更有说服力得多。

它的意思是:如果你将股票看作是企业(的一部分),并不让市场来指导你的行为,反将市场看作是为你服务的存在。你将在一段时间之后比那些看K线、移动平均线以及天天跟踪公告的人得到好得多得多的回报。

他的理论对我很有说服力。

因为我们掌握的资本量在过去几十年中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和芒格对如何进行资本配置的讨论从未间断过,但它根本的原则一直在那本我花了几美元买的格雷厄姆的书中,没有变化。

他本质上是在告诉我,我之前都在浪费时间,我可以按照这本的原则做得更好。

接着芒格出现了,他甚至让我又更进了一步。

而这基本上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投资可口可乐,它是一家优秀的企业;我们为什么会投资美国运通,它是一家优秀的企业;以及,我们为什么会投资苹果,它甚至是一家更优秀的企业。

并且,当格雷格执掌伯克希尔时,我们仍会持有苹果可口可乐美国运通,除非有什么极端情况出现。

大多数事情,如果你越来越努力,你会学到更多的数学知识,或者你会学到更多的物理知识,但投资其实不需要这样做。

你真的要有正确的心态。

除非发生什么让我们必须改变资本配置和投资策略的极端事件,苹果仍会是我们最大的普通股投资。

但在当前情况下,我不介意我们抛售一些苹果,让我们的现金及等价物的仓位更大一些。

当我审视现在的机会成本时,我认为现金及等价物非常有吸引力。

现在有很多人关注税收问题,有些人逃避税收,而我们认为他们应该缴税,伯克希尔愿意缴税。

伯克希尔现在所缴的联邦税率是21%,我们从苹果投资的收益中上交21%的税率,而不久之前这个税率是35%,更早之前这个税率是52%。

政府对我们的资产没有所有权,但他们对我们的利润有一定百分比的所有权,而他们可以在任何年份改变这个百分比。

现在他们将这个百分比降到了21%,但在现在的财政状况下,我会说,更高的联邦税率是非常有可能出现的。

政府会想要得到你、我或伯克希尔收入的更高比例,他们也有权力这么做。当他们不想要这么高的财政赤字、他们害怕高赤字的后果,他们同时又不想减少财政支出时,他们就可能提高收入税率。

(这种时刻到来时)我们会缴税,伯克希尔从来都希望向政府缴纳更高的税额,对于从这个国家收获了如此慷慨回报的企业,支付巨额税款是应该的。

我们去年向联邦政府支付了50多亿美元的税款,如果有另外800家公司能做同样的事,那么没有一个美国人需要缴纳个税。

如果我们今年的税率是21%,而未来的税率变得更高时,我想你们不会介意我今年卖出了一点点苹果股票。

02

海外投资由我们的规模决定

问:除了电动车公司比亚迪,你在什么情况下会重新考虑港股和A股?

巴菲特:我们的主要投资标的都会在美国。

我们在美国投资的一些公司,包括运通和可口可乐,都有全球业务,他们是全球消费者在选择饮料和支付手段时优先选择的品牌。

像他们这样的公司全球范围内可能也找不出来可以与之匹敌的标的。在过去20多年中,他们的业务非常强劲,这样的状况也在持续进行中。

比亚迪的投资与五年前在日本的投资相似,是在美国之外很少有的大手笔投资。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投资的决策,一年时间在五家大型公司获得了一定量的资产。

(海外投资)主要是由于我们规模决定的,未来如果有大手笔投资我们还是会以美国为主,我了解美国的规则和优劣势,对于世界其他经济体没有达到同样的把握,幸运的是,我也不需要那样做。

比亚迪是查理建议的,这么多年来他只有两次这样做。

通常对于我的提议,他会说,这真的没有那么好,但如果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那就这样吧)。

但有两次他真的是拍着桌子跟我说,“买买买”。一次是比亚迪,一次是开市客。

查理已经很激进了,但我当时应该更激进一些。

我们不会完全排除在其他国家进行大手笔投资的可能性。

我们对于日本的投资很满意,格雷格将继续负责盯着那些投资。

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其他国家,我们都不能容忍损失,我们不太可能犯很严重的错误。

03

人工智能就像精灵被放出瓶子

问:如何看待技术进步,尤其是生成式AI对传统行业的影响?

巴菲特:我对AI一无所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否认它的存在或重要性。

去年我说过,就像发明了核武器,就等于把精灵从瓶子里放了出来,他们的威力才是让人们感到最可怕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精灵回到瓶子里。我们可能希望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精灵。

我肯定不是能够做出这样评估的人。就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无法评估一枚2万吨的炸弹对美国来说是绝对必要的,从长远来看,它实际上可以拯救生命。

这与爱因斯坦的说法相似,即你可以以一种文明无法继续的方式点燃大气层,来完成这场测试。我们决定把精灵从瓶子里放出来,实现了眼前的目标,但是否会改变社会的未来,我们以后会知道。

最近AI有一次经历确实让我有点紧张。我看到了一个我的图像,我的声音,我的穿着,我的妻子和女儿也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同。但它传达的信息并不是来自我本人。

你想象下,如果你的女儿说自己刚刚出了车祸,需要5万美元汇款。美国人生活中从来不缺少欺诈。

当然很明显,AI也有做好事的潜力。

04

只在遇到喜欢的投球时挥棒

问:现在伯克希尔坐拥1820亿现金。有两个问题,一是你在等待什么机会?二是为什么不至少进行一部分资产配置?

巴菲特:很简单。

我不认为在座的三位(巴菲特、格雷格、阿吉特)在当前情况下能够对这1820亿进行有效地资本配置,如果我们没有好的想法,我们也就不会用4个点、5个点进行投资。

但是,如果它(机会小到)只需要用到我们1%的现金,我们也不会进行配置。最好别这么告诉美联储。

我们只在遇到让我们喜欢的投球时才挥棒。

我不觉得你应该对每个投球都挥棒,或者因为错失了前两次投球就在第三次时挥棒。

但我会这么说,对于我和查理来说,现在即使我们可支配的资金规模只有100亿,我们也无法取得可观的收益率。

我只看到一些非常非常小的机会。我不认为如果我们的规模只有100亿,我们能抓住更多的机会。

当然像日本,如果有一家300-400亿规模的公司能产生可观的资本回报,我会为伯克希尔做出投资。

但我们不会因为机会稀缺而迫不及待地挥棒,只不过现在我们没看到有吸引力的机会。

我会观察它们未来的走向,并对它们做出应对。

05

对的CEO可以成就伟大的企业

问:过去五年在疫情期间,你的团队在商业,资产配置,选股等方面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以及能不能谈谈你对特德和托德,以及阿贝尔和贾因的看法?

巴菲特:我不会对个人做出评价,我的工作是资本配置,我们很清楚自己的使命。

有些事情是我们明确不认可的,比如想在65岁退休的,就不适合做伯克希尔的CEO。而如果是错误的人,第二天就会退休。

现在我们都安排好了,应该没有问题,需要为意外做准备。

我们的这套机制最重要的任务是选出对的CEO,因为对的CEO可以成就伟大的企业。

汤姆·墨菲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经理人,也是他告诉我最关键的是要选对行业。

查理说过,如果让汤姆来管理我们的纺织公司,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最终还是会失败。当初伯克希尔坚守纺织业务,是因为我很喜欢Ken Chace,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退出了。

而汤姆很早就选准了电视这个行业,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经理人,但更主要的是他在一个好的行业。

你可以成立各种委员会,也可以请顾问,但要知道汤姆可不是什么委员会选出来的。他打赢了CBS,ABC这些有线网络公司,我就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学到了这重要的一课。

这就像一个有抱负的人观看了一场伟大的高尔夫比赛,你必须学习一些关于对你发展有利的挥杆方式。

我说的这些对你的问题来讲可能不是很好的答案,但目前为止都是有效的,而且我认为对阿贝尔和未来的人们来讲都是有效的。

通常情况下,大家能做出正确的决策,但董事会职责就在于如果决策不正确就要纠正它。

我们的董事会成员都清楚这一点,也把这点很当回事,而不是把自己当回事。

他们没有把伯克希尔当作进入其他董事会的垫脚石,不会为了看起来很忙,而去做很多决策,我们每一个人都真正相信我们所做的事情。

如果足够幸运,他们可以像橡胶动物一样,做完一个决策,睡上20年左右,然后再做另一个决策。

伯克希尔在世界上有很好的工具和体系,可以成为现在的样子,并继续成为现在的样子。

我们的净资产已经从2000万增加到5700亿,我们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但我们可以在一些重要交易上比别人做得更好。在个别情况下,我们是唯一愿意出价的人。

到那时我们希望确保美国政府认为我们是有所助益的一方,而不是成为负担的一方,就像人们说危机时银行都成为一丘之貉,而我们希望那种情况下的决策能够决定我们的未来。

这对我们来讲并不难,而且我认为没有人比伯克希尔更适合做这件事。

06

对于解决不了的事情,尽力而为就好

问:之前你曾约定将给妻子遗产的90%投资于低成本的标普500指数基金,另外10%投资于短期政府债券。

我想知道,你现在是否建议将部分资金投资于低成本的标普500指数基金,而不是全部投资于科技股占比很高的市值加权基金。

巴菲特: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我会在今后的三年时间里修改一次遗嘱,虽然期间时不时地会有些小想法,但我不会立刻做出改变。

我给妻子确实留下了一大笔钱,但与我积累的财富相比可能微不足道。不论最后是否跑赢标普指数,对她的人生而言不会有一丁点儿影响。

我只想有足够的钱来照顾她,覆盖掉她的花销,同时我也会尽可能让她安心,确保这笔钱由受托人进行管理,虽然没必要这样做。

最重要的事是,她觉得自己的财务状况很好就行,不需要去想自己是否会跑赢标普,受托人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起诉或遇到其他问题。

很明显,我要把99%+的钱捐给慈善事业。

我有三个孩子,分别是70岁、69岁和65岁了,他们已经非常成熟了,可能比他们的父亲要更成熟,同时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花钱了。

你不知道人死后会发生什么,你只要确保在离开的时候有很多钱可以留下,用这些钱去和很多人道谢,去照顾你的家人,或者交税。我已经在这么做了,我的孩子们会负责管理剩下的资金。

就像我说的,如果你活得像我一样久,你的孩子们也会变老。他们是我真正想看到的能够处理分配好这些资金的人,而且我相信他们会做得很好。

对于生命中你所解决不了的事情,尽力而为就好。

律师总是会告诉你,当你改变遗嘱改变心意的时候,只要把旧的撕掉,然后写份新的即可。

保罗·盖蒂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他有5个妻子,孙子还被绑架过,他的遗嘱的开头总是关于经济,比如东方航空公司的价值等等。

所以去看别人的遗嘱真的很有意思。

有个人给他的妻子留了一大笔钱,但前提是她必须再婚,这样至少有一个男人会悼念他的去世。

我并不是要在这里给你们一些法律建议,我只想说我现在感觉非常非常好。

我希望我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利用我所拥有的最好的资源,来解决世界上真正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我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就有了一些目标,可能已经写在遗嘱里了,比如世界需要怎么做,钱需要怎么支配等等。不幸的是,这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的目标是完成那些重要的、但还没有人解决的事情。

我没法说从其他国家来的人,但我觉得在座的每一个美国人都应该立有遗嘱。

我们有45位美国总统,有4位在去世时没有立遗嘱,我确信林肯是四人之一。

我相信在我说完这段话后,一些林肯学者会写信给我解释原因,我很有兴趣能收到相关来信。

人类都有弱点和缺陷,所以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当然也不能完全放任自己。你可以改变未来,但你不能改变过去。

07

深谙消费者行为帮助我做了很多重要的决策

问:你最喜欢的持有期是永远,而你已经持有美国运通可口可乐几十年。最近伯克希尔增持了西方石油,可以给我们举个例子说明你的思考过程吗?

巴菲特:决定因素非常多,一方面我们需要钱,这是我在20岁做投资时一个常见的理由。我应该是1942年的时候就开始买股票。

我们也思考了很久,到底是什么因素使得查理和我能非常迅速地做出一项决定,而人们也在猜测我们大笔投资苹果的决定是怎么来的。

查理和我学到很多的一点就是消费者的行为很重要。

比如说我们在巴尔的摩购买的一家家具连锁店上学到了很多,我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但这个错误也让我们能够更聪明地去思考资本配置的过程,了解人们未来在百货商店上的行为和表现将会是什么样的。

再比如喜诗糖果,喜诗糖果也是一项关于消费者行为的案例,但我们并不知道怎么去生产糖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消费者行为有了更多的了解,其中也包括苹果公司的产品。

我们之前观察过家具市场,苹果产品实在太受欢迎了,如果你没有,那么顾客就会去BestBuy或者其他地方买,你会慢慢发现顾客对品牌其实是非常感兴趣的。

心理学家把这一现象称之为“统觉团”( 人类大脑中存在大量思想意识会相互争夺主导地位,类似的思想意识汇聚到一起,形成思想意识的“统觉团”),你需要慢慢建立起自身的认知水平,让自己思考更加清楚,才能让你在投资苹果上更快地做出决策。

我不是有意要故弄玄虚,但有些我真的不能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合法的。

我想我的思想已经达到了所谓的“统觉团”,虽然我对此并不是很了解,但当我在经历体会的时候,我是可以感受到的。

我以前举过这样一个例子,觉得当时苹果价格低于它的实际价值。

我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对大多数人而言,买第二部iPhone的价钱跟买第二部车是没法比的,第二辆车可能会花费他们35000美元,比买第二部iPhone要贵20倍。

因此当他们被告知他们再也不能拥有第二部iPhone或者第二辆车时,他们会放弃第二辆车。

人们自己可能不会考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我们会分析这种消费者行为。

虽然我不知道iPhone里的那些“小家伙”是怎么工作的,但我知道它们对使用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自认为自己对消费者行为有足够的了解,所以判断苹果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产品,其提供的价值令人难以置信。

蒂姆·库克和史蒂夫·乔布斯一样都是非常出色的合作伙伴,他有他自己的做事风格,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得很完美,不止是在一个应用程序上。蒂姆真的是一个是完美的合作搭档。

这又让我想起GEICO。

1950年那会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在一个周六,洛里默·戴维森在4个小时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汽车保险以及人们对这个行业的看法。

我知道人们不喜欢买汽车保险,但我也知道人们不会不买汽车保险就开车上路。这很有趣,在那个星期六的下午,他填补了我脑海中的所有空白。

这种顿悟时不时会发生。

所以你遇到的这些人都有可能是非常有潜力的人才,很多时候有价值的决定和投资就是这么来的。

阿贝尔:刚发言人提到西方石油,当时你似乎只用了一个周末就决定买西方石油,是吗?

当你对西方石油了解越来越多,包括他们在资产方面的优势,以及出色的运营能力,另外还有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首席执行官,我想你增持的信心来源于此。

巴菲特:你说得没错。很多时候我是边学边做,在我了解听说西方石油之后,我就持续地对这个公司进行研究,了解他们的服务。

当然,我对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很了解,也储备了很多关于商业经济的知识在我的脑海里,但我对地质学一无所知。

后来我碰到了薇琪·霍鲁布,西方石油的CEO,周五周六谈完之后,我们在周日就做了决定。没有人预测出这一结果,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就这么决定了。

但这并不表示我无所不知。我们不知道明年油价会是多少,我想也没人知道,但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对伯克希尔来说,增持西方石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是一笔有价值的投资,我们会一直投资下去。

另外投资派拉蒙影业公司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们把它全部卖掉了,也损失了不少钱。

但投资派拉蒙让我现在能思考得更远,比如人们在闲暇时间会做什么,经营娱乐业的指导原则是什么等等,无论是体育、电影还是其他任何方面。

现在我觉得我比之前更聪明了,但我期间学到了很多知识。我想说明一点,我的确在派拉蒙的投资上损失了不少钱。

08

时间会说明一切

问:在最近一次特斯拉电话会议上,埃隆·马斯克说:"大量的统计数据表明,自动驾驶汽车的事故率是人为驾驶汽车的一半。"我认为这点是不可忽视的。

假设埃隆(通过自动驾驶)成功地减少了50%的事故,这会对GEICO的收入和利润会产生不利影响吗?

巴菲特:我举个极端的例子。假设因为一些疯狂的原因,明年美国只会发生三起事故,任何减少事故的措施都会降低成本,但现在来看还是比较困难的。

很显然,如果真的发生了,数据会说话,我们的数据也会显示出来,(投保)价格就会降下来。

Uber开始崛起的时候,保险行业也有人讨论,但很多估计是错的。

保险总是看起来比实际更容易,因为你一开始就得到了钱,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

无论怎样,事故减少50%,虽然对保险公司不利,对整个社会是有好处的。

你可以去看每1亿乘客驾驶汽车的死亡人数比例,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大概是15%,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一比例下降至7%。

拉尔夫·纳德(美国现代消费者权益之父,曾催生汽车召回制度)为美国消费者所做的贡献可能比历史上任何人都多,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比例现在降到2%以下了。

但疫情期间的数据则显得有些“侥幸”了,因为大家都没有怎么开车,所以这个数据看起来没那么危险。

贾恩:从特斯拉的角度来看,由于自动驾驶技术,虽然事故数量下降了,但每一起事故的维修成本却在飙升。

如果你把事故数量乘以每起事故的成本,我不确定总数是否像特斯拉希望的那样是下降的。

特斯拉一直在考虑直接或间接承保,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取得成功。时间会说明一切,我认为自动驾驶只是将大量的费用从运营商转移到了设备提供商。

问:越来越明显的是,零排放汽车可能会达到大规模采用的临界点,你在这个领域有没有看到什么投资机会?无论是特定的汽车制造商,还是在相关技术方面,毕竟伯克希尔对能源、Pilot Flying、比亚迪等公司非常感兴趣。

巴菲特:我们会关注其中的机会的,也希望你是对的。到目前为止,大规模采用零排放汽车一直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目标。

我们不知道如何在这样的行业中挑选出赢家,虽然肯定会有赢家诞生,但不要指望我们去预测谁是赢家,也不要指望我们能预测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这是不断变化的。

气候变化是一个可怕且令人难以置信的问题,社会以及政府暂时都不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尤其美国还是造成这个问题最严重的国家。

09

你人生的最后一天想与谁共度

问:如果你还有机会再跟芒格共度一天,想做什么?

巴菲特:我和芒格每天都在做令自己开心的事情。芒格很喜欢学习,对好多事情感兴趣,兴趣比我还要广泛。我们志趣相投,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比各自独处要开心。

我们的乐趣还在于一起犯错误,一起改正错误、吸取教训,这好像更令人开心,因为你的合作伙伴会帮助你摆脱困境,然后你看到你们十年前做的决策现在还能赚钱。人总是越老越聪明,因为可以从错误中学习成长。

如果有机会再与芒格共度一天,跟我们之前所有的日子都不会有太大区别。我从来没见到哪个人像芒格这样,在99岁时活到人生巅峰,全世界人都想来找你。芒格曾称,要是知道自己哪天会去世就好了,这样他永远不会往那一天走去。

我们仍认为世界还很有意思,到我们这么大了,我问芒格过去2000年你最想跟谁吃饭,查理说我都已经遇到过他们了。每个人都应该问自己,你人生的最后一天想跟谁一起度过,那现在就去遇到他们,并跟他们一起做事。

10

努力去做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

问:你谈到,每项投资都有机会成本。而你花在办公室里的每一个小时,都是你无法与你的配偶或孩子一起度过的一个小时。

如果你有可能从头再来,你的优先事项是什么,有什么不同?

巴菲特:我不认为我有本事找出各种方式把事情都处理完美。

我不太陷入大量自我反省,或者对于成就、理想有过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会牵涉很多事情,谁知道是不是有不同的取舍呢!

我觉得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然发生,就不需要自责,把后面的路好好走。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呢,应该努力去做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是个医生,或者从事其他职业,我可能会做不同的事情,但我真的很喜欢为信任我的人打理钱。

我不是出于赚钱的角度来做这事,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在经营对冲基金,要凌驾于他人之上。

我就是,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查理也跟我一样。

这种感觉很好。所以我并不想改变太多。

如果幸运的话,我还能继续干上六七年,也可能明天就结束了。但每个人都得面临命运的公平秤。

我认为有一件事是你可以追求的,就是成为你自己。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这与金钱无关。

问:3月4日,芒格的遗嘱提交给了洛杉矶县。它是这样写的:我漫长的一生,因为家族传统所赋予的责任而变得更美好。我遵循老传统,我希望它更普遍。

如果你要给伯克希尔公司的股东们留下一笔伦理遗产,你会怎么约定责任和义务,以及为什么?

巴菲特:我可能会说,读读查理的书吧,他讲得很好。

我还是想说,如果他们在财务上还有困难,那就做得还不够好。可能就像很多富人一样,钱没有用到对的地方。所以,这个问题,不管你穷还是富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足够幸运,你也要帮助周边的人获得这样的好运。

这也是我给我自己的忠告。

好吧,非常感谢你们能来。我不仅希望你们明年来,而且希望我明年也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