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看过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出品的《玩具总动员》，里面有会说话的提线木偶胡迪、太空人玩具巴斯光年、瓷娃娃牧羊女……这部电影之所以备受观众喜爱，是因为人们都愿意相信玩具是有意识、有情感的生命体。
（Moxie AI 图源：官网）
在AI大模型光速发展的当下，理想照进现实，会“说话”的玩偶层出不穷：
今年初，全球消费电子风向标CES 2024展出了一款备受“吸睛”的AI产品，由亚马逊投资美国创企Embodied生产制造的教育机器人Moxie AI。主要面向5-10岁儿童，它可以与儿童进行眼神交流及语音对话，通过游戏的对话方式提供社交技能培训。
最近，马斯克前女友、加拿大音乐家Grimes投资了硅谷初创公司Curio，利用OpenAI的模型开发了一款AI毛绒玩具，并接入了OpenAI的语言模型。
（左Grew，中Grok，右Gabbo 图源：Curio官网）
国内4月中旬，科大讯飞也推出利用星火大模型开发的布娃娃“AI Kids”，其具备人机对话、心理检测和早教陪伴等功能。
6月25日，深圳跃然创新科技有限公司推出首个AIGC技术的对话交互式挂件玩具BubblePal。
随着AI技术的发展，为不断优化儿童互动体验，传统玩具市场将迎来陪伴式AI玩偶冲击。与此同时，这种新兴技术的发展将会带来一系列问题和挑战。
一定程度上，AI在家庭教育方面为人们提供了便利。
AI玩偶能够提高孩子思维语言表达和理解能力，通过多角色多语言和儿童进行交互式沟通，快速获取各种信息和知识，不断拓宽孩子们的视野、丰富词汇量。
其次，AI玩偶能够缓解儿童孤独，提供高质量的陪伴和互动，在我国农村离乡打工和城市双职工家庭的孩子人口基数大的情况下，儿童心理格外需要家长的关注。玩偶具备的知识丰富、情绪稳定、24小时在线等优势，极大释放了家庭的育儿压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陪伴式AI玩偶在儿童情绪成长、规避风险方面有所创新。比如，家长通过软件看到孩子与Moxie的聊天记录，同时设置相关指令计划，比如预约牙医，情绪开导等命令。国内BubblePal同样具备相似功能，用户家长能够通过App查看孩子与AI毛绒玩具的聊天记录。一旦孩子聊到一些危险话题（比如遭遇霸凌）时，App会直接向家长推送预警信息。
（BubblePal 图源：官网）
陪伴式AI玩偶给家庭带来便捷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与思考，应审慎警惕看待。
声光电玩偶破坏专注力
有相关实验证明，0~3岁的孩子在使用“声光电”高科技产品的时候，常常会选择沉默不语，直勾勾盯着看，更有专家劝诫，儿童需要少接触声光电产品，因为孩子的视力听力正处于发育阶段，强光强电会刺激孩子大脑，如果孩子过度使用高科技产品可能会影响视听能力。而且玩具功能越多越分散孩子的大脑注意力，从而减少孩子的动脑与动手能力。
社交技能退化
陪伴式AI玩偶隐藏着对儿童人际交往能力发展的潜在威胁。孩子如果在童年时期过度依赖 AI 交流，可能会导致他减少与真实人类互动的机会，造成社交技能退化，无法顺利理解他人情感、进行非语言沟通。而且人类的情感是复杂且微妙的，AI虽然能够模拟情感反应，但它们缺乏真正的情感体验和同理心。如果儿童习惯向玩偶倾吐心声与处理问题，可能会逐渐失去与他人建立深层次联系的能力。
易造成错误认知
大数据模型发展存在不可预见性且发展不成熟。人们常常把大语言模型提供的看似合理但错漏百出的答案称作“AI 幻觉”。AI幻觉易造成人的认知偏差，如果在成长时期接触不完全准确或片面的信息，可能导致儿童形成错误的认知，思维混乱，其后果不堪设想。例如马斯克的 Grok曾“误认为”自己是 OpenAI 的产品。
隐私与伦理问题
除此之外，陪伴式AI玩偶极易引发隐私和伦理问题。有专家指出，智能玩具会收集儿童的语音、行为习惯等个人信息，如果没有适当的数据保护措施，这些信息可能会被滥用或泄露！
在2015年，美泰公司曾推出一款工智能玩偶”你好芭比”（Hello Barbie），芭比能够记录孩子们的对话，然后通过WIFI网络将说话内容传送回软件公司ToyTalk。一个名为“无商业化童年运动”的组织曾指责美泰公司借此窃听儿童隐私，希望能够停止“会说话的玩具”一类项目的研发。不过，美泰公司表示只有在儿童的父母签署许可协议后，该公司才会进行记录声音等操作。世界隐私论坛的执行官帕姆·迪克逊在相关采访中表示：“即便这些记录仅被ToyTalk使用，美泰这款玩具记录的数据，仍涉及多个重要的隐私问题。其中一大隐患就是，儿童可能将一些秘密告诉芭比娃娃，在一些离婚和监护权的案件中，预计律师将会寻求这些记录。”
与此类似的事件是，曾在2017年2月17日，一款畅销欧美的智能玩具洋娃娃My friend Cayla（我的朋友凯拉）在德国引发隐私危机热议，遭到全面封禁。
德国政府表示凯拉娃娃内部安装的蓝牙装置、摄像头及麦克风等设备的隐私安全性较低。黑客可以通过蓝牙入侵该玩偶，向儿童发送语音信息，这其中涉嫌采集个人隐私数据，严重侵犯弱势群体的权利。最终德国政府勒令德国经销商停止售卖该玩具，违者面临罚款处理，并建议所有家长禁止购买或使用这款玩偶。目前Cayla娃娃已经在德国被全面禁售。
关于爱的思考
当陪伴式AI玩偶开始“渗透”家庭教育，身为孩子的父母有一点值得引起关注，那就是父母的爱是否会被人工智能替代。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哈利·哈洛曾以爱的名义，对恒河猴进行一系列实验，或许能够带来一些启示。
（恒河猴实验与哈利·哈洛 图源：网络）
恒河猴的基因和人类非常相似，它们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最贴近人类。
其中：代母实验的结论是爱源于接触，并非食物，温暖的接触是母亲的基本。也就是说，亲近的接触是孩子的心灵健康成长的关键。
摇摆试验的结论是：爱存在的三个变量是触摸、运动、玩耍。
长期缺母实验的结论是：孩子出生后6个月，是建立依恋关系的关键时期。
结尾
英国精神分析学家 Donald Winnicott的观点认为，学龄前的孩子常常与毛绒玩具说话，是因为他们对非生命体具有生命幻想,通过对话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因此，当观察到孩子与玩偶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们的心理成长应当引起家长的关注。人与人的情感连接和互动难能可贵，AI玩偶无法展现人性的温情。父母应陪伴孩子的成长，合理利用AI产品，承担起家庭教育的责任，回归育人本位。
作者：小 贾
编辑：小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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