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首届雪球调研大会# 为什么要调研？如何展开调研？如何提高调研能力？本期雪球调研大会邀请到拥有多次实地调研$中国飞鹤(06186)$ 经验的 @爱读书的少年 ，为球友们直播分享关于调研@中国飞鹤 的二三事。
以下为直播全程实录：
爱读书的少年：雪球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本来雪球调研团的同事想请我介绍一下飞鹤，但我后来想我所有关于飞鹤的观点、看法都毫无保留地写在我专栏的10多篇文章里，后来索性我想跟大家讲一下我调研的过程，我是怎么做调研的，很多跟我交流的朋友都对我怎么做调研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今天我就跟大家讲一讲我调研的道和术，我以飞鹤为例说明这个过程。
一、为什么要调研？
1、对报表数据进行验证，为了防止上市公司欺骗，验证它是否造假。
举个例子，牧原股份，这是资本市场上特别热门的一只股票，很多朋友都担心它造假，我们按照会计恒等式，资产=负债+股东权益，只要造假，你就一定会在资产端留下痕迹，你看牧原股份的报表，它的资产大部分是由固定资产和生物资产两类组成，只要实地去看一看，这些养猪厂里到底有没有猪，就能排除掉它是不是造假。这是第一个层次的问题。
飞鹤之前被质疑造假也很多，外资机构曾经出过两次做空报告，对飞鹤我没有用到实地调研的手段，因为我可以直接通过分析报表就把是否造假排除，具体的排除过程大家可以看我的帖子，里面有比较详细的论述。
2、发现报表数据背后的商业逻辑，数字是冰冷的，我们分析一家企业最关键的是发现报表数字背后隐藏着的逻辑，这个逻辑需要通过调研了解。比如大家都特别关心飞鹤这70%的毛利率到底是否合理，是否具备可持续性，当你做实际调研，你对奶粉行业、对飞鹤这家公司有了详细了解后就会明白70%的毛利率是果，而不是因，因为对于奶粉这个行业来说，毛利低是玩不转的，也就是说毛利低的奶粉厂商已经被市场淘汰了，剩下的飞鹤现在做得很成功，市占率第一，这家就表现为毛利率特别高，因为只有毛利高的才能生存下来。
3、获得公开文件里没有的信息。比如读飞鹤的报表，无论怎么读，把每个字掰开揉碎也不可能读到它目前的终端动销怎么样，价盘处于什么状态，串货怎么样，这些都读不到，只有调研才能获得这方面的信息。
接下来我想介绍一组概念：真的假信息VS假的真信息。这二者都可以通过调研识别，什么叫“真的假信息”？就是上市公司故意骗你，比如之前热门的康美药业，它是故意欺骗你，你需要排除这部分信息。还有一部分是假的真信息，比如董秘，它把它看到的告诉你了，它没有作假，但它了解到的信息不一定是这些企业真实的信息，这个真数据却是假的。这两个层次的信息你需要通过调研解决。
在这页PPT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一定要走出去。
我是通过飞鹤的研究，通过飞鹤的调研使得我整个投研体系有了非常大的变化，提升了非常大的层次，这都得益于我走出去做调研，很多人跟我交流我都会鼓励他们一定要走出去，只要你走出去后就会有收获，收获以后你就会想着更多走出去，然后就会有更多收获，进入良性循环，关键调研，这是第一步，一定要走出去。
二、如何开展调研？
1、调研前做充分准备。以飞鹤这只股票为例，我把招股说明书，把历年所有年报，包括我能找到的所有投资者交流纪要、券商深度研报、新闻报道、采访视频、相关书籍全部都看了一遍，看的过程中有一些疑问，这些疑问需要你在调研中解决。
这里有两点，大家都懂券商研报是什么机制，这里不详谈，但它的深度研报确实有有价值的内容，对待深度研报我个人的结论是一定要重数据轻结论，因为机构的信息优势可能会得到行业性或过去已存在的未公开的关键数据，你可以从这部分研报里得出来，但我还是建议大家不要过多关注它给出的买卖结论，这里我给大家推荐一个研报平台：慧博智能策略终端，免费+收费的平台，它的免费功能就足够用了，大家可以去这个平台上找你想要研究的公司的深度研究报告。
对于飞鹤我再给大家推荐两本书，我个人认为是研究飞鹤必看的两本书：一个是《从零到百亿：如何打造超级单品》，这是接近飞鹤的人士写的一本关于飞鹤怎样成长的书，介绍了飞鹤的整个成长经历，非常值得一看；第二本是《婴儿奶粉——你应该知道得更多》，我认为这是研究公司必看的一本书，如果今天的听众里有即将或正在给小孩挑选婴儿奶粉的，我也建议你看这本书，这是一本科普书。
在整个调研前准备的阶段核心就是一句话：一定要带着问题调研。
这里展示一下我去飞鹤做调研时写的调研提纲，我在跟调研对象交流时提这些问题，这也是我在第一阶段（案头工作）阶段形成的疑问，是我想通过调研解决的。根据我的经验，调研肯定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肯定会有一些问题需要留待以后慢慢解决，但往往你会在做调研的过程中有意外收获，举个例子，当时我去河南调研，我最基本的目的只是想看一看河南的市场，听说上半年业绩调研会时河南市场串货比较厉害，我单纯是想了解串货的问题，但当我走了一遍下来后，我的收获远远超出我当初的目的，我对飞鹤未来的增长方向，对整个奶粉市场的竞争格局有了特别不一样的了解，这是我去之前没有想到的。
2、调研对象选择。
调研对象选择是非常关键的，以飞鹤为例，你必须要在调研之前就了解它的整个业务体系，才能更好地选择调研对象，比如飞鹤的渠道主要是三种：母婴渠道、商超、线上，实际上它的母婴渠道占大部分，占70%左右，商超和线上合起来占30%左右，如果这时你以线上数据或商超数据为主要调研方向，可能你就没办法了解飞鹤整个销售全貌。
一二线城市、三四线城市，县城和乡镇，这几个层次的市场也完全不一样，飞鹤在高线城市主打产品和在县乡市场主打产品就会有区别，这几个层次的市场打法也会有区别，因为中国实在太大，各地的东西差距、城乡差距、城市间差距都特别大，你得先把握这个特点。
比如在北京市场，五环外和五环内又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市场结构，如果只看到五环内的情况，没有看到五环外的情况，可能你也不能对这家公司有很好的把握，前提是你需要对它整个业务结构有很好的了解，你知道在哪才能找到有代表性的东西。
另外一方面是样本数量。首先你不能穷尽，拿飞鹤来说，全中国有10万个终端卖它的产品，你不可能把这10万个都跑遍，但你又不能只跑一两个，在代表性的基础上得有一定的广度，数量太少没有代表性。另外根据我的调研经验来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你分享，比如我去一个地方，我跑二十家超市和门店，可能只有三个左右愿意跟你分享。如果你不多跑一些，遇到愿意跟你做深度交流的人的概率就会特别低。
还有一个因素，信息需要多方验证，比如在母婴店，尤其连锁母婴店，进去后有多种人员身份，有店长、店员、飞鹤导购，还有其它品牌的导购，如果恰好你遇到的是其它品牌的导购，其它品牌的导购告诉你就我的奶粉卖得好，飞鹤奶粉卖得不行，依据这个做决策可能你就走偏了。
一句话，你必须对整个调研公司的业务格局有比较清晰的了解，选择调研对象的核心是有代表性，一定要在有代表性的基础上做调研。这里我想提出一点，很多朋友不愿意做调研，他担心我就去这一个地方没有代表性，怕得出错误信息，如果你先对它有了比较全面准确的了解，选准了点，你是能找到有代表性的地方的。一是跑对地方，二是跑够地方，要有一定的数量，二者结合起来调研才会是有效的，你才不会盲人摸象。
第三是和调研对象进行沟通，我这里所指的调研主要是和行业内人士做面对面的沟通交流，我知道现在大家的投资能力、研究能力比之前有很大提高，很多人也会做调研，会跑到线下看，但这里有一点大家要特别注意，如果（我们做消费品）只看生产日期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只看生产日期会有偏差，如果你去一家营业面积比较小、没有导购的超市，一般情况下奶粉销售不会好，你一看生产日期，6个月，一年，可能你就会觉得这是不是问题很大。第二，特别在疫情前，母婴店的销售有个很明显的特征，仓配，仓配的意思是客户下单后导购直接从仓库发货，如果你去看货架上的生产日期会有偏差，因为货架上的生产日期经常是做展示用，它的动销不会那么好，去年、前年以前大家都习惯成箱买，而货架上摆的货动销比较慢，特别是大日期的，现在大家买奶粉都偏好新鲜日期，大日期的没人买就会形成破窗效应，越放越久，如果你以这个放得很久的产品做衡量的话，你的判断也会出现偏差。
另外情况又发生变化了，今年以来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消费行为又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之前成箱买，现在钱包紧了，勒起裤腰带，变成了一罐罐买，这时货架内罐子的生产日期又变得重要起来。因为有这种偏差的存在，只看生产日期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和人、和导购、和店员、店长，甚至和消费者、经销商做沟通、做交流，要跟他聊天，这是我调研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信息来源。
和别人聊天的过程中很多人好奇，你怎么让别人把他知道的东西提供给你，怎么让别人愿意和你交流？我想我这里有两点心得：
1、沟通的关键一定是真诚。你要真诚地和别人交流，我就生活在北京，如果我去北京的线下门店，看起来不是很像外地人，而且我也确实是真的消费者，家里也有小宝宝要喝奶粉，所以我确实在以消费者的视角去了解奶粉，给孩子选奶粉。如果去外地大家可能会面临沟通问题，特别是去小地方，你到了县、到了镇，小县城、小镇上人来人往，你是谁大家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如果这时候你说你是来买奶粉的，那他大概率不会相信你的话。这时候往往我会直接告诉他，我就是来做市场调研的，就是来了解飞鹤的销售情况，你愿不愿意和我交流，如果愿意和我交流的话那我们就聊一聊，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通常这种情况下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愿意和你交流。当然这里面也有挫败感，比如我去河南市里的时候，我去的第一家飞鹤导购就特别不愿意搭理我，可以说是出师不利，但去的县里遇到的第一家母婴店老板，他就特别热情，一看我是这个目的，就特别愿意跟我聊，聊了一个多小时，告诉了我很多行业内非常宝贵的信息。
2、调研可以是双向而不是单向。你在调研过程中不只是他给你传达信息，同时你也可以给他传达信息，比如我可以把我在北京看到的情况分享给他，可能他不了解北京母婴市场、北京奶粉市场的情况，我也可以把市里的情况跟县里的人讲，把县里的情况跟乡里人讲，这是相互的过程，我告诉他我知道的，他也会愿意分享他知道的给我，进行双向沟通，会非常大的增加你调研的有效性。
总而言之五个字：要聊，要真诚。
四是调研成果的运用。我这里也有两条心得：
1、要做总结，形成文字。我们调研得到的信息是很零散的，都是不成体系的东西，一定要把它写下来，梳理下来，而且在你梳理的过程中又可以重新去思考它，可能跟你刚刚听到的这些信息时又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梳理成体系后会让你的思考、认识上升到更高的层次。大家可以去我的历史帖中看得到，我飞鹤的文章发了差不多10多篇，每次调研，每次有系统性的东西我都会把它用文字梳理出来。
2、要做分享。为什么要做分享，不是为了涨几个粉丝，不是为了让你搏人眼球，而是要让你把知识摆在货架上让别人用他的知识跟你交换，我是非常受益于这个过程的，加上现在有雪球这个好平台，如果你能够把你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发到雪球上去，肯定会吸引到同样有价值的东西跟你交流，这个过程中我总结出了知识的交换会产生更多知识，所谓的知识也会有复利效应，这方面我有特别深刻的体会，不少朋友对我做的飞鹤研究非常认可，为什么我会得到大家的认可，我就是在实践这个过程，首先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大家，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知道别人不一定知道的东西，你把你的东西呈现出来，别人的东西再返回给你，实现了1+1>2的效果，如果我不做分享，我对这家公司的研究肯定不会达到现在这样的层次。我知道有些朋友为了研究飞鹤可能会把我历史上的文章都看一遍，你在看的过程中会发现我一开始写的文章跟我最近写的文章在认识深度和层次上是有区别的。
为什么我会逐渐有这样的认识提高呢？因为一开始我就把我的东西分享出来，在我分享的过程中，一开始我是找信息，后来信息是主动跑过来找我，这个过程中我的认识逐渐有了飞跃，所以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我知道了东西就自己藏着掖着，其实这对你自己没有好处，你把它分享出去、呈现出去，对你个人是非常有益处的。
这是第四条：知识的交换会产生更多知识。
三、如何提高调研能力？
1、走出书斋，去实践。我知道很多做价值投资的朋友，很多喜欢研究公司的朋友，更多可能沉醉于阅读，做案头研究工作，我做价值投资一开始也是这样，但在中国飞鹤这只股票上的研究经历确实彻底改变了我这个意识，我发现走出书斋得到的益处原来那么多，原来收获那么大，我也建议大家在做研究的过程中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实践，实践以后再提升认识，再用认识指导实践，螺旋式的上升过程，其实这个道理在我们高中学政治经济学、哲学中都耳熟能详了，问题关键在于很多人没去做这个事情。
2、怎样提高调研能力、调研技巧。其实我们有现成的非常好的东西可以学习，学习对象就是所谓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确实积累了很多丰富的调研经验，我自己跟调研对象的选取，跟调研对象沟通，包括形成文字，其实都是向他们学习的结果。
在整个对飞鹤研究的过程中我确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深入基层、深入群众，这八个字确实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它有实实在在的内容，最关键的还是走出去。
我的分享先讲这么多，咱们的帖子发出去后一些朋友留了言，有一些关于飞鹤的问题和看法想让我做一些解答和交流，我先回答一下雪球上朋友的留言。
（Q&A）
提问：想了解飞鹤管理层对未来3-5年新生儿数量的预测，国家鼓励生育的政策力度预测。
爱读书的少年：对这个问题，至少我没有听到飞鹤做过这样的预测，或者说飞鹤没有公开做过这样的预测。
提问：飞鹤的经营模式是什么？未来的发展怎么样？
爱读书的少年：关于飞鹤的经营模式我想有两个关键词特别重要，第一个关键词是全产业链的模式，有句话叫“存在即合理”，我想改个字，我认为“存在即有理”。
大家可以去看飞鹤为什么要做全产业链的模式，为什么它发展出了全产业链的模式，回溯2008年三聚氰氨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因为事件的发生，婴幼儿奶粉的安全性变得极其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我们整个社会，整个国家，整个消费群体已经没办法等你做商业历史的演变，或是慢慢发展，让你做专业分工，养牛的把牛养好，喷粉的把粉喷好，终端做配方粉的把配方做好，可以说时间等不了了，这种情况下你只有做全产业链的模式才能在这个市场上生存。
反观国外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国外发展资本主义已经好几百年了，在这好几百年的过程中，在前期，在我们整个全球经济不是那么紧密的融合在一起，相对还可以分散发展，相对还比较闭塞的时候它能够允许你慢慢演变，逐渐形成一系列专业化的分工，所以他们的市场是一个环节一家企业，如果我们按照这个环节来发展，可以说现实是不允许的，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结果就是飞鹤长出了全产业链的模式。
另一个是消费者教育，这个东西跟行业属性密切相关，因为婴幼儿配方奶粉行业是一个非常需要消费者说服的行业，你要去告诉别人，你要去告诉你的消费者我的奶粉是好的、是安全的，这两个关键词是理解飞鹤经营模式的关键。
提问：国产奶粉和高端奶粉的市场前景？
爱读书的少年：从数据来看，其实国产奶粉的前景已经充分展现出来了，因为现在国产品牌的份额已经超过了60%，2019年时国家出了一个《国产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提升行动方案》，里面提出要把婴幼儿配方奶粉的自给水平提到60%以上，实际上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这个实现得益于优秀的中国企业找到了合适的商业模式，还有得益于政府的强监管。
关于高端奶粉，我自己有一个感觉，前几年我们谈消费升级，最近一年因为人们的收入预期，其他因素，影响到了人们的消费水平，大家又在谈消费降级，其实我觉得未来可能更多是消费分级，类似于大家都熟悉的茅台，有飞天，但也会有茅台王子酒、茅台迎宾酒，市场上还会存在二锅头，所有产品都要有。
大家可能对飞鹤的产品有点误解，我推断误解更多来源于飞鹤董事长在接受采访时说过的那句话，说我们是世界上最贵的奶粉。但实际上就终端实际成交价来说，飞鹤的奶粉并不是最贵的奶粉，即便按照把克数折合成公斤价，飞鹤的高端奶粉和其它品牌的高端奶粉也只能说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飞鹤奶粉并不是天价奶粉。这个结论我想在市场上能看得到，虽说飞鹤确实没有特别低端的奶粉，但飞鹤不能说是天价奶粉，现在它的产品系列有十几个，更准确地讲，它应该是中高端奶粉，我想这么说可能更准确一点。
提问：飞鹤目前的国内市占率。
爱读书的少年：去年年底时点它已经达到了19.2%，接近20%，全年平均是18.6%。
提问：飞鹤的竞争优势体现在哪里？
爱读书的少年：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一篇长文，比较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如果对这个问题有疑问的朋友欢迎你去看我那篇文章，看文章以后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和评论，我们可以在评论区交流，这里我不过多展开。
有一点我想谈一下我的看法，咱们去理解竞争优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竞争优势不是单独存在的东西，我有一个比喻，我把竞争优势比作一张桌子，我们看到的桌面可能是我们所说的竞争优势，它只是一个代表，在桌面下还有三或四个桌腿，如果没有桌腿，这个桌面撑不起来。
我想表达的是，竞争优势一定是综合性的东西，在这个综合性里面会有一个因素做代表，是这个问题。
提问：为什么券商说飞鹤2022年营收增速只有13%，同期净利增速大概只有9%，创下这几年新低。
爱读书的少年：首先我不是特别在意券商的业绩预期，不是特别以券商业绩预期来做投资决策。另一个层面，为什么它今年的增速市场预期比较低？如果大家听了今年年报的业绩发布会就会知道，去年业绩增速应该是超过了市场承受的范围，导致后果是价盘不是特别稳，部分地区库存比较高，现在呢，特别是上半年处于去库存的状态，有可能会导致它今年增速比较低。
我自己的感觉是如果飞鹤今年能够做到10%左右的增速，那我觉得就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这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提问：伊利对飞鹤形成的冲击？
爱读书的少年：这是很有意思的问题，最近我也对伊利做了一些研究，我是这个看法，伊利的主要优势在液态奶，它的整个营收液态奶占70%多，奶粉，包括成人粉占15%左右，而飞鹤主要是婴幼儿配方奶粉，它是一家婴幼儿配方奶粉企业，这两家公司非常不一样，尽管都是奶制品行业，但我觉得它是很不一样的两家公司。
如果我们把它放到各自领域，比如把伊利放到液态奶领域，把飞鹤放到配方奶粉领域，我个人认为这两家公司在各自领域都是非常优秀的公司，但因为配方奶粉和液态奶虽然有一些共同点，不过它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正因为它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对伊利对飞鹤到底会形成多大的冲击，对此我持相对怀疑的态度。
虽然液态奶和配方奶粉都属于奶制品，渠道也有重叠，在商超、线上渠道都会有重叠，正因为它有这个共同点，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伊利既做了液态奶，也能在奶粉占一席之地，由于它存在共同点，所以伊利也能在里面分一杯羹。
但除了这个相同点它还有很多不同点，而且不同的差距比较大，比如中国的市场实际要求，如果你要成为一家成功的婴配粉的企业，你必须走全产业链模式，你才能走出来，才能做得非常成功，而常温奶如果走全产业链，基本不可能，如果伊利以全产业链的模式做常温奶，它基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
另外，配方奶粉的主渠道在母婴店，液态奶的主渠道在超市，这两个渠道也不一样。
第三个区别是销售半径不，常温奶的销售半径要比配方奶粉短得多。
我们看到伊利每年都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去形成固定资产来支撑它的发展，飞鹤就不需要。另外，配方奶粉的特性要求你必须要做消费者教育，营销重心、营销活动形式需要你去做线下活动，但液态奶的宣传方式不需要你做这么多线下活动，更多需要你去打品牌。
再其次，配方奶粉的关键词是安全，一定要确保这个产品的安全，而液态奶是产品和产品之间差异度相对比较小的东西，有些消费者自己味觉比较灵敏，可能他能够品尝出不同产品的区别，但总体来说液态奶是差异度比较小的产品，对于伊利来说是规模导向型的企业，而对飞鹤来说它是安全导向型的企业。
这样一比较，我的结论是，伊利和飞鹤的业务体系、业务模式确实有一些重合，正因为这些重合，伊利也能够在婴幼儿配方奶粉领域分到一杯羹，但如果伊利想打败飞鹤，成为婴幼儿配方奶粉的龙头，我个人意见，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这是关于飞鹤和伊利。
提问：怎么看飞鹤高昂的广告营销费用。
爱读书的少年：对广告营销费我是这么看的，现在年报已经不单独披露广告费用了，我们合并来看销售费用。
销售费用我可以给大家提供一组数据，2021年的年报飞鹤是29.55%，A股上市公司贝因美是29.35%，报鹤优27.22%，雅士利是25.86%，你可以看到飞鹤其实并不算高。健合集团是43.06%，但健合集团还有很大一部分营养品业务，所以数据不好直接对比，相反伊利是17.46%，蒙牛是26.65%，光明是12.5%。
我们可以看到相对来说配方奶粉为主的企业的销售费用率会比液态奶为主的企业高一些，这就说明比较高的销售费用率是配方奶粉行业的行业特征，这是一点。
第二，关键是看费用投入效率，投入这么多费用能不能带来营收，如果把费用投出去了，能够带来收入，这就是没有问题的，你也可以看历史数据，2016年飞鹤销售费用率是36.77%，比现在高大概7个百分点左右，也就是说这几年它的销售费用率呈现整体下降的态势，销售费用投入效率在逐渐提升。对于飞鹤的销售费用率问题我是这么看的。
提问：国产奶粉和国外奶粉的区别？
爱读书的少年：国产奶粉和国外奶粉肯定有区别，也就是说飞鹤的广告词“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或骗人的话，它确实是一句真话。
为什么这么说？举个例子，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奶粉的标准，日本配方奶粉的标准里不要求碘含量，日本是一个碘含量比较充足的国家，它的饮食结构、整个环境都含有比较丰富的点，它不需要通过配方奶粉刻意给自己的婴幼儿补充碘。
相反中国不是日本那样碘含量丰富的国家，我们就需要在奶粉标准里加入碘，我在这里也给大家一个建议，如果有即将要给自己孩子挑选奶粉的朋友听我的直播，我建议你一定要买符合中国国家标准的奶粉，千万不要买海淘奶粉，买英文标的奶粉，因为那些确实不适合中国宝宝。
飞鹤的这句广告词“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我站在客观公正、站在技术层面的立场，他的意思是符合中国国家标准的奶粉才是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奶粉。
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指责飞鹤什么，我觉得这样不是特别合理，就像是茅台，茅台叫自己“国酒”，之前它一直宣传我是“国酒茅台”，“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这句口号实际上可以适用于所有符合中国国家标准的婴幼儿配方奶粉的产品，但问题在于，在商业世界里，飞鹤先把这句口号给用了，先入为主。
这里我也想跟大家分享一个经验，研究过程中我们需要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去感受，但最终我们还是要站在投资者的角度做判断。
提问：中国飞鹤的回购啥时候可以继续？
爱读书的少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惑，因为公司确实说他们很重视回购，之前2亿美金的回购额度用完后还有可能采取新的回购方案，后来就没有动静了，我也很疑惑，不过我个人观点是，如果你在乎回购对于股价的影响，大可不必太过于关注这个问题，说实话，上市公司的回购基本上没办法改变股价的走势，它不能改变其相对长期的趋势，我们可能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它是不是回购。
提问：中国的出生率逐年下降，如果飞鹤保持目前的现状，在极端情况下它的盈利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爱读书的少年：说实话，这个问题特别难回答，可能我也没办法给大家比较好的答案，我自己也曾经拍过一个脑袋，我个人观点，在极端情况下它的净利润可能会是40个亿左右，差不多按今天市值计算应该是15倍左右的PE，不过这个答案非常不靠谱，我每当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会把这个问题转换成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知道股市运行的一个规律亘古不变，总是涨的时候涨过头，跌的时候跌过头，如果市场对一家公司特别悲观的时候，它肯定会跌过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你需要做的判断是它会不会破产，这家公司会不会就此完蛋，如果它不会完蛋，如果你通过控制仓位、分批买入的方式，可能大概率会赚钱。
提问：行业竞争问题。
爱读书的少年：关于行业竞争问题我是这么理解的，最近基本上国产三巨头的态势已经形成了，即将要进入三分天下的市场态势，所以大家对君乐宝、对伊利带给飞鹤的冲击会比较关注，实际上在奶粉行业，它的市场竞争从来没有不激烈过，一直非常激烈。
其实我比较赞赏飞鹤管理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飞鹤可能更关注自身的发展，而不去特别在意对手怎么样。
提问：飞鹤最近三年来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爱读书的少年：飞鹤从去年下半年以来进入了发展平台期，它自己也因为部分地区的业绩指标定得比较高，对它的库存和价盘健康度产生了一定影响，你要说最近三年以来它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可能我还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如果我们把木棍放长一些，放到整个飞鹤发展史上，我觉得它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应该是它找准了能在这个行业中脱颖而出的全产业链商业模式，我觉得它做的最对的事情是这个。
在它找准商业模式的前提下，它又让自己培育出了、锻炼出了消费者教育这个能力，所以才引领着它走向了今天的位置。
提问：心智占领+全产业链模式。
爱读书的少年：也可以这么理解，目前来说全产业链模式已经形成了自己比较完整的一套系统，而心智占领它应该还在路上，还没有完全占领，如果完全占领，可能我们也不会看到目前资本市场对它这个态度。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后续如果大家有问题可以去我的帖子里留言，也可以在雪球上跟我交流，非常感谢雪球的同事组织了今晚的交流，也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我们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嘉宾发言仅代表其个人观点或特定立场，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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