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蒂涅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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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国人喜欢扎堆、凑热闹的经验,放假期间通常都是幺蛾子、地雷引爆的集中时间点,今年五一也不例外,先不表其他,说件和教育相关的大事。上市公司步长药业家的千金被斯坦福大学开除,而中介公司收取的费用竟高达650万美元。一时间网上像炸开了锅,比起深圳富源中学的衡水高考移民引起的不忿,后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经济学家最大的贡献是给自己找了个金饭碗、当然保住金饭碗也不为容易,首先要会创生概念,其次会讲故事,且不仅要形象生动,而且要寓意深刻;原创的为上品,倘若非原创,定要像牛顿那样站在巨人的肩膀头上。如此说来,法国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凯蒂(Thomas.Piketty)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拉斯蒂涅困境是作者提出的经济学概念借以解释资本和薪酬的增速差距。故事原型选自巴尔扎克的文学作品《高老头》。

笔者先带着大家简要回顾下《高老头》这部文学作品,拉斯蒂涅出生于19世纪末法国乡村的没落贵族家庭,成年后只身一人来到首都巴黎学习法律,期望学有所成担任法官。初到巴黎拉斯蒂涅寄宿于一简陋公寓内,在哪里他先后认识了退休商人高老头、赶出家门的富家女维多利、神秘人物伏脱冷。踌躇满志的拉斯蒂涅很快便认清了现实,意识到白手打拼太难,并开始借助远方表姐的上层资源搭建人脉,不久便结识了高老头的小女儿纽沁根太太并成为其情人。此时,神秘人物伏脱冷(罪犯背景)读出了拉斯蒂涅急于向上攀爬的心思,教导其社会残暴,金钱至上,且萌生一计,唆使拉斯蒂涅追求维多利小姐(被赶出家门的富家小姐,仅有一亲哥哥)并娶其为妻,自己负责挑衅并杀死维多利的哥哥,进而使其财产继承权。此时拉斯蒂涅受着残存的道德观与眼前利益的撕裂冲突,虽心有所动但断然拒绝,拉斯蒂涅的彻底转变直到其眼睁睁地看着高老头被两个女儿盘剥一生、卧榻病床、凄惨凋零、无人问津之后说了句:“我们来拼一拼吧”。

《高老头》作为《人间喜剧》中著名的章节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知悉故事后,我们聊一聊隐藏其后的经济学事件及理论。拉斯蒂涅困境从通俗意义上论述的是这样一种社会经济现象,即继承财富最高的1%人群的生活水平更多时候高于工资最高的1%人群生活水平。

回顾图中200多年的数据统计,不难发现拉斯蒂涅所处的时代是欧洲阶层、财富变革的时代,也是伏脱冷的教导最为蛊惑人心的年月。伴随工业革命及欧洲大陆星火燎原的革命兴起,继承财富在不断缩水,工人阶级的出现使得两者的差距不断缩小,而两者的倒挂现象(继承财富<工资最高)则主要发生在20世纪初-20世纪中叶,对应的事件原因便是战争,两次世界大战导致房产的损毁、恶性通货膨胀、企业破产及强制征用,进而使得资本的增值效应锐减。战争刚刚结束后,百废待兴,最容易崛起的是那些在战争中已无所失去的年轻人,而非以上年龄且多数资产在战争中被毁坏的的商人,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已不多,这也解释了为何在1970年后,继承财富的曲线才又重新超越工资最高。到时过去的200年间,工资最高的1%人群的生活水准相对稳定(10倍的平均人口收入)。而迈入新世纪之后伴随新一代知本家的崛起,两者间的差距又开始重新加大。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资本收益率(没有扣税及考虑资本损失),不妨看看上图,这张图刻画了人类2100多年文明过程中资本收益率与GDP增长率的关系,不难发现资本始终维系增长,而经济却由于固有的周期性呈现波动。

了解了皮凯蒂的理论形成及数据逻辑,如果借鉴到当前的中国经济周期及发展阶段中,有那些可借鉴之处。笔者想说尽管数据有其惨忍性,但在当前阶段揭示的本质并非糟糕,首先,拼搏精神是任何时代的脊髓。其次,70年代后期出现的财富继承曲线和最高工资曲线的差异已比200年前平和很多,全球经济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家恩格尔系数向30%以下挺进,基尼系数向0.4以下迈进,(有关恩格尔系数和基尼系数的知识可查阅笔者文章《解读拼多多现象》);再次,伴随新知本经济的出现,财富的经营、继承及传承再次成为众人关注研究的议题方向,数据的统计只是基于大样本,而每一个真实的样本却又是一个鲜活的案例,财富继承的有可能走向破产没落,工资最高的会转化为财富的传承,所以需要更多专业化的理论及实践团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