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投资模式。而最了不起的是管理模式（生意模式），几个人的管理高层直接领导上百家不同类型的企业，达到管理艺术的高峰。

在巴菲特那里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生意模式。以前虽然也知道生意模式重要，但往往是和其他很多重要的东西混在一起看的。当年老巴特别提醒我，应该首先看生意模式，这几年下来慢慢觉得确实应该如此。护城河实际上我觉得是生意模式中的一部分，好的生意模式往往具有很宽的护城河。好的生意模式往往是好的未来现金流的保障。（2012-04-05）

网友：如果时光回到当年，你还会花那么多钱和巴菲特吃那顿饭吗？
段永平：和巴菲特聊一聊，给了我非常大的帮助，至少给我带来了几千倍午饭的价值。以前我对商业模式是没有那么重视的，只是众多考虑之一。认识老巴以后，我买的苹果，茅台，包括腾讯，都有老巴的影响在里面，尤其是一直拿着这点，和老巴绝对密不可分哈。另外，从那以后，市场对我的影响逐年下降到几乎没有。如果能够重来的话，那我肯定会更早地去赢取那个机会。(2020-10-15)

1、生意模式的内涵
生意模式就是产生净现金流的模式。好的生意模式就是能长期产生很多净现金流的模式。（2012-4-8）
好的商业模式就是能够长期获得很好利润的商业模式，一般都是通过提供很好的产品或服务而来的。（2020-12-3）

好的商业模式是有护城河的，举个极端的例子就是海关（虽然这不是通常意义的商业模式）。（2019-3-14）

一般来说，商业模式经常要看的东西不外是护城河是否长期坚固（产品的差异化的持续性、企业文化），长期的毛利率是否合理（产品的可替代性），长期的净现金流（长期而言其实就是净利润）是否满意…。（2020-11-6）

2、长长的坡、厚厚的雪
虽然打雪仗也需要厚厚的雪，但大概没办法形成大大的雪球。什么公司是在长长的坡上滚着厚厚的雪呢？我举几个我看着像的。
苹果是在一个长长的坡上，似乎雪也是厚厚的。
三星、OPPO和vivo以及华为这类公司？似乎也都在长长的坡上，但雪没那么厚。不过这些公司还是要感谢苹果，因为苹果，长长的坡上有时候雪也不薄。

那些追求“性价比”的公司恐怕是既没有长长的坡更没有厚厚的雪。“性价比”其实就是为性能不够好找借口，我也是花了很多年才突然想明白的。
茅台当然是吧？！长长的坡，厚厚的雪，虽然偶尔会损失一点点雪。
网易也应该算吧？游戏做成这个样子？！有谁不玩游戏呢？大家玩不同游戏而已。
Google应该也算吧？绝对是长长的坡厚厚的雪。
amazon？当然是长长的坡，但上面的雪不太厚啊，不然人家怎么能坚持亏20年？京东不会比amazon好的。

阿胶、片仔癀之类有点像？
阿里应该也算吧？但有些业务已经超出我这种早已退出江湖的人的理解范围了。
特斯拉？曾经以为是的，买了他们的产品后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这里长长的坡其实不光指的是行业，而是包括企业本身能否长跑的，所以企业文化很重要。

3、护城河
网友：如何理解“护城河”这个概念的？
段：护城河就是竞争优势，好的商业模式一般都有很强大的护城河。护城河不是一成不变的，看懂护城河对投资很重要。企业文化对建立和维护护城河有不可或缺的作用。(2019-10-13)

（1）差异化
网友：芒格在穷查理宝典讲到：一些竞争激烈的地方，比如麦片，经常做一些促销打折活动，但是都活得很好；而有些行业最后只剩下几个寡头，但是都不赚钱，芒格说品牌是麦片行业都活得不错的主要因素。这怎么理解？

段：我觉得决定因素是差异化。比如航空公司，由于产品几乎没有办法差异化，最后只能靠价钱。你可以查查从北京到广州的各航空公司的票价。我猜一定几乎是一样的。而麦片毕竟是吃的东西，不同牌子的东西口味不一样，买的人不会因为5%的折扣就换口味。

iPhone也是类似的情况，习惯用iPhone的人是不太可能因为别的手机便宜点就换的。以前人们常换手机是因为各手机之间的差异化其实非常小，所以新的功能和外观会吸引人们去换，iPhone有可能会是实际上最便宜的手机。你只要看看你抽屉里那些已经不用了的手机就明白了。

网络游戏其实也是一个有相当差异化的产品，虽然不玩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对在游戏里的中坚玩家而言，社区和感觉的差异实际上是巨大的，不那么容易换。能够持续有用户喜欢的差异化产品的公司往往就有了很好的生意模式。（2012-05-01）
网友：差异化和护城河的关系？

段：差异化指的是产品能满足用户的某个或某些别人满足不了的需求。能够长期维持的差异化就是护城河。（2019-8-2）
网友：好的生意模式是否是有差异化的生意模式或者说是可以做出差异化的生意模式？

段：倒过来讲可能好点：没有差异化产品的商业模式基本不是好的商业模式--所以投资要尽量避开产品很难长期做出差异化的公司，比如航空公司，比如太阳能组件公司。（2015-04-19）
网友：我的理解是腾讯对用户群的把握能力，或者说现有用户群的忠诚程度。

段：所谓客户忠诚度实际上是客户信任度（了解度），这个是护城河里很重要的一部分。（2010-05-30）
网友 ：如何能形成强大的垄断优势！有人讲选行业很重要！反过来看，几乎每个行业都有强者！那最核心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呢？

段：到目前为止还没学会如何形成强大的垄断优势。我觉得能形成长期垄断优势的企业是非常罕见的，国家垄断不算在内。老巴讲的护城河实际上指的是某种形式的垄断，往往是由生意模式决定的。当然，拥有一个好的生意模式需要有好的企业文化等等，不然很快就会搞得像雅虎一样。（2011-12-17）

网友：生意模式就是护城河。
段：护城河应该是生意模式的一部分。没有护城河的生意模式不是好的生意模式，但有护城河的生意未必就一定是好的生意模式。（2012-06-24）
网友：BYD的成本优势应属于护城河，而且是比较重要的护城河，你认为呢？

段：还没见过成本优势可以成“护城河”的，很少有企业能长期维持低成本的，制造业好像没见过。而且靠自己产品卖低价的企业就很难有长久的，至少我没见过。这是我的观点，和BYD无关。(2010-05-24)

如何建立好的生意模式
问：“好的生意模式”的建立过程，是否也有点可遇不可求？因为有太多好产品由于没有好经营模式而消失了。

段：特别好的生意模式非常少见。（2013-04-23）
网友：好的生意模式是发现、找到的？还是主观设计的？茅台、苹果、腾讯、可乐都是好的生意模式。酒、手机、社交、饮料的进入门槛并不高。为什么这些企业就能把一些竞争激烈的生意做成有高护城河的生意？当年大道做小霸王游戏机，步步高VCD，步步高无绳电话，进入的门槛也并不高，竞争很激烈，但只有大道做的好。究竟是发现这些生意模式好？还是大道设计的生意模式好。或者说这些都不算是好的生意模式，只是因为大道做的好？现在小天才手表，儿童手表这一块进入的门槛也不高，想要进入的大佬也很多，但除了小天才，其它的都不行。现在OPPO、VIVO、一加所处的手机行业，他们的成就是因为发现手机行业生意模式好？还是因为是这帮人设计的生意模式好？所以好的生意模式究竟是经营者设计的还是被发现的？我接触的做生意的人，发现存在一个现象：同一个行业，甚至同一家店面。不同的老板不同的人来经营，效果天地差别。所以我的问题是：好的生意模式是找到、发现的？还是由经营者设计的？这里面是生意模式更重要还是人更重要？

段：碰上一个好的商业模式感觉是要非常好的运气的，但运气背后有很厚的企业文化背景。搜索最后变成Google的好的商业模式，所以肯定不能简单地说搜索是个好的商业模式。手机在苹果手里就是个极好的商业模式，在我们手里也是，但很多做手机的公司都倒下了或者根本做不起来。酒也是个典型的例子，茅台厉害不等于酒都厉害哈。说到最后，你觉得到底啥重要？（2019-5-30）

4、生意模式和管理层
网友：巴菲特在评估一家公司时最看重哪个因素？答案是企业的定价能力。根据美国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上周五发布的谈话录影带，巴菲特指出，其在评估一家企业时主要看重企业提高产品价格的能力，有些时候他根本不关心这家公司到底由什么人管理。如果一家企业有能力提价而业务又不会流向竞争对手，这一定是很好的企业。据悉，巴菲特曾收购过铁路、燃气、电网等诸多公用类企业，这些企业的定价能力源自其客户几乎找不到其他选择。巴菲特还增持了可口可乐和卡夫食品等公司的股份，这些公司依靠良好的品牌形象和口碑来吸引并留住客户。
段：定价能力和护城河其实是一回事。老巴说相对于管理能力他更看重定价能力，其实建立强的定价能力需要的时间非常长，没有好的管理能力根本做不到。所以他说的不矛盾。（2011-02-22）
网友：您认为一个公司有护城河重要吗？您认为卓越的管理层重要还是护城河重要。
段：这就像打仗一样，是能打仗的军队重要还是好的战壕重要一样。没有好的防护，再好的军队也不经打。光有战壕显然也是不行的。（2010-04-14）
网友：一个上市公司的护城河很深，但它的管理层不是很好或很差，股价合理，请问这样的股票能不能碰。
段：管理层不好的公司怎么会有很深的护城河呢？费解。（2011-04-02）
网友：怎么理解好的管理层在好的生意里面也体现出来？从哪些好生意角度可以体现出来好的管理层。
段：再好的车手也很难开好一辆烂车。（2013-04-22）
问：反过来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好的管理层应该在有必要时有能力能改善、改变甚至是创立新的好的商业模式。格力董明珠当年上任不久就对格力原来不好的商业模式进行了脱胎换骨式的改变，她觉得原来的那辆烂车没法开下去了。
段：那个有点可遇不可求，投资一般应该在看到好的商业模式后再出手比较安全。

5、怎么看生意模式的好坏
网友：是不是企业文化是相对长久的，生意模式会随着社会技术的变化而变化，要站在未来，发现培养建立生意模式。
段：好的生意模式就是不太容易被变化影响的生意模式。（2013-04-17）
问：好的生意模式除了产品有差异化、消费者心理独特感觉、专利性、大品牌信任感与低成本优势外，还有哪些方面的特征呢？
段：好的商业模式很简单，就是利润和净现金流一直都是杠杠的，而且竞争对手哪怕很长的时间里也很难抢。你可以自己想想谁的生意是很难抢的？然后再想想为什么？（2020-12）
问：如何识别某个生意是好生意还是苦生意，从哪几个方面辨别？
段：比较苦的生意的特点往往是进入门槛比较低，产品差异化小，经常需要靠产品等等价格竞争。比较一下茅台就明白了。（2020-12）
网友：看未来的 10 年或 20 年能看准吗？
段： 呵呵，我也看不准。但有些公司 10 年或 20 年以后肯定不大行是可以看出的。其实有很多公司是几乎可以看到 10 年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的，这就叫生意模式。投资中如果能总是避开 10 年后肯定不好的公司，基本上很难表现太差。
网友：能举几个例子吗？是怎样看出来的呢？
段永平 ：呵呵，国内的就不举了，不太好。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一次看资料，发现 WMT的纯利大概只有 5%左右，而 Kmart 的成本比 Wmart 大约高 5%。我一想，这 Kmart 早晚要完蛋，只是不知道多久而已。结果 3 年后 Kmart 就倒了。有人说我是乌鸦嘴，说谁倒谁最后就倒了。其实，没那么邪乎，但确实我说要出大麻烦的公司好像大多数最后都出了。投资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避免大麻烦。巴菲特讲的不想拿 10 年的企业你就不应该投。（2010-05-17）
网友：商业模式好坏的比较是指同行业不同公司（比如茅台和五粮液）之间的比较，还是不同行业随便两家公司（比如茅台和分众）都可以比较？
段：比较的是净现金流，和行业无关。（2020-10-28）
网友：投资股票，你最热衷什么行业？巴老的意思应该是自己懂的行业，不懂不碰！我想问的是，什么行业确定性最大？
段：呵呵，行业问题说不清，好像存在的大多行业里都有好公司。巴菲特有几条东西：能力圈、护城河、margin of safety，没说哪个行业。巴菲特追求的是产品很难发生变化的公司，所以他买了后就可以长久持有。但他也说过，如果你能看懂变化，你将会赚到大钱。归根到底，买股票就是买公司。无论你看懂的是长久还是变化，只要是真懂，便宜时就是好机会。如果一，两年能看到一个这样的好机会，你的回报一定会很好。（2010-05-08）

6、生意模式与财务指标
问：巴老非常喜欢ROE这个指标，您对此有了解吗？
段：我也喜欢ROE这个指标。一般来说，ROE高的公司商业模式好。其实我想说的是ROA，因为ROE好像没包括债务？Roe或Roa在了解一个公司的生意模式时是有帮助的，但不是充分条件。
问：是不是毛利率比roe更直接反映商业模式的好坏？

段：显然不是，大把亏大钱的公司都可以有高毛利率，但没营业额。（2019-5-31）
问：您现持有的苹果，茅台，腾迅都是净利润率特别高的公司，那您认为高净利率的公司（或行业）是否就比低净利率的公司（或行业）商业模式更好些？

段：好像我喜欢的公司似乎都有高毛利的特征，但没归纳过。高毛利肯定不是充分条件，比如餐饮业都是高毛利，但投资价值不高。（2019-3-19）
问：如何看苹果连续两季度毛利率下降，增收不增利的现象，或者说投资者应不应该重点关注毛利率的变化。自己觉得毛利率算是生意模式的一个重要体现，比如茅台的毛利一直是趋升的，原因是单价一直是在提高。

段：如果你做过企业大概就会明白几个点的毛利率波动是正常的，我们一般不会把这叫“连续下降”。苹果目前的毛利率很正常，你只要看看苹果过去五年的毛利率就明白了。市场上有些人说苹果的毛利率会继续下降是源于他们不懂苹果的生意模式，当然，苹果去年同期毛利率偏高（非正常）也是原因之一。（2013-04-24）

问：记得以前您说过一个公司，说看它的净现金流逐年在减少。您这个净现金流是单指经营净现金流还是指整个公司的（经营 投资 筹资）净现金流？
段：现金流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简单讲就是：假设去年我口袋里只有半毛钱，经过一年奋斗后，我现在口袋里有了一万零半毛钱，那我去年一年的净现金流就是一万块钱。现金流简单讲就是你帐面增加的现金，这里甚至包括你借来的钱，但你还钱的时候借来的钱就是负现金流哈。（2019-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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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生意模式很少，便宜的好生意模式就更少了，投资就是这样，等您明白过来时，总是晚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