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过错？
注：图右为严茂华
近日，浙江瀚叶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瀚叶股份”）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沈培今及其配偶朱礼静因与申万宏源证券有限公司之间的质押式证券回购纠纷成为被告，涉案金额8.92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申万宏源除了要求沈培今支付未偿还本金、利息、违约金共计8.92亿元以外，还申请拍卖、变卖沈培今出质的 3.36亿股“瀚叶股份”股票。这也意味着，此次诉讼可能导致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实控人变更。
“麻烦”不止于此。就在上述诉讼消息发布24小时前，瀚叶股份还收到上交所下发的问询函，要求公司全面核查是否存在尚未披露的资金占用及违规担保情形，并说明三家子公司股份均被法院冻结是否对上市公司正常生产经营造成影响。
5月11日，瀚叶股份发布公告表示，公司在企查查等信息网站查询发现，持有参股公司财通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财通基金”）30%股权和青岛易邦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易邦”）33.44%股权被冻结。与此同时，其全资子公司浙江拜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因向德清升华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申请贷款后，拜克科技、夏继明未履行还款付息义务，拜克科技夏继明及公司被起诉，瀚叶股份作为担保方，其持有的拜克科技100%股权已被德清县人民法院冻结，涉案金额3500万。
对于上述实控人股份可能被拍卖等问题，瀚叶股份董秘办相关人士对时间财经表示，“申万宏源确实提到要拍卖控股股东股权，如果诉讼成功，控股股东占股下降是肯定的，但实控人是否会变更还要等法院的审判结果。后续具体偿还情况，也要等我们进一步的公告。”
而对于参股公司股份被冻结事宜，上述人士称，“我们是在网上看到相关资料后第一时间进行了披露。我们没有收到法院相关诉讼文件，也确实不知道原因。”
图源：瀚叶股份公司官网
38亿买公号
公开资料显示，瀚叶股份前身是升华拜克，为国内最大新农药、兽药企业之一，2015年被沈培今入股拿下15%股份，晋升为第二大股东。之后，随着升华拜克前控股股东升华集团大规模减持，沈培今成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实际控制人。2017年，升华拜克更名为瀚叶股份，业务也逐渐扩展至网游开发及影视文化等。
据财联社报道，1979年出生的沈培今更为人所熟知的身份是大宗交易圈私募大佬，曾成立上海瀚叶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下称“瀚叶投资”），被称为上海滩大宗交易“四大寡头”。沈培今先后通过参与定增入股亨通光电、永安林业、新亚制程等公司，在二级市场收益颇丰。
这位私募大佬入主瀚叶股份后，开启“泛娱乐”战略，其中就包括38亿买公号事件。2018年4月27日，瀚叶股份发布公告表示，拟配资38亿元拿下新媒体运营公司量子云100%股权。公告显示，量子云运营981个微信公众号、共2.4亿个粉丝。若按此计算，平均每个公众号估值387万元。
针对此举，上交所彼时曾提出10个问题，要求瀚叶股份说明包括量子云旗下公众号非原创文章是否涉及侵权，估值和交易的合理性等。2018年10月30，瀚叶股份签署终止本次交易协议。对于此次交易，北京日报曾报道，瀚叶股份此次交易架构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购买量子云100%股权；第二部分则向不超过10名特定对象定增募集配套资金不超过10亿元，“这被眼尖的网友戳穿是A股大佬玩家常见的圈钱手法。”
值得注意的是，从沈培今入股瀚叶股份后的历年财报来看，公司现金流出现持续为负的情况。2016年至2019年三季度，瀚叶股份的现金流分别为9.66亿元、-3.8亿元、-2.8亿元、-3.9亿元，其中，2017年之后，公司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持续为负，2018年同比下降314.01%后变为-1.76亿元，2019年前三季度该值为-1.57亿元。
从2018年财报来看，瀚叶股份的主营业务农药产品、兽药产品、电及蒸汽和游戏产品，其中农药和兽药产品于2018年营收分别下降57.29%、33.98%，电及蒸汽上涨幅度最大为139.37%，游戏产品则上涨31.77%。但从2019年前三季度财报显示，瀚叶股份游戏板块营业收入开始下降，2019年前9个月其总营收下降6.85%，公告表示主要系报告期内兽药产品色氨酸收入减少、游戏收入减少所致。
此外，瀚叶股份货币资金也呈逐年减少趋势，且变动幅度较大。2016年-2019年前三季度，公司货币资金分别为12.05亿元、8.47亿元、2.55亿元、4602万元，也就说2019年前三季度公司货币资金已经不足2016年末的4%。
或被退市？
2019年前三季度，瀚叶股份实现净利润2.17亿元，同比增长1.99%，较2018年同期有所回暖。但彼时公司控股股东沈培今的债务问题却开始暴露。2019年11月27日，公司公告称，同样因股票质押回购纠纷，沈培今持有公司2.71亿股股份被法院冻结，占沈培今持股瀚叶股份总数的28.16%，涉案金额7.4亿元。
公告显示，沈培今所持公司无限售条件流通股9384万股于 2019 年 1月因股票质押回购纠纷被中泰证券（上海）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泰资管”）起诉，2019年2月上海市浦东区人民法院审查终结，裁定准许拍卖、变卖沈培今持有的公司无限售条件流通股 1.78亿股，中泰资管就股票变卖后的价款在质押担保的范围内优先受偿。
中国裁判文书网2020年4月27日发布中泰证券与沈培今纠纷案进展显示，2019年7月，因沈培今未按上述生效法律文书履行义务，中泰证券申请了强制执行。后续执行过程中，上海金融法院也已向被执行人沈培今发出限制高消费令。但由于“经穷尽财产调查措施，未发现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的财产，被执行人暂无财产可供执行”，该执行案已于2020年2月28日暂停执行。2020年2月14日，中泰证券确认被沈培今共计清偿2.78亿元。
2020年1月17日，瀚叶股份再发公告表示，沈培今曾于2018 年10 月将其持有的瀚叶股份部分股权质押给深圳兴鑫贸易有限公司，后深圳兴鑫贸易有限公司向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于2020 年1 月 15日将沈培今所持公司有限售条件流通股 3.46亿股股份司法冻结。再到2020年5月6日，杨金毛起诉沈培今与瀚叶股份的诉前财产保全后，沈培今持有的瀚叶股份股权全部被冻结。
在此背景下，瀚叶股份发布公告表示“因定期报告编制过程中遇到困难，使定期报告所涉及的部分信息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在短时间内无法鉴别核实，进而无法按时披露公司 2019 年年度报告、2020 年第一季度报告。”随后，上交所发布监管工作函表示，瀚叶股份此举已违反《证券法》的有关规定，并可能触及本所《股票上市规则》规定的退市情形，已对瀚叶股份及相关责任人启动公开谴责程序。（北京时间财经 武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