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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看了$复星国际(00656)$ 的业绩新闻发布会，看到台上的郭总侃侃而谈，左手坐着王群斌，右手是陈启宇，两位联席CEO，两边是CFO龚平和负责国际化业务的徐晓亮。
差不多同时期的视频直播，上市公司的业绩发布会比小米的营销会含金量高得多了，特别是复星国际的几位讲得还是比较实在的。不像是董秘问答的回复象个机器人那样“请看上市公司公告信息”那种，仔细听管理层只要讲，哪怕是有掩饰的在讲，也能听到不少的有用信息。
早在2022年的6月，复星就已经传出债务问题了，穆迪在6月14日将复星国际的债调入下调观察名单。复星在控股公司层面的流动性非常弱。截至 2022 年 3 月底，复星在控股公司层面的现金不足以偿付未来 12 个月内到期的短期债务，而其经常性收入 (主要包括相关投资分红)不足以支持利息和运营支出。
当时的复星国际的海外债当年10月的跌到90多，次年6月的跌到70多，从公开市场看起来，复星暴雷债务违约的概率是非常大的。海外美元债的交易价格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先指数，一般债权交易价格跌的厉害的，几乎很罕见后续不爆雷的。恒大、碧桂园、世茂等已经违约的是这样，这次的万科也是海外债先大跌，后续有了暴雷债务违约的事传出。
和万科等不同的是，复星的债务危机是流动性危机，而并非像$万科A(SZ000002)$ 这样的资不抵债的问题，万科预计九成要暴雷。所以在2022年的时候，我就判断“这次的债务危机应该是很容易能度过的，毕竟复星手上的优质资产还是很多的，流动性危机还不是真正的资不抵债，越早出手，应该越快就稳定住了。”
郭总还是非常杀伐果断的，就像万达的王健林一样，他把所有的资产都列为可供出售的，没有非卖品。从出售复星医药的部分股权开始，从最优质的资产起售。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陆续有下列资产出售：
1. “青岛啤酒二级市场股权”：复星国际处置了其在青岛啤酒的二级市场股权；
2. “中山公用二级市场股权”：同样作为资产退出的一部分，复星国际也出售了其持有的中山公用的二级市场股权；
3. “永安财险部分股权：复星国际出售了其在永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的部分股权；
4. “南京南钢钢铁联合有限公司股权“：2022年10月19日，复星国际宣布以不超过160亿元的价格出售南京南钢60%的股权给江苏沙钢集团有限公司。到了2023年3月14日，复星国际宣布其附属公司与沙钢集团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南京南钢的股权出售价格最终确定为135.8亿元；
5. “天津建龙钢铁实业有限公司、建龙钢铁控股有限公司、北京北方建龙实业有限公司和简舟控股的股权“：2023年1月5日，复星国际宣布拟出售这四家公司的股权，合共交易代价为67亿元；
6. “招金矿业“：通过豫园股份出售20%的招金矿业的股权给紫金矿业；
7. **发行BFC资产支持专项计划（类REITs）**：此举也是复星国际为回笼资金而采取的措施之一。
还有正在出售的三亚亚特兰蒂斯，都是复星国际旗下的优质资产。标普也在2023年将复星国际的评级展望上调为“稳定“。
复星官方宣传的第一次危机是郭总创业第一年，要过年了骑着单车冒着大雪，去收应收账款。据他描述，那时候真是内心拔凉拔凉的绝望，觉得公司要倒闭了，工资发不出了，年关过不去了。结果从元祖那儿拿回了100万的支票，度过了危机。我觉得这是成功者在讲创业故事，九真一假，真正的危机不会讲，讲的其实是虚头八脑的东西。不过也有可能是郭总刚创业的时候，也不是后来那样的大佬，心态还没过关，那时天大的难关后来看看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正的复星危机是2004年，以郎教授为首的反民营经济的舆论风刮起来了。21世纪经济报导来了篇专稿“复星的慎贷危机”，把银行抽贷这事给捅了。要说当年这创业环境，实际上是逼着每个企业家都带点原罪出来的。就说当年这《公司法》都还没有。银行也只给1年期的短期流贷，这实在是企业毙命的万恶之源。今天要放水了千方百计鼓励你贷款，明年政策一变要紧缩了就给你往回收。都不是长期资金，1年1还旧借新，哄骗企业借了过桥还回去，他就给你断了新的贷款，有多少是死在这上面的。复星被银行这一抽贷，也是一下子住进了ICU。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吗？今天的房地产去杠杆三条红线是不是这么玩的？当然也可以说企业发展的太激进，不去考虑这种政策风险。但是一个朝令夕改不可持续的风险，也不好多说了。
这一劫可以说是复星第一次，也是最大一次危机了。德隆倒在前面，大家都盯着下一个复星了。还得说复旦的高知团队就是不一样，郭总出了几招：1、找了国发院写了《复星的竞争力调研》，相当于官方给了背书；2、找了安永做了全面审计，当年非上市的国内公司，能主动找四大来审计的那可是前无古人的，给了市场信心；3、协调银行座谈会，会上工行时任领导出来带头表态不抽贷，带头大哥路带的好，平息了银行风波。
过了这一劫难，郭总立马决定复星集团在香港要进行整体上市，这一步你说是国际化也好，分散地域风险也好，拓展融资渠道也好，自此走上了后来高速发展，国际化的道路。
相比2004年这劫，这次的债务危机在郭总的掌舵之下，还是举重若轻的过了万重山。在业绩会上，郭总也是强调了复星之后会致力于“降杠杆、轻资产“运营，凭本事吃饭。复星其实一直喜欢对标行业标杆，2000-2010年是对标GE，杰克韦尔奇来上海，郭总还出钱与之对话。但实际上和GE不一样，复星的能力不在于经营，而在于资本运作，所以他是没有能力通过并购给企业带来赋能的，也没有能力像GE那样做到”数一数二“。我倒是觉得复星更多的会像巴菲特，买入公司或者显著股权，但是不要去参与经营管理，方向是”大资管“，资产配置。
最后有个小槽点，以前都是“广昌”“信军”“阿汪”的，不知道啥时候，郭总言必称同学了，年龄和身份都有匹配性，硬是迎合年轻人，透着一股老黄瓜刷绿漆的装嫩劲。不过这次业绩会上又多了一个“战友“了，以后复星的每个人都得互称”同学“”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