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心泉意
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可以共存于同一个光谱，它们并不矛盾，因为它们未必在同一个时间尺度上。
——摩根·豪泽尔
想要赚钱，赚大钱，前提就是接受真相的残酷性。
时隔多年，《金钱心理学》的作者摩根·豪泽尔再发大招，三周前出版了新书《一如既往》，看似讲了投资中的乐观与悲观，变量与定数之间的逻辑关系；但在本质上，依然是把金钱世界最残酷的真相拨开给人看，只不过，文中佐以逻辑清晰的理性观点，又有温情脉脉的名人轶事，让读者兴味盎然，自然大受欢迎。
图1. 摩根·豪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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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泉果探照灯】结合摩根·豪泽尔的新书《一如既往》和他近期在各地发表的主要观点，归纳出他最关键的几个故事。
投资人工智能和网红减肥药，
到底能不能赚钱？
发现一种改变世界的技术趋势，和购买某家公司的股票从而致富，这两者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近日，豪泽尔在提到市场超级热门人工智能时表达了自己的不同观点，他说：“一项技术能如此明显地展现出它的伟大，本身确实非常罕见。但发现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趋势，和通过购买某家公司的股票而赚到大钱，这两者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豪泽尔举了上世纪90年代互联网的例子，“如果你在90年代看好互联网，那你无疑判断的很正确，互联网确实改变了世界。但到了90年代后期，互联网泡沫狠狠地破裂过一次，在股市上，绝大多数对互联网的投资都归零了，绝大多数互联网投资者都因此承受了损失，这也是事实。
这个例子说明，即使你能看清改变生活的惊人技术趋势，但离最终赚到钱，依然很遥远。
豪泽尔问，大家看看，在互联网浪潮中哪些公司笑到了最后？
事后看来，是Facebook、谷歌、Netflix等公司。但如果回到90年代，这些公司甚至还不存在。那时，像AOL（美国在线）和Excite这样的公司，看起来更像最终赢家。
图2. 美国90年代最大的上网服务提供商AOL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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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L（美国在线）曾是90年代中代表美国“新经济”的最著名的网络公司，作为美国最大的上网服务提供商，它的业务一飞冲天。因为用户增长过快，客服热线很难打通，AOL曾被戏称为“Always Off-Line”（永远忙音）。然而，因为错失了发展宽带技术等机会，到2015年，被Verizon以44亿美元收购退市。
图3. 美国第一代互联网门户网站Exc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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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ite是美国第一代互联网门户网站，提供诸如新闻、天气、资讯等搜索引擎。Excite成立于1994年，Excite.com是2000年访问量第四大的网站。2001年其母公司破产，被InfoSpace收购。
以此类推，即使我们能看清人工智能在未来20年里，会彻底改变世界，但最大的赢家，可能直到现在还尚未出现。
豪泽尔也谈到了最近很火的网红减肥药“司美格鲁肽”。
* 司美格鲁肽：最初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但因为其降低食欲减缓消化等副作用，包括埃隆·马斯克等人的宣传，被传为“减肥神药”。
“这让我想起当年‘百忧解’面世的盛况，大家都在想象一个根除焦虑和抑郁的快乐未来，但现在的焦虑和抑郁的程度，甚至比原来更严重了。包括抗生素，它确实推动了医学的发展，但是也不会把细菌感染现象从世界上根除。迄今为止，所有的所谓‘神奇药物’，都没能根除它们所对抗的目标。”
图4. “百忧解”登上1992年的《时代》杂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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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忧解：1987年获得核准上市，被称为当时的神药，至今仍是美国历史上第二畅销的药品。到90年代，服用“百忧解”甚至演化成为了某种生活方式，“你今天‘百忧解’了嘛”甚至成为了一种打招呼的方式：职业倦怠、亲人别离都要先吃几颗，1993年的《时代》杂志宣布“‘百忧解’远非一时走红，它可以帮人们获得幸福与成功。”1994年《纽约时报》报道说：“数百万人服用‘百忧解’，一种合法的药物文化已经形成”。这一风潮也又被此后的“聪明药”和“减肥药”所替代。
比尔·盖茨每天都在担心什么？
万一我们没收入了，我怎么才能支付员工们的工资？
只有当你对短期足够悲观，才能生存下来时，从而成为一个长期的乐观主义者。
要从乐观中受益，就必须有一种心态：接受自己的生活中一直充斥着坏消息，而且偶尔还会有特别坏的消息。
道理有点抽象，所以豪泽尔举了比尔·盖茨的亲身示例：
盖茨一直坚持在微软的银行账户里，保有足够的现金，以维持公司12个月的生存。他说：“技术领域的变化如此之快，我们明年的业务收入永远可能有风险。我公司里的人有家庭、有孩子要养。我总在想，万一我们没有收入，我怎么才能支付他们的工资？”
在对未来业务的乐观和信心中，总会夹杂短期的悲观情绪。
盖茨明白，从长远来看，只有当你对短期足够悲观，才能生存下来时，从而成为一个长期的乐观主义者。
豪泽尔说，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存在于一个光谱上，但它们并不矛盾，因为它们不在一个时间尺度上。
《黑天鹅》的作者纳西姆·塔勒布（Nassim Taleb）也提到过类似的观点：“对挫折的过度反应，所释放的多余能量，正是创新的源泉。”
坐飞机旅行之所以比较安全，因为每次出现航空事故后，所有相关部门都会在高压的紧张环境中去修复问题，以尽可能地降低未来发生事故的几率。对于企业、经济、包括新冠来说，通常情况也是类似的。
我们之所以相信事情能趋于好转，是因为相信人类能从很多的失误、灾难和各种被搞砸的状况中吸取教训。你很难将意外与好转强行割裂。
真正的进步往往不是通过找出那些有效的方式，而是往往是通过摧毁那些无效的方式，来寻找最终的出路。
所以理性的乐观者们承认历史是由一连串的问题、失望、意外、挫折和危机组成的，同时，他们也知道，这些都不会阻止最终向前的脚步。如果你能忍受所有这些，那么能够坚持下去的人，所获得的回报将是巨大的。
什么是赚大钱的永恒方法论？
稀缺与高效不可兼得。了不起的事情之所以了不起，就是因为它特别慢。
既然即使看清楚技术趋势，依然不保证能够赚钱，那么，该如何能走到赚钱那一步呢？
豪泽尔提到了一个方法——接受“慢”和“难”，并想办法熬过短期波折。
他举了杰瑞·宋飞（Jerry Seinfeld）的例子。
宋飞是好莱坞著名的作家、喜剧演员和制片人。他的同名代表作《宋飞正传》（Seinfeld）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受好评和最受欢迎的情景喜剧之一。
图5. 情景喜剧《宋飞正传》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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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飞曾讲过一段亲身经历。
1990年，他和朋友聊天，这个朋友正是著名脱口秀主持人大卫·莱特曼（David Letterman）。
大卫问宋飞，新情景喜剧进展如何了？
宋飞苦恼地说：“并不咋地”，因为虽然电视台给他提供了一个喜剧编剧团队，但他并没有得到太多好的素材。
大卫说:“如果这个喜剧团队给的点子又多又好，不是反而更奇怪吗？”
宋飞问：“你什么意思？”
大卫回答:“如果他们能日复一日地创造出大量的特别搞笑的题材，那才不合理吧？”
宋飞一下明白了，艰难才是优质创作的常态。
图6. 杰瑞·宋飞（左）和大卫·莱特曼（右）在直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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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飞在《哈佛商业评论》的采访中回顾了这段经历。
他说，在包括创作在内的很多领域，稀缺与高效不可兼得。
采访者问宋飞，为了能持续保持创造力，能不能请麦肯锡公司来他们创造一个高效的产出流程。
宋飞回答，“如果你很高效，你就做错了。正确的方法就是‘艰难的方法’。我的喜剧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我对它的微管理，已经精细到了每一个字、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剪辑和每一个选角。如果你很有效率，那只能说明你做错了。”
正如豪泽尔总结的：“不要认为保持耐心是在自找苦吃。”
“了不起的事情之所以了不起，就是因为它特别慢。”
下期预告
如果不能通过预测未来趋势挣钱，如果历史总是充满了无法预见的意外，那么，我们应该关注什么，抓住什么？
在下期的泉果下午茶中，我们将继续分析摩根·豪泽尔的新书《一如既往》。
参考资料：
《Same as Ever: A Guide to What Never Changes》Morgan Housel
《Author Morgan Housel Has a Guide to What Never Changes》, Motley Fool, Nov 18, 2023
《'Psychology of Money' Author Morgan Housel on the Secret to Good Investing》, Barron, Aug 3, 2023
《The No. 1 ‘hidden’ skill behind billionaire Bill Gates’ success—it works ‘in any field,’ says psychology expert》, CNBC, Nov 7, 2023
《'Psychology of Money' author Morgan Housel on his new book — and why you should get comfortable with volatility》, Yahoo Finance, Nov 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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