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社论 | 唐纳德·川普，重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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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截图。本文发表于2024年5月30日，为《纽约时报》社论。周四，曼哈顿下城一个不起眼的法庭上，一位前总统、当今共和党领袖，被判犯有34项伪造商业记录的重罪。陪审团的裁决和庭审中陈述的事实再次提醒人们 —— 也许是迄今为止最明白无误的提醒 —— 太多原因表明，川普不适合担任公职。

由随机抽取的12名纽约人组成的陪审团，一致同意对这位前总统的封口费案做出有罪判决。他们认为川普作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为了不让选民了解会对他在政治上造成伤害的性丑闻而伪造商业记录，从而构成犯罪。

美国人民可能会猜想这一时刻的意义。宪法并不禁止被判有罪的人当选和就任总统，即使在押服刑。国父将决定权交给选民。许多专家也对此案的意义及其法律依据表示怀疑，因为此案采用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法律理论，将通常是轻罪(misdemeanor)的指控定为重罪(felony)[注]。川普无疑将寻求上诉。

[注]一般伪造商业记录是轻罪，但掩盖能影响大选的事实就是重罪。

然而，这起丑陋案子的最大好处，是证明了法律对每个人都具有约束力，即使是前总统也不例外。虽然此案非同寻常，但其审理程序无异于纽约市其他刑事案件。12名普通人能参与对前总统和可能是未来总统的人的审判，这有力地表明美国人民推崇的民主原则在发挥作用。

胡安·梅尔昌(Juan Merchan)法官、陪审团和纽约法律系统快速作出判决，在大选投票开始前为美国人民提供了总统候选人的重要信息。多个民意调查显示，定罪将影响许多选民的决定。

判决本身证明，川普为了影响2016年总统大选，向美国人民隐瞒自己的重大信息，从而构成犯罪。判决还揭示了川普为了政治谋利可以不惜一切，包括违法和迫使他人违法。川普历来倾向于为达到个人目的而凌驾于民主规范和法律之上，而这也是针对川普的另两起刑事案的核心所在。那两起案件的指控要严重得多，分别是散布谎言和参与推翻2020年大选的犯罪阴谋。(他还被指控离任后对绝密的国家安全文件处理不当；根据起诉书，他两次向无权阅览机密文件的人展示机密文件)。川普的律师成功推迟了那三个案件的审理。

这位前总统从来不像个正人君子，但纽约审判中呈现的事实也揭示了公众理应了解的更多信息，即其不道德的生活和经商方式。检察官详细列出了贿赂的细节：“走进好莱坞”(Access Hollywood)录像曝光后不久，距2016年大选不到两周时，时任川普律师和掮客的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向色情明星斯托米·丹尼尔斯(Stormy Daniels)支付了13万美元，让她对2006年与川普发生性关系一事保持沉默。

这样的贿赂本身并不违法。构成违法的是篡改商业记录以掩盖其真实目的。检察官说，川普那样做是为了向美国人民隐瞒真相，以便自己当选。检察官必须证明，这笔贿赂是川普授意下进行的，而且川普知道向科恩报销的贿赂费用被错误地列为律师报酬，以掩盖真相。出示的直接和间接证据表明川普个人参与了这一阴谋及其动机。

梅尔昌法官一丝不苟，确保川普得到公平的审判。例如，他拒绝让陪审团听取耸人听闻的材料，如“走进好莱坞”录像中的音频，及后来针对川普性侵的指控等可能损害其被告权利的材料。然而，整个审判过程中，法官不得不应对川普破坏法制的企图。为了保护法制的完整性，梅尔昌法官对川普的言论做出限制，禁止他攻击和威胁陪审员、证人、法庭工作人员甚至法官的家人。川普一再违反这一禁令，并因藐视法庭被罚款1万美元。最后，威胁将其监禁，才让他有所收敛。

最终，陪审团听取了证据，经过九个多小时的审议，做出裁决，这正是法律制度按照设计的运作。同样，大选让选民在充分了解信息的情况下考虑面前的选择，然后自由投票。当川普认为选举和刑事司法制度可能不会产生他想要的结果时，他就试图破坏制度 —— 而选举和司法是美国民主的根本。迄今为止，事实证明这两个制度有足够的韧性来抵御他的攻击。陪审员已作出裁决，选民也将在11月作出裁决。无论大选结果如何，我们所有人 —— 包括川普 —— 都应遵守这两个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