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被读书改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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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君说

就像夏天来临时,河里的荷花会自然开花一样,但如果没有把那些种子种在心里,不管四季如何变化,水面上也不会长出荷花。书就是在我们心中种下了一颗又一颗思想的、价值的、眼光的、胸怀的、判断力的种子,我们不知道这些种子什么时候就会被调取出来,但当我们在关键时刻使用上,就会改变人生。

作者:俞敏洪,新东方教育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总裁读书会全国领读者联盟领读导师

来源:总裁读书会(ID:winnerbook_club),选编自俞敏洪对谈录1-2册《向光而行》《心灵激荡》,2023年4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

我一直认为阅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读书不是今天读了明天就能有用。我一直认为,虽然我过去遇到了不少风雨波折,但我能坚持把新东方做到现在,其实和我的阅读有很大关系。我也读德鲁克、稻盛和夫、杰克·韦尔奇的书,但这些书也没有直截了当地教我如何解决新东方面临的问题,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书让我的企业管理有了提升。

另外,如果读了哲学书、历史书、人文社科书、心理学的书,或多或少都会影响我们的知识体系、思想体系,甚至是思考范式。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些知识存储在大脑什么地方,但当面临某个问题需要决策时,我们就会有意无意地调动脑中的知识,自然而然地应用起来。

就像夏天来临时,河里的荷花会自然开花一样,但如果没有把那些种子种在心里,不管四季如何变化,水面上也不会长出荷花。书就是在我们心中种下了一颗又一颗思想的、价值的、眼光的、胸怀的、判断力的种子,我们不知道这些种子什么时候就会被调取出来,但当我们在关键时刻使用上,就会改变人生。

01

如果把世界所有的道理都拆散,只留下一条,我认为是要学会阅读。

——刘大铭,因基因突变先后经历9次骨折,11次手术,出版长篇个人自传《命运之上》,2014年被评为“全国自强模范”。

说来惭愧,我小时候的娱乐活动非常少,户外运动是不可能的,电子游戏也没有,互联网也不发达,交朋友也很难,因为上下楼很不方便,我都没有读过幼儿园,我第一次知道朋友和朋友之间会有相互的反馈,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我从书上了解到,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了一件事情之后,另一个人会给他反馈,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以为这个世界就是我和父母之间的交流,我从来不知道人还能有朋友可以交流。

最初学习英语的动机就是在无趣的生活中找到一点有趣的色彩,所以买了剑桥少儿英语卡通版,后面有粘贴纸,背会一个单词就可以往手上贴一个,为了贴满,就背得很快,再加上很无聊,一直在家里待着,就希望早一点把贴纸贴完,再买新的贴纸。

后来学着学着感觉这个事情很有意思,你可以看懂更多的东西,这对我来说诱惑力非常强,当一个英文的东西拿过来之后,只有我能看懂,其他人却看不懂,这优越感就会很大。尤其我小时候发现阅读非常关键,如果把人比作一个机器,阅读相当于数据,而阅读习惯相当于他自己学会了吸收数据,并且能优化自己的算法,不管读啥都在自我优化,如果能给自己输入数据的过程中再加一条英语,那就不得了了。别人只能输入中文,你还能输入英文,相当于你是双通道同时运作,我当时就感觉这是个秘密武器。

后来也是因为这种无聊拯救了我的生命,因为我要给国外的医生写求救信,要翻译病例,甚至包括我后来去办签证,要去看懂英国的《移民法》,我上诉内政部很困难,所以要读很多东西,但我学习的英语就在这时候极大地帮助了我。

我觉得在生命中这些不经意的时刻,最后你付出的点点努力,就像遗失在生命中各个角落的弹珠,有一天突然来了一根线,这些弹珠都被连了起来,你突然发现原来它们不是散落的,它们是一条真正的银河。

所以,我强烈建议大家去阅读或者教会孩子阅读,这个事情太重要了。如果把世界所有的道理都拆散,只留下一条,我认为应该是要学会阅读。

02

读书这件事就是我首要的、不变的目标。

——桑兰,原中国女子体操队队员,1997年获得全国跳马冠军,1998年在练习中不慎受伤,造成颈椎骨折,胸部以下高位截瘫,200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新闻系。

我受伤的时候刚17岁,应该是体操生涯中最辉煌的一年,当时也是奔着运动会拿好成绩,朝自己更进一步的目标去奋斗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会好奇,桑兰,你遇到了人生这么大的逆境,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有时候也在回想,我桑兰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这24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人生要有梦想,要有目标。我觉得这特别重要,尤其在我受伤之后,我自己也做了很多事情,去北京大学读书,后来也做了很多社会公益活动,到现在也还在做。

我当时受伤的位置特别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我要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在我没受伤前,我给自己制订了一个计划,首先要去读书,读完大学后想当一名体操教练,因为我太热爱体操了。大家可能知道,我们当运动员的时候,学习基础比较薄弱,但如果要走入社会,即便是想成为一名专业的教练人员,也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我受伤之后,这个梦想依然没有破灭,所以读书这件事就是我首要的、不变的目标无论多难、多累,我都要上大学。

我考了两次才考进北京大学。我2002年进入北京大学,第一年做了各种学习准备,做题、复习等,但过程中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第一年没成功。那时候我想过放弃,因为我当时有很大的困难,父母都非常关心我的身体情况,他们觉得我受伤了,就要好好康复,让自己健康起来最重要,读大学太累了。

而且当时有很多现实问题,我当时住在北京南城,北大在北京北边,很远,到时候怎么去北大读书?没有车怎么过去?或者住在哪里?而且读书以后,我的吃饭、休息和正常人都不一样,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所以那时候我家里人不是特别支持我,我也和他们有过一些斗争。那时候我也想过,桑兰,你何必要读大学?算了,别读了,太累、太苦、太难了,所以有一年我颓废过,但梦想和目标的力量的确是很重要的,所以还是一直没放弃,最后坚持下来了。

03

阅读开启人生的窗户。

——郝景芳,小说《北京折叠》获得第74届世界科幻雨果奖;2018年获世界经济论坛“全球青年领袖”称号。

我确实从小就喜欢看书,虽然一直学的理科,但喜欢读书、喜欢文学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我觉得这两种思维其实不太一样,一个是分析型的,会直觉性地在乎逻辑推理,在乎这件事情的自洽;但另一个是感受型的,更多的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感受,眼前想象的画面。

这两种思维其实不太互斥,只不过在生活中,由于我们会比较早地区分文理,所以确实会使得其中一方面得到更多锻炼,而另一方面可能就接触得少,也锻炼得少。我自己从小大概比较不务正业,在学校学习之余会去看好多好多闲书,这使得自己文科思维的感受力还始终保持着,但我自己也知道这种程度跟历史上很多大师级的人物还是差得很远。

我小时候看书充满了偶然性。我当时是因为家里有一个《红楼梦》的台历,上面有漂亮的小姐姐,我就特别喜欢画那个漂亮小姐姐,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每天不干别的,就画那个古装美女,把那个台历画了好几遍。最后我突然想,我画了那么久的漂亮小姐姐,我总得看看这些漂亮小姐姐是谁吧?我就把《红楼梦》找出来看了。因为看了《红楼梦》,一下子开启了我对读小说的热情,我看完《红楼梦》以后就非常失落,觉得没书可看了,还有什么书像《红楼梦》一样好看?于是我后面开始读其他的小说。

但不管怎么说,阅读最大的好处就是开窗,开启人生中一扇扇的窗,每开了一扇窗,就觉得整个世界又亮了一大片,所以我上了大学以后也在拼命读书。当时虽然是在物理系,但我从小很喜欢文学,就自己跑到别的系旁听他们的课,老师推荐的书也会拿来看,包括哲学、社会学、历史学,还有其他小说。

阅读真的给人开阔视野,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干的一件事就是,通过给孩子提供一些游戏化学习,让孩子多多少少从小就了解到一些思想家。比如我们在游戏里设置,让这个小孩分玩具,因为分不均打起来了怎么办?去问问释迦牟尼,看释迦牟尼怎么说;然后去问问孟德斯鸠,看孟德斯鸠怎么分配;再去问问亚当·斯密,问问亚当·斯密怎么分配;又去问问马克思,说玩具分得不公,马克思怎么分……

通过把一些文学家、思想家作为角色人物放进游戏的方式,希望给孩子多少种下一点点种子,让他们知道,原来这些思想家用他们的思想解决了我们这个世界的问题,等他们长大以后,也希望他们能够对这些阅读有一定的兴趣和喜好。

04

知识圈越大,未知圈更大。

——尹烨,现任华大集团CEO,基因组学研究员,“非典”和“新冠”科研攻关主要参与者。

在我的生命中,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我都是在看书中度过或通过看书来调节自己。我会在不同的时间看不同的书,如果给我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泡一杯茶,点一炷香,让我看三五本书,那应该是让我非常幸福的时刻,不管书里的内容是什么,我都能从中找到非常多力量。

理性是极致的感性,把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情做到极致,就变成了理性。如果我前面有阴影,我知道这是因为后面有光,我只要回头看,就一定能看到光。也许这件事情我今天处理不了,这个客户我搞不定,我可能被老板骂,或者让我周围的人感到伤心,又或者因为某一个重要的事情爽约,但这些都不能阻挡我追求开心这就需要进每个人的“通灵”状态,我就在书中寻找这个状态。

我很少会把一本书分成几次看,再厚的书都一次看完,这样思维才会连续,效率也最高。今天这本书只要翻开了,我就要看完,要在确定的时间完成确定的动作,就会使我看书的效率和精力特别集中,一旦进入看书的“通灵”状态,我跟作者或者文字产生相互触动的关系,看书就会非常快。

当然要特别强调一点,我基本是看我这个专业的书,如果是看别的书,我就没有这个本事,但当我去看专业领域的书时,由于我的知识结构,所有的闲棋冷子会瞬间变成星罗棋布,会不断在里面推陈出新,所以就会在这个领域越走越远,变成这个领域里别人看来有很多积淀的高手。

这就像挖一口井,直到最后能够挖到真正的泉水冒出来为止。很多人给我讲他们看书的习惯,我就说你们先提升看书的速度,如果一天就看两页书,那就求求你别看了,别浪费时间。一定要好读书而不求甚解,这个“不求甚解”是指先读完它,把读书的速度提起来,让自己读书有成就感,把每天的读书变成正能量反馈,加强神经回路,以后每天读书就有一个内啡肽奖励的刺激,看书就会越来越快。

知识圈越大,未知圈更大,知道得越多,反过来不知道的更多。读书不会让我们变成全知全能,读书的唯一作用是让我们不害怕未知,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有能力去弥补未知。

我前不久想给另外一本书命名,周围的人说叫《基因全传》,我说算了吧,我写一个《没弄懂的基因》。我现在发现我对基因好像什么都不懂了,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太复杂,或者人之所限,我只能把边界小小地往前推一点,想让我全部搞清楚,我先已经凌乱了。这就是为什么学理科不能光看专业书,否则就看成一个书柜了。

在逻辑上或者在数学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叫“正交信息”,比如南北向、东西向就叫正交信息,因为这两个方向完全没有在一个方向上,可以分解成同样的矢量,于是正交信息越多,我们对那件事的笃定性越强。我们有时候尝试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的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都能产生一种更深的笃定,这个笃定本身并不是我们什么都会了,而是反过来我承认我渺小、我承认我卑微,要跟众生万物去获得一种平等,来解决我这一生的困惑。

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类具有宗教性,不是宗教,而是宗教性,相信举头三尺有规律。我们再怎么聪明,边界之外就是不知道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就会明白,知道得越多,反噬就越厉害,怎么办?我们要跟自己重新谈判,我们也许不需要都知道,但是只要进一寸就有进一寸的惊喜,我多讲一段,就有多讲一段的自信,在这个过程中就变成了自己跟自己比,我只有跟昨天的我来比,这样一个很好的自洽的状态。

05

被读书改变的人生。

——樊登,“樊登读书”创始人,影响超过几千万用户。

我小时候乱读书,我读的第一本南怀瑾先生的书,书名特别好笑,叫《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这书薄薄的,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在隔壁一个二手书店翻到的。上高三的时候,我把金庸的书看了一遍,《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等。小说读的是少年文艺、儿童文学。

当时我爸只让我学数理化,文学类、历史类一概被他认为是闲书,不让我读,只能偷偷读。我小时候并没有读太多书,但好处是我现在回忆起来其实品尝到了读书的快乐,因为我读书纯粹是玩,跟做数学题比起来,读书就是玩。尽管读了很多闲书、很烂的小说或者是很奇怪的书,但都能从读书中获得乐趣。

正经开始读很多书是因为大学辩论赛,但那是为了比赛。我那时候懂读书吗?或者懂康德、柏拉图吗?其实不懂,我们那时候读书就是看哪句话打辩论好用,就这么稀里糊涂碎片化地读下来了。

我真正感受到读书对生活的变化,是在工作以后。我发现到了工作岗位上,大学学的东西几乎都用不上,我遇到不会的就立刻找书读,而且我买书从来不会不舍得花钱,一买就把与之相关的书都买了,五本十本全买回来参照着看。我们那时候做那些节目,几乎很快就能成为这方面的业余专家,专家可能读了一辈子,但业余专家读10本书也差不多可以插上话了。

当爸爸的时候,我很认真,我把能成为好爸爸的书都找来看,儿童心理学等都看,效果非常好,感觉带孩子没什么烦恼,因为书里全写了。我还会把我学的东西教给我家里人,包括我妈、我老婆、我家保姆。我们家里没人吼孩子,非常愉快的家庭氛围,孩子的性格也很好,成长得也很好。

后来做“樊登读书会”是机缘巧合。那时候整天有人让我推荐书,但我发现我推荐的书他们只买不读,我就发现这是一个社会问题,大家只买书不看书,我就想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的办法就是用手机把他们拉进一个群,然后给他们讲书,一年50本,收300块钱,那时候用微信发语音,讲一句,松开,再讲一句,再松开,一个群500人,很快一个群变两个群,接着变成2000人、30万人,后来直接做了公众号,后来又做了App,现在我们有5500多万用户……这个公司是硬生生长出来的。

我基本上就是一个读书的受益者,想把读书分享给更多人。我一开始讲的都是我最熟悉的领域,沟通、领导力、教孩子。后来我们用户多了,我开始讲文、史、哲、自然科学,因为我不希望我们的用户天天只生活在实用性之下,我希望大家能够改善心理状态,能够放大格局,能够关心社会,能够具备批判性思维。这个国家如果有更多人在读这些人类历史上留下来的好书,具备更多批判性想法,愿意为社会肩负一些责任,那么这个社会会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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