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极致的思考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这就是人们常常所讲的格物致知！
今天我们就极致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股票的利率和收益率是多少？
（问题是不是傻傻的呢？股票有利率吗？股票能说利率吗？哈哈，下士闻道，大笑之！）
我们都知道，国债有利率和收益率，前者是指国债的票面利率，是固定的；后者是指在二级市场买入、卖出国债获得的收益率，收益率=（卖出价格+利息收入-买入价格）/买入价格。
如果把股票看成一种特殊的债券，那么股票的利率是多少呢？股票的收益率又是多少呢？
我们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很好理解，股票的收益率=（卖出价格+股息收入-买入价格）/买入价格。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个问题了，股票的利率是多少呢？
其实，这个问题早已经有高人回答过了。
早在1977年5月的美国《财富》杂志上，46岁的巴菲特发表了题目为《通货膨胀如何欺诈股票投资者》的文章。这篇文章奠定了巴菲特价值投资的理论基础、思想基础，是巴菲特告别“烟蒂投资”的分水岭、标志性事件。
在这篇文章中，巴菲特有以下极致的思考：
“我认为股票在经济实质上非常类似于债券。战后30年（1945-1975年），道琼斯工业指数里的公司的资本回报率（ROE）是12%左右。让我们先不把这些公司看成上市的股票，而是企业。让我们假定企业的所有人按净资产价值购买了这些企业。如果是这样，这些企业的所有人自己的回报也是12%左右。由于回报如此固定，我们有理由把回报看成“股票的息票”。”
（注：票息就是债券的票面利率。）
引经据典，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也出来了，股票是有利率的，股票的利率就是其ROE。【注意，这是极其重要的思维突破。】
接下来，巴菲特继续阐述：
“本质上，买股票的人得到的是内在的固定收益，和买债券的人一样。股票的期限，是永久的，股票具有无限的到期日。在很长时间里，12%的息票率看起来并不需要很多调整。公司12%的资本回报率一部分以现金方式发放股息，剩下的再重新投入赚取12%的回报。”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原文，在此不再摘录。现在我们已经有答案了，股票是有利率和收益率的。前者是内核，是思维方式，后者是基于内核的波动，是表象。
实战运用
情景1：假设A企业的ROE长期维持26%，不分红，不融资，市场估值PB=N倍10年不变（也就是不考虑估值的影响），那么请问A企业股价10年后的成长多少倍？答案：1.26^10=10倍（净收益9倍）。
假设B企业的ROE长期维持7.2%，不分红，不融资，市场估值PB=N倍10年不变，那么B企业股价10年后成长多少倍？答案：1.072^10=2倍（净收益1倍）。
情景2：假设估值发生了积极变化。10年PB估值从N倍上升到2N倍，则容易得出，A企业股价：10年成长20倍（净收益19倍），B企业股价10年成长4倍（净收益3倍）。
情景3：假设估值发生了负面变化，10年PB估值从N倍下降到0.5N倍，则A企业股价10年成长5倍（净收益4倍），B企业股价10年就不会增长，净收益为0。
通过以上案例分析，我们自然就明白，为什么要投资高利率（高ROE）的股票了。低ROE的股票，估值稍微一波动，收益率就化为泡影了。比如钢铁股、周期股，长期的ROE平均也就3-5%，没这样的“债券”，最终收益能好吗？
10年10倍的逻辑
以上的假设与分析，为我们提供了实现“10年10倍”的必然路径，那就是选择一家赛道长的优秀的企业，其ROE长期维持在26%，不分红、不融资，估值不变化，那么10年收益一定是10倍，这就是投资的必然性、逻辑性和可复制性。
假如我们选择是一家ROE=10%的平庸企业，10年不分红融资情况下，净资产10年也就增长2.6倍（净增长1.6倍），要想实现10年10倍的收益，PB估值就得从N倍增长到4N倍，把希望寄托于估值的变化上，这只能是偶然的、碰运气的成分了，具有严重的不确定性。这就是投资的偶然性、非逻辑性、和不可复制性。“烟蒂投资”方式就是这种特点，所以巴菲特抛弃了它，并在同时期完成了《通货膨胀如何欺诈股票投资者》这篇文章的思考与思想升华。
其实，想清楚了10年10倍的逻辑，才有可能实现10年10倍，甚至实现10年20倍、30倍，或者5年、3年10倍。因为逻辑原理都是一样的，只是净资产和估值PB两个变量的组合而已。
40年1万倍的逻辑
有了10年10倍的逻辑，那么继续走下去，20年呢，当然是100倍！30年呢，1000倍，40年就是1万倍。能不能实现？只要逻辑上存在，现实中就有可能存在。前提是，需要有这样的企业，其ROE长期（40年以上）维持在20%以上，那么就有可能实现这样的收益，而且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其市值起点要很小才行。
现实中还真有这样企业。伯克希尔哈撒韦（BRK），巴菲特管理至今（1965-2020年），市值从不足2000万美元增长到5300亿美元，增长超过28100倍，复合年增长率为20.0%；沃尔玛1974至今，市值从5000万美元增长到4000亿美元，增长超过8000倍，股价涨幅超过13200倍（有股票回购因素影响），复合年增长率为22.9%。究其内核与本质，就源自这两个企业的长期的ROE都是在20%以上，其中沃尔玛1971-2014年的43年平均ROE为22.4%。
30年1000倍的股票也是存在的。比如，微软1986年3月上市，到2021年3月，共35年，市值从1986年的5亿美元增长到目前的2万亿美元，增长了4000倍，市值复合年增长率为26.74%（刚好满足10年10倍的条件），而期间微软平均的ROE=27.7%（不含分红及股权回购），股价增长率与ROE基本一致。A股的云南白药，27年股价增长1000倍，最近20年平均的ROE为20.5%。
相反的，假设某股票的ROE=7.2%，不分红、不融资、估值不变的情况下，40年的累计收益是多少呢？净收益15倍。ROE的高低决定了这天壤之别的差距！即使40年成长1万倍的公司，估值下降50%，收益也有5000倍；即使40年成长15倍的公司，估值再提升1倍，也就30倍收益，后者仅仅是前者的0.6%。这足可见复利的奇迹、以及选择的重要性了。
无稽之谈
经常看见有“超越巴菲特”的文章、甚至著作。基本上都是瞎吹，蹭热度，没有逻辑，怎么超越呢？
譬如这上面这本书，看见“破译K线图”的封面关键词，就知道没办法超越了。
再譬如这上面这本书，封面写到“我的人生目标是30年平均复利35%”，到哪里去找30年ROE平均35%的公司利率呢？没有这个载体，怎么实现呢？靠二级市场炒作赚取波段收益，更是没谱。
我也问过很多投资人，包括专业投资者，巴菲特这么厉害，是公认的股神，为什么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长期收益率是20%，不是30%或者更高？只有极少数人能回答其中缘由。其实其根本原因、内在逻辑就是：巴菲特投资的美国最优秀企业，它们长期的、平均的ROE就在20%左右。
一句话结束本文，上士闻道，勤而习之。
【接下来的两篇文章，我们再谈分红、融资对ROE以及股票收益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