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概股钱景让做空机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文 / 周汐
4月7日晚， Wolfpack做空了爱奇艺，爱奇艺随后迅速做出回应，称报告中引用的数据与结论严重失实，并表示“我们对于所有不实指控，坚决否认，并保留法律追诉权利”。
一时间，关于“中概股接连被做空”的舆论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起初，不少吃瓜群众因为看到瑞幸的自爆，对爱奇艺也产生了怀疑，但随着Wolfpack这份做空报告不断被业内人士剖析、指出问题，事件背后的真相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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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lfpack，屡败屡战的做空机构
4月7日晚，国外市场研究机构Wolfpack Research在浑水的支持下，发布了一份名为“The Netflix Of China? Good Luckin ”的做空报告，称爱奇艺自2018年上市开始就存在欺诈行为，在营收、用户规模等方面都有明显夸大。
与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香橼(Citron Research)等大多数做空机构相比，Wolfpack历史很短，于2019年5月成立，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已经在资本市场四处兴风作浪。获得市场关注是他们的一个主要目的，在华尔街，这是很多中小基金博出位的一个惯用方式。
Wolfpack的创始人Dan David职业生涯早期，曾在大型连锁零售商中管理珠宝部门。2006年他与其他人共同创立了GeoInvesting的研究公司，是做空中国公司的始作俑者，擅长通过舆论来做空股票，尤其是中国公司，从而谋取暴利。
2019年1月，David开始筹备Wolfpack Research，2019年5月6日，Wolfpack Research正式成立，与GeoInvesting的运作方式如出一辙，Wolfpack Research也是一个类似做空中国的基金，对中国的研究只是做空中国股票获利的“幌子”。
2019年6月6日，Wolfpack发布对美国电信和技术公司GTT（NYSE：GTT）的做空报告，据Wolfpack的计算，GTT在2017年损失7100万美元，在2018年损失2.43亿美元。针对Wolfpack的做空报告，GTT未做任何回应。
结局令人意外，GTT股价在报告发布当天上涨2.27%，Wolfpack首战失利。
2019年9月，Wolfpack又发布了对专业存储解决方案的全球领导者SGH公司的做空报告。Wolfpack称：该公司的估值高得离谱。和GTT一样，SGH也并未对此有任何回应。
尽管SGH股票当天下跌10.4%，随后股价开始上涨，Wolfpack次战失利。
2019年12月，Wolfpack选择对趣头条下手，发布了长达56页的做空报告，称中国资讯阅读平台趣头条存在欺诈行为，其2018年74%的销售额是虚假的，77%的现金余额并不存在。趣头条对此回应，称数据严重失实，指控不成立。
报告发布当天，趣头条尽管盘中一度跌幅超10%，随后其股价开始回升，截至当天收盘，趣头条股价报2.98美元，涨幅4.56%。
三战三败，这是Wolfpack的既往战绩，也让这份爱奇艺做空报告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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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压正，爱奇艺股价上涨
做空机构每年都会盯很多公司，中概股是重灾区，有些很准，大部分不准，打铁只要自身硬，就没有问题。很多公司就曾经成功的阻击过做空机构的做空，比如新东方，业绩没问题，相信爱奇艺也可以像新东方一样成功阻击。
4月8日凌晨，爱奇艺就做空报告对外界表示：“关于今日第三方机构发表质疑爱奇艺的报告，其引用数据与结论严重失实，与实际情况不符，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上市公司，我们披露的所有财务和运营数据均是真实的，符合SEC要求。对于所有不实指控，坚决否认，并保留法律追诉权利。”
爱奇艺创始人兼CEO龚宇在朋友圈表示“邪不压正”。
搜狗CEO王小川发微博声援爱奇艺：“有机构报道说爱奇艺造假,我就三个字，不可能。”
英联资本投资者关系公司创始人张姝对报告提出质疑,表示该报告的扎实程度有待商榷,存在调研样本不足、数据多样性不够等问题。
对于做空机构的目的，投资者心知肚明。受此影响，爱奇艺股价一度大跌逾11%，但随着爱奇艺随即发布澄清公告，股价随即上涨。截止至4月7日收盘时，爱奇艺股价上涨3.22%，报17.3美元，较当日最低点涨超13%。4月9日收盘时，股价上涨5.21%至17.37美元，盘后上涨0.63%。
“Wolfpack Research对爱奇艺的做空指控，显得相当仓促。”一位美国对冲基金经理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指出，原因是DAU等运营数据高低未必与实际会员收入“划上等号”，无法作为质疑爱奇艺财务造假的直接证据。
这也是爱奇艺给出澄清报告后，股价得以迅速回升的主要原因之一。
就在昨日，交银国际、花旗银行、汇丰银行等纷纷发表了报告，为爱奇艺抱打不平。做空报告指爱奇艺错误地把双重会员计入报表，把合作伙伴份额记作公司收入，而交银的报告则指出，爱奇艺的双重会员收入确认记净收入。爱奇艺2019年报中披露平均DAU为1.399 亿，是第三方检测值之间的90%，差异不大。报告还提出，爱奇艺递延收入不限于会员业务，游戏、直播、IP转授权等业务均产生递延收入。至于广告收入多计的问题，交银报告认为只有1至2家子公司数据不能证实这一点。
花期银行分析师Alicia Yap认为，这份报告是对安永审计工作提出的一次质疑。他认为，付费会员收入是一个很难夸大的数字，因其准确性可以通过app store以及第三方付款数据来验证。
汇丰银行发布投资研究报告，维持爱奇艺股票“买入”评级，将目标股价定为32美元。报告显示，这主要鉴于爱奇艺强劲的会员收入增长、其在在线视频领域领先的市场地位，以及其内容成本优化的高度可见性。同时，基于对爱奇艺现金消耗、收入计算、内容热度、内容摊销期等几方面的分析，认为其会员业务保持健康增长，内容输送保持健康，在2020年2月，爱奇艺继续在MAU和DAU方面处于行业领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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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的狂欢，偏爱做空中概股
爱奇艺等公司被做空后，中概股普遍下跌。
“在爱奇艺被做空狙击后，我们一晚上削减逾20%中概股头寸。毕竟，我们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被做空狙击的对象。”前述对冲基金经理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果不其然，美国知名做空机构J Capital Research近日也发布报告做空当红的国内IDC服务商万国数据（GDS.O），称其利用财务手段造假虚增至少25%的收入。
这位对冲基金经理认为做空爱奇艺背后，是Wolfpack Research打算借着瑞幸财务造假所引发的市场恐慌，通过做空报告将市场恐慌情绪迅速转化成做空行为，从而令自己快速投机做空爱奇艺“得胜而归”。
2010年，有47家中国企业赴美上市，伴随企业出海的，是做空机构的“狙杀”：当年浑水做空东方纸业，导致东方纸业股价在随后三个交易日遭到“腰斩”；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大连绿诺被浑水直指财务造假，一周后，绿诺被纳斯达克勒令退市。
据不完全统计，自2010年以来，被做空的中概股超过106支，包括分众传媒、新东方、联想集团等许多大名鼎鼎的公司。
2010年以来，被做空的中概股数量
机构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偏爱做空中概股呢？广东凡德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尊德认为，第一是因为资金链，因为美股整个市场表现不是很好，指数下跌大概30%，市场资金链比较紧。在资金链偏紧情况下做空，是一个比较好的时间点；第二，消息链，国外对中国数据存在信任危机；第三，基本面来讲，从19年开始中概股的整体走势比较强，在这波股指的下跌过程中，中概股表现也比美股指数要强。在二级市场的估值就显得相对地偏高，在这种情况下，做空有一定的下跌空间。
做空的本质只是资本博弈的一种路径，并非宣告公司破产倒闭的丧钟。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认为是蛋的问题，其实不管蛋有没有问题，只要有利可图，做空机构都要叮一叮的。
就像Wolfpack Research曾分别发布过对GTT(美国电信和技术公司)、SGH(Smart Global Holdings)、趣头条的做空报告，然而由于报告漏洞百出，三次做空报告都以失败告终，在缺乏实质证据的前提下，尽管Wolfpack Research的报告标题“耸人听闻”，投资人们显然并没有把它当做一回事。
做空者也不是总能成功，没有漏洞、经营良好的公司即便被“误伤”，股价往往能很快回升，做空失败的机构要蒙受经济上的损失，如果以造谣等形式恶意做空，还要承担严重的法律后果。
2012年7月18日，浑水发布报告质疑新东方财务报告存在欺诈，报告发布后的两天里新东方股价累计下跌超过60％。
但新东方随后进行了反击，并获得了成功，截至6月13日，新东方的股价已从沽空后的低位反弹了逾10倍。
在爱奇艺的这场做空博弈中，我们也发现，不管是媒体还是业内专业人士，似乎都在倒向爱奇艺这方，缺乏实证的Wolfpack显然可能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