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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先遭轰炸、炮击、烧杀奸掠,后来就沦陷了,由汪伪政权组织的“维持会”来撑局面,百姓过的是近乎亡国奴的生活。我们小孩子唯一能做出的抵抗行动是,不上日本宪兵队控制的学校,家里聘了两位教师,凡亲戚世交的学龄子弟都来上课,毕竟没有一般小学中学的热闹生动。我就愈加偏爱于绘画、看课外书。画,已是“西洋画”,素描速写水彩,书,是“五四”以来成名的男女作家的散文和诗,以及外国小说的翻译本,越读越觉得自己不济,人家出洋留学,法兰西、美利坚、红海地中海、太平洋大西洋,我只见过平静的湖。人家打过仗、流过浪、做过苦工、坐过牢,我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到十多岁尚无上街买东西的经验。(木心:《战后嘉年华》,《鱼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11页)
我从小是在家里请家庭教师授业的,家里的藏书非常多,古文是有系统地读。再加上看一些世界性的书,我是读着《圣经》、希腊神话、莎士比亚的作品长大的。(陈晖:《木心:难舍乌镇的倒影》,《名仕》,2006年12月)
我在考入正式的大学之前曾是六个家塾教师的门生,四个是被淘汰了的,两个是历久不衰的学问家,教中国古典文的是前清举人,一代名儒,教西洋现代文的是东吴大学早几届的文科学士,杜威博士的高足,二师言之谆谆,诚心诚意要我学贯中西,我却是东风西风过耳即忘,此心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木心:《海伯伯》,《木心逝世两周年纪念专号:〈温故〉特辑》,刘瑞琳主编,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