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一夜，才告诉他我不走。
自毛叔走后，山涧绝壁，只剩他一人。
那天很冷，我只记得师父出刀的那一瞬，只有风声，毛叔临死前握着我的手，气息奄奄，让我转告师父，如若往事能下酒，回忆便是宿醉...
很多年后我问师父，“如果那一刻@释老毛 没有死，又该如何？”
他沉默很久，低头笑，继而转头，从不答我。
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
数年后，我看到两个人在不远的山涧中，一丝奇异的即视感闪过，我认出来...那是毛叔，以及童年的自己。这就是师父和毛叔论剑的那一天！我急忙四处寻找师父，让他们放弃这场论剑，但面前只有毛叔和我自己。我要先找到师父，结束这场恩怨！毛叔看到了我，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击中了我，他叫我：东邪...
我僵住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知道我的脸此时已经失去血色，我的一只手不经意在腰间摸到一个坚实的长条金属，是刀鞘...
天，下起飞雪。
风，很大。
我的脑海闪过一道恐怖且确凿如铁的顿悟。毛叔如果在世，死的便是师父...我必须做出选择：是选毛叔还是救师父。其实我别无选择。
眼泪划过面暇，为了救师父，我杀了自己的毛叔。
眼前一黑，我在山路上跌跌撞撞，小猴子的哭号划破天空，我无法承受刚才的所为而开始崩溃。我走入山涧之中，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其它...
很多年后我在山涧找到他时，他已经遍体鳞伤，面如死灰，却还活着。我问他，“如果那一刻@释老毛 没有死，又该如何？”
他沉默很久，发出尸体般的声响。听上去像是笑声...
这笑声就像是他知道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却想不起最后的包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