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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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闭着眼,鼻吸口呼,慢慢吐纳。同时抬头挺胸,站如松。

不是我不愿睁眼,而是眼前一幕实在虐狗——有一俊帅男子正如背后灵一样挂在纤细女子身上,如同连体阴儿……啊,不好意思,连体婴儿一般。

光天化日之下,眼不见牙不酸。

还好,车来了。

上班高峰期,只下来两个。但是地铁空间嘛,也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最后挤上去八个。

整个车门处已塞得满满当当,高矮胖瘦,全部侧身站立,简直铁板一块。

排头兵正好停在连体婴这里。纤细女子对着背后灵焦急的说了句什么,然后火眼金睛地找到个小缝隙,呲溜一下迈上去,原本在车上的中年汉子颇为怜香惜玉,稍一侧身,还真被她挤上去了。

我低头瞅瞅自己的伟岸,琢磨着如果我也太平了,上个月全勤奖不就到手了么,不禁汗颜。

再抬头,却是惊奇一幕:背后灵一只脚勉强踩进地铁里,腰被一双细手往里搂着,他自己双手高举反撑在门里的上部厢体,另一只脚在外面光滑的地面上不断地摩擦、摩擦……挤的那叫个青筋暴起。这么卖力,他半拉身体也还是悬在外面。

这,曲苑杂坛么?

目瞪狗呆时,只见一黄袍加身的阿婆不知从哪里闪现出来,一边拿着喇叭状的音波武器喊着“别上了别上了,下一趟车空!”一边在背后灵的背后使了记“化骨绵掌”,竟真把他连腿带屁股给“化”了进去,恰好赶在关门前。

果然,高手都在地铁站!

我对阿婆肃然起敬。

令人上头的男子

好不容易从门口挤进座椅中间的空挡,虽然站了四排人,但也比门口那块不断被挤压、锻造的“铁板”好不少。

经过年复一年每日两小时的地铁锤炼,我现在也是有些微功夫在身的,平时不好展现,早晚高峰正好可以大施拳脚。

双脚微开,与肩同宽,下盘用力呈两支点,不拉手环、不扶栏杆、不蹭厢体,本大侠即可屹立不倒!

地铁里面站如松,谁与争锋?

“呲,咣!”

一个猛刹车袭来,我立即发功,除了上身因为惯性向前倾移,两条腿却如钢铁般纹丝不动。就在我心中暗爽大功已成时,不料,旁边一个大胖小子没抓紧手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倒在我的身上。

一力降十会!饶是我有钢铁般的双腿和意志,也禁不住这么核弹似的一击。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胖小子立马向我道歉。

我被砸的乌七八糟,心里躁郁,立马要展示一番河东狮吼,不过刚张嘴就觉一股臭气扑鼻!

有毒!

我斜眼看向胖小子,猜测他是口中含毒,还是腋下藏毒。

可能看我眼神怪异,胖小子又靠近我,关切道:“您没事吧?”

尽管我小心呼吸,还是有丝丝毒气透过口罩,穿过鼻腔,直冲脑仁儿。

被砸得七荤八素的大侠我,晕上加晕。

为了让这位令人上头的奇男子免开尊口,我立即很好说话地向他猛摆手,表示十分无忧。

第一次,本大侠如此害怕别人向我道歉。

无论在哪里,总有一撮人,看似和善,却只可远观,不可近言。

所谓弱小的女子

大胖小子下车后,终于可以畅快呼吸了。

闭目养神间,就听到一柔弱却不失高亢的女声袭来,“挤一下怎么了?大家上班都辛苦,人多挤挤不正常吗?不想挤别坐地铁啊!嫌挤你怎么不去买车,坐什么地铁?”

虽然语调稍显阴阳怪气,但此句一出,既拉拢了大众,又恶心了对方,这架吵的实在漂亮。

但我委实欣赏不来,只因曾几何时,我也被人“修理”过……

某年的某个夏天,我也是被挤得大脑缺氧,偶然看到不远处空了一块,于是眼疾手快的换了过去。结果发现,那处实际上站着一位矮矮瘦瘦的姑娘,只是被人群遮住了。

嗐,我以为是空地儿呢。

但相对其他人的肉贴肉,这位姑娘面前确实比较空。我本人也瘦,索性就不挤出去,贴个缝站了。

虽说周围没有可扶的,但咱不是有腿功嘛。

不过,有不可抗力挤向我时,我上半身偶尔也会稍微偏斜。

不知道是否错觉,每次被挤的靠近那位姑娘时,就觉得她全身如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跟那副瘦弱样子实在不符。

她撑着扶杆,在身前围出一个圈,几乎占了两个人的空。时刻如炸毛公鸡一样,把自己“地盘”护得死死的,好像谁敢靠近,就得上去叨他/她一口。

不久,两位壮汉下车,从人群中挤过,两边人马东倒西歪,我也被挤的跟小姑娘密接一次。谁料小姑娘撑着的手一滑,一胳膊肘捣到我腰上。

大意了!我愤怒的、质疑的看着她,觉得她是故意的,可是我没有证据。

这就是腰上没肉的坏处,可把我疼坏了。

“你捣着我了。”我忿忿不平地压住火气。

“你这一挤我,呵呵,突然手滑了。”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故意的!”我十分肯定。

“怎么了?大家都赶着上班,人多挤一下不很正常吗?跟你解释了,还得理不饶人了?呵呵,不想被人挤,别坐地铁啊!”她人虽小,嗓门却不小。

众目睽睽下,看着“弱小”又理直气壮的她,高大的我好像成了强词夺理的恶霸。

我捂着老腰,气的发抖,想了好几站才想出怎么严丝合缝的怼回去。

可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五站已过,刚刚的围观群众都替换了一波,我再开口,跟寻衅也差不多。

我只能看着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金刚,活生生憋出一股内伤。

……

所以,我很讨厌这种乍一听很有道理,实则拿着公众道德的幌子包装自己伪善和自私的万金油句子。

略微对被怼的那人表示同情。

不过,同情也没持续几秒,被怼那位立即火力全开一声吼哇:

“怎么着?谁不辛苦?地铁你家开的啊,我花钱买票,谁规定不能坐?

再说,我买不买车关你屁事?我有车就不能限号了吗?

就看不惯你这种虚伪的小贱人,带着暴力倾向挤人的绿茶婊!”

我抬起自己的八卦脸,想看看是哪位天使大姐,这么短时间内能逻辑自洽、雅俗互搭,又骂的那么荡气回肠。

既揭发了对方伎俩,又表明了自己立场。

妙啊!

可惜,隔着“人”“从”“众”,只能大概看到大姐高高壮壮的豪放身影,另外一位却不知是谁了。

有些专门挑起人民内部矛盾的恼人的话,能少说就少说吧。把我这种人美心善脾气好的气坏就罢了,万一碰见大姐这种彪悍的,说不得让你社死当场了。

贱    人 

地铁上也是人生百态,形形色色,各类人士一点不缺。

虽然我现在十分内敛,但在地铁上我也曾“梅超风”过。

记得也是某年的某个夏天,我和同事在拥挤的1号线上。由于太挤,我们几乎被固定在了人群里,连转身都不得。

没多久,我就见同事全身蛄蛹,一副不得劲的样子。

她左手拿着两个手机,右手抱着文件夹,实在腾不出手,便示意我看看她后面。

她往前使劲挤了挤,我沿着可怜的缝隙往下一看。

好家伙,屁股上竟然黏着一只手。

当年我还小,呆呆愣愣地顺着着手、胳膊、脖子往上一看,是个带着金丝眼镜,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

好一个斯文败类!

他看我一眼,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很淡然的把视线挪开,甚至他的手还黏在同事屁股上,色情地抚摸了一下,丝毫没有移开的打算。

可怜我当时年纪尚小,太过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他可能看我一脸呆滞的蠢相,另一只手竟然蠢蠢欲动要伸向我。

惯犯!

我立马回神,一腔怒火喷涌而出,一把拍在败类手上。一边大喊“抓臭流氓!”,一边五指成钩,赏了他一记九阴白骨爪。

这个龟孙,不挠死他,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同事那迟钝的神经终于明白过来,文件往旁人手里一扔,直接拽住败类的手腕子,大喊“色狼”。

那败类本以为我俩年纪不大,会默默吃下这个暗亏,不料我们如此彪悍。它见势不妙,立即甩开我们,往地铁门挤去。

我同事见它要跑,大喝一声,一脚踹了过去。它反而借力往前一窜,趁着地铁到站,呲溜跑掉了。

可怜年纪比我还小的同事,大受刺激,面色泛白,全身抖成一片,胡乱跟我说:应该揪住它,把它送给地铁工作人员;或者给它拍照,然后满网络贴;如果穿高跟鞋就好了,直接踹死它,畜生,太贱了,不要脸,死流氓……

说到这,她突然用冰凉的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吓了一跳。

“鞋没了。”她木呆呆的看着我说。

什么鞋没了?我一脸懵逼。然后想到她踹出去的一脚。

“什么?那龟孙还把你鞋掳走了?死变态!没想到还是个恋足癖!”我三观俱碎,胡乱一通骂,也不理会恋足癖跟鞋子有几毛钱关系。

“也可能人太多被夹住,不知道掉哪儿了。”同事一副心如死灰状。

我也曾在挤地铁时,整个鞋底被人踩掉过……所以,很理解她的尴尬。

为了不让她继续尴尬,我十分善解人意的猫着腰弓着背,扒开重峦叠嶂的大小腿,给她找了半晌的鞋。

看着一条条随我找鞋而不断有意合拢的大白腿,呃……好像,那个,我的处境更尴尬吧!

唉,往事不堪回首!

流氓到底能不能打?我问一位见多识广的老友,她说,如果对方是男的,你就往死里打。只要他还手,就是欺负弱势群体,可以刑事拘留。我恍然大悟,又有点不知道她这野路子是否合法。

手    欠

想起春暖花开的一天,我和基友相约去西单。

当时坐的地铁车厢比较空,鉴于我俩过几站就下,索性在车门一侧聊起了天。

基友喜欢健身,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稍一打扮,前凸后翘不吝于我。我俩站一起,稍微近视点的人,都会看作一对璧人。

可惜此帅坯,性别男,爱好男。

就在我俩热火朝天的交流怎么找男朋友时,忽见基友眉头一皱,“嗷”一嗓子差点跳起来。

“她拧我!”

基友双手捂臀震惊地往外看,我顺着他视线,在地铁门即将关闭的缝间,看到一位女壮士对着我们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我和基友面面相觑,不知女壮士为何对他痛下杀手。

要说是耍流氓吧,力度之大,令人发指;要说打击报复吧,这个位置,又不太对。

啧,百撕不得其姐。

当晚,我致电慰问基友伤情。

答曰:腚特疼。

又两日,问他如何了。

答曰:腚依然疼。

……

唉,手下就不能留点情嘛。

所以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屁股呀。

还有,面对坏人,千万不要重男轻女啊!

嗔     怨

平时出门我是喜欢坐地铁的,毕竟便宜又不堵。可惜,我大部分的地铁时间都是早晚高峰。虽然能挤到座位之间的厢体空间苟延残喘,但每次下车往外倒腾,都跟跋山涉水一样艰难。

所以,我很厌恶有些人在早晚高峰做电线杆子,动也不动,问也不答,问烦了就是“动不了”“自己挤”。

嘿,我要能挤过去,还用您动弹吗?

……

某个冬天,下班耽误了,七点坐地铁,没想到人还那么多。

我从陶然亭上车,外面实在太冷,索性把手环在咯吱窝里,也不嫌丢人,反正大冬天帽子围巾口罩一戴,谁也不认识谁。

我瞅了瞅车站牌,下一站是北京南站,上下的人会比较多。果然,这一站站门刚关,就有人往外换了。

“不好意思下车,您下吗?”

“麻烦美女让让,下车。”

“不好意思哥,下车,能转下身吗?”

每次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都会有窸窸窣窣的羽绒服摩擦让道的声音。

“大娘您下车吗?麻烦您让让。”

停了一下,询问声再起,“大娘?大娘,您下站下车吗?”

又停顿了几秒,声音有所提高,“大娘,您下吗?我拖着箱子不好下,能不能让让。”

语气已经十分客气,却未等来丝毫回应。

车厢诡异的一片寂静。

讲真的,总有一些人,在地铁这种公共场所,丝毫没有公德。平日里跟顺风耳一样,东家长李家短,死八婆一个,这会儿人家下车让她挪动一下,却偏偏装聋作哑。活脱脱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虽然做不到“路见不平一直吼”,但偶尔拔刀相助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我把仅露着的眉眼调节成“横眉冷对”模式,准备向那为老不尊的老大娘飞一“眼刀”,让她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我凶恶地扭头,就见一小伙子正好把手拍在我肩上,怯生生来了句“大娘,您不下的话,能给我让让吗”?

我??我!!

下意识的瞄了瞄众人,发现群众们的“眼刀”归属处,确实是我没错了。

原来我就是那个丢人现眼的大娘本娘!!

年芳二八的我,如遭雷劈地瞅着这位二十大几的老侄子,想解释: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心神激荡间,我趔趄着让道,真有了几分老大娘的形状,更是面红耳赤,汗流浃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谢谢大娘。”

换过位置的老侄子回头对我嫣然一笑,一脸憨厚,十分老实,万分真诚。

暴击三连,大娘我几乎厥过去。

求求你,赶紧下车吧老侄子,你大娘就快被你喊死了。

这个,总有些人吧,你觉得不应该,他偏偏就存在。把你气的七窍生烟,你却打不得、骂不得、怨不得、恨不得。你说咋整?

人生  人性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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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讨论

2021-08-30 08:16

错开高峰期可能好一点

2021-06-09 08:46

居然行,果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