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不断退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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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联想控股官宣,75岁的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将宣布退休。从不惑之年开始创业,柳传志常说想做一个退休的快乐老头,但几欲退隐,而又几度出山,柳传志每次似乎都是身不由己的“救火”。然而大部分人都知道,将联想集团交予杨元庆之后,“投资客”柳传志更爱游遍大江南北,成为新产业背后的“金主”。在老柳来看,与联想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12月18日,联想控股官宣,联想集团创始人、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宣布退休,联想控股将交棒给联想控股高级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宁旻为首的年轻管理团队。

同时,联想控股执行董事宁旻正式担任董事长,这个常年低调的“老联想”接任,让人颇有些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感觉。

据悉,关于现年75岁的柳传志即将退休的消息早有风声。2019年9月,柳传志卸任联想控股(天津)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还注销了旗下多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职务。柳传志“退休”计划似乎也已进入倒计时。

柳传志的称号很多,IT企业教父、PC教父等等。不过这些年来,柳传志可能更像一个“资本家”和“退休老人”。而与柳传志对联想系的未来莫不关心相互呼应, 联想集团联想控股近年的角色,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科技一哥,已然物是人非。

//“退休多年”的商圈领袖//

柳传志在7月份的采访时表示,他最理想的状态是担任联想的名誉董事长,只看最后的结果。“那才是一个老头真正该做的事。”

2004年,柳传志第一次辞掉联想集团董事长一职,2009年9月,由于联想集团首次出现亏损,集团内部也出现矛盾,柳传志重新出任联想集团董事长,帮助公司渡过了最艰难时期。“联想如果有事需要我出来,我会坚决出来,这种准备随时都有”,柳传志当时如此表态。

两年后当联想PC重新驶入快车道,柳传志再度选择了从联想集团隐退,专心做联想控股。2012年他让出了联想控股总裁头衔,但他依然是联想控股董事长。

在江湖上,柳传志一直是一众企业家的精神领袖,马云、王石、史玉柱等后起之秀都得到过柳传志的提携,王健林见了都要叫一声"老大哥"。柳传志也被称作“商业领袖”。中国最神秘最顶级的资本家联盟俱乐部泰山会,就是柳传志一手创办的,同时他也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主席。在2015年以泰山会底子创办的湖畔大学里面,他也有着重要的地位。

即使在专注联想控股时,他也希望“受人尊敬、值得信赖”。在联想控股官方网站上,柳传志有一段致辞写道——我们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努力实现“产业报国”的心愿,希望做一个“值得信赖并受人尊重”的公司,希望在“多个行业拥有领先企业”,还希望能够有“国际影响力”。

柳传志也应该是极其爱惜名誉的。

泰山会,以泰山取名便寓意着“五岳至尊”,代表柳传志对中国企业家的觊觎。一段趣事是,曾经有人污蔑湖畔大学是“东林党”,是一小帮人聚在一起乱搞。柳传志便公开发文,严厉驳斥这种说法。

2018年5月,5G投票事件被旧事重提后,联想站在了舆论风口上。74岁的柳传志拍案而起,他与杨元庆等联合发布声明:“联想不能容许有人泼脏水,甚至冠以“卖国”的帽子”。

柳传志一直强调“看人”和用人。“看”中的人有杨元庆、郭为、孙宏斌、贾跃亭、史玉柱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也在柳传志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柳传志着力提携的晚辈史玉柱曾面临巨人大厦烂尾无力回天、巨人电脑因非法预装微软公司软件而被起诉之时,泰山会会员段永基向史玉柱伸手援助,支持其依靠脑白金翻身。等到市场饱和,脑白金灵光不再时,史玉柱又在柳传志的泰山会里找到了接盘侠,把保健品业务卖给了四通。

而最为人所熟知的乐视贾跃亭,也是被柳传志推荐加入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不过2017年乐视危机发生后贾跃亭直接跑路去美国了,留下一个“下周回国”的梗,这可能也伤透了柳传志的心。当然,孙宏斌当年的牢狱之灾或许也是看走了眼。杨元庆的联想手机业务也未见起色。

2004年联想集团收购IBM PC后,成为全球第三大PC厂商,并成为一家跨国公司之后。柳传志对于联想集团,或许真的只想当一个看结果的名誉董事长。因为他的心思放在了投资业务上。

有记者采访他关于收购IBM PC未来之路,他会突然开始大谈特谈起他的投资业务。他会说联想投资筹集了几期基金,总金额多少亿美元,一共投资了多少家公司。中国玻璃、先声药业在海外成功上市状况;卓越网出售给亚马逊赚了多少。2013年,联想电脑成为全球最大的PC生产厂商,那一年,柳传志在与褚时健惺惺相惜,为旗下的“佳沃”蓝莓高调站台,变身“农民”柳传志。

近年来,这位年近七旬的长者,常常说自己最想做的是“一个快乐的老头”。但只是和圈子里的人打打高尔夫球,参加参加一年两次的联谊活动,或者在“商界春晚”说段相声。这些也许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快乐。

//投资客//

“我们自己出身也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在成长过程中由于没有资金而吃了很多亏,走了一条比较长的迂回路线——贸工技。”1990年左右正是联想高速发展的时期,但当时的柳传志或许是不快乐的。“当时,我们的财务成本重得不得了,联想20万元起家以后,完全是靠利润来滚动发展,真的是很困难。”

从2001年,56岁的柳传志把公司一拆为二,分别交给35岁的杨元庆和37岁的郭为,而他带着自己的思考进入了投资领域,成立了联想投资(后改名为君联投资)。

为什么在2001年呢?市场有很多猜测,有说联想集团发展已经平稳,也有说需要更多资金来创新,更有甚者说是因为2001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如国际上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寒冬蔓延,9.11的恐怖袭击引发了美国漫长的反恐战争,为了联想集团的能长远活下去,必须居安思危。柳传志曾说过,他会为十个瓶子留十一个盖。

2003年柳传志成立了弘毅投资。而从弘毅这两个就可以看出柳传志对于投资领域的重视。据报道,在柳传志办公室最醒目的地方,一直悬挂着书法泰斗沈鹏先生所写的两个大字“弘毅”,他的很多照片也都用这两个字作为拍摄背景。君联和弘毅投资了如科大讯飞中联重科锦江股份等企业,后来证明也是收获颇丰。

当然,他也有失利。如当初涉足的地产领域企业在2016年卖给了“叛徒”孙宏斌。柳传志也切入过互联网业务,做起了FM365网站,但最终被战略放弃了。也因此2004年年初,联想二十周年之际,联想集团进行了首次大规模裁员,一名联想员工写下了《公司不是家》。

不过,柳传志在投资领域是总体很成功的。从天使、VC到PE,从财务投资到战略投资。柳传志就这样从一个企业领袖,变成了一个投资客。2013年他在企业家团体内部提出“在商言商”,迅速引起社会的广泛讨论。而在公众心目中,他的中国企业家领袖的形象似乎也变成一个“商人”。

柳传志一直在涉足新的领域,但他或许一直没有变。不论是“贸工技”还是“做大”道路。2015年6月29日,联想控股在港交所的上市,柳传志亲手为联想控股敲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柳传志将这称为他的“收官之作”。不过,从那以后,柳传志更是疯狂玩金融。布局保险中介、支付软件、社区电商、银行等金融企业。柳传志曾透露,力争把把金融作为IT业务之外的新支柱。

幸运的是,他做到了。投资业务做得风生水起,君联资本、弘毅投资和联想之星已成为中国投资行业的知名品牌。联想控股已囊括了银行、券商、信托、保险等各类金融牌照,其投资标的涵盖医药、出行、地产等多个板块,联想控股俨然成为了一家大型金融控股平台。

现在,柳传志常提起的一组数据是联想控股旗下的君联和弘毅一共投了几百家家企业,联想之星投了几百家,在内地和香港上市的有多少家。

//长袖善舞的接班人//

在早年就排除了“子(女)承父位”可能性后,接班人宁旻对于比杨元庆、郭为、朱立南等商圈来说依然让人感到有些陌生。

宁旻出身金融专业,于1991年加盟联想,根据介绍,其长期担任联想控股的执委会成员和首席财务官,全面负责公司的财务与资金、风控与审计,以及资本市场和公共关系等相关工作。

具体来说,宁旻的工作,包括匹配联想战略所需要的财务需求,并根据联想整体现金安排,匹配君联资本、弘毅投资、联想之星各期基金不同的投入。除此之外,宁旻是联想系PE一大部分项目的跟投者,并最后实现了联想控股的整体上市。

由于金融投资在联想控股体系的角色日益重要,把持现金,相当于把持整个“联想系”的方针与方向。在联想体系中,“五大少帅”的摊子大多都有宁旻一部分,有人称他是联想大管家。但更重要的是,宁旻是联想控股上市的操盘手。在联想官方的介绍中,宁旻“资本运作等方面业绩突出,包括领导完成了联想控股上市和H股全流通首家试点企业等工作”。

柳传志选接班人,在4年前已埋下伏笔。

2015年联想控股成功上市,死命想退休的柳传志则已然开始物色“太子”。柳传志介绍,他和朱立南在考虑新董事长人选时,前后也比较了一些人,甚至公司外部人选都有过考虑,经过长时间筛选,综合所有要素,最后认为“宁旻是最合适的董事长人选”。

而真正奠定宁旻地位的,也可能在宁旻开始担任柳传志助理的时候,柳传志说宁旻是一个“嘴严,不会仗势欺人,不会以权谋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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