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上最神奇的公司之一，曾号称“可能永远不会盈利”的百济神州，竟然快要翻身了。
2月26日晚，百济神州在A股、港股和美股同时发布了2023年财务数据，公司总收入达到174亿元，经营性亏损收窄33%，实际扣非净亏损为96.8亿元。
这份报表要是放在其他公司，估计董秘都要连夜处理舆论危机了。但在百济神州，却是不多见的好消息：营收同比增长73%，净亏损几乎下降到2019年商业化前夜时候的水平。如果维持这样的趋势，百济神州的高营收增长和平稳的成本增加之间的剪刀差会越来越小，
▌极有可能在2024年实现盈利
百济神州做的事情其他企业真的学不来，只能算时代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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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济神州2023年基本实现了中美两地的收入一边一半，而且过去一年里美国市场的比例在快速增加。
这是不少国内biotech梦寐以求的销售格局。
2023年，随着中国出海品种逐渐增多，中美药价的巨大差距让不少国内药企酸得很。可以很明显看到的是，去年下半年开始有关“创新药进院难”的讨论逐渐被争取“创新药定价自主权”所取代。
不少biotech认为，大凡中国药价能高一点，自己就能挺过创新药寒冬。
令行业没想到的是，国家医保局在去年12月突然放开门户，表示只要企业自认为产品足够具备创新性，定价可以放宽，而且最多5年都可以不来跟你砍价。当然前提是不进医保。
官方态度很明确：如果药品真的有创新性，美国可以卖高价，中国同样也可以卖高价。
难题抛给了中国的创新药企。可以看到，定价新政出台之后，资本市场医药板块并没有太大的动静。上一个十年里，医药创新从夹缝中生存到遍地能捡钱，经历了一轮泡沫繁荣。这个行业的参与者都清楚，
▌中国有几个创新药配享这红利？
百济神州诞生在一个可以摸石头而不用过河的美好年代。如果不是花大代价做头对头试验、组建美国销售队伍，光是融资拿到的700亿肯定是吃不完喝不完的。要是再买点英伟达、日经225ETF之类，实现股东回报也不在话下，绝不会遭来那么多的口诛笔伐。
但是百济神州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当年公司认准了明星药物伊布替尼并不太完美，BTK抑制剂这个品种还有提升的空间，就决定放手一试。
从立项到2023年泽布替尼销售额超过13亿美元、跨入blockbuster序列，百济神州用了12年时间、花了几百亿元人民币，只为了证明了当年自己的猜想。
如今的泽布替尼已经站到了此前中国产药物从未达到过的高度。回望那些走过的路、烧过的钱，还有哪家中国biotech会有这样的勇气？或者说，市场和资本还会给谁这样的机会？
应当看到，泽布替尼距离登上全球药品销售百强榜尚且还有不小的差距，现在充其量是拿到了仰望星辰大海的门票而已。
何时会有第二个blockbuster，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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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济神州看似每招每式都耍得大开大合，让不少人觉得这家公司破绽实在太多，一击必倒。没想到这些年打下来才发现，反倒是百济神州中路守得最紧。
biotech就像小时候做的奥数题：一个大水池一边开着水龙头，一边排着水，问什么时候能灌满池子。外界看到的百济神州，只是一边灌水一边排水的荒谬景象，
▌从未想象过水池最终装满的样子
2023年，中国创新药企最大的变化就是降成本。无论是被舆论津津乐道的BD热潮，还是一些企业默默地砍管线，其实都是在销售和研发两端降低成本。闷头搞了多年“创新”的biotech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支撑两线作战。
百济没有管这些，不仅研发在继续增加投入，销售费用增长也不低。但可以明显看出，营业收入增加近75%，各项成本增加13%。被诟病的开支过大问题正在随着营收的快速增加而被逐渐摊销掉。
过去6年里，百济神州的经营成本增速逐年降低。百济的研发支出一直保持在高位，几乎没有停止过烧钱。经营成本增速放缓的关键是销售费用增量减少。在美国从零启动打造销售团队，要花费的代价可想而知。如今，百济全球销售格局基本形成，费用增量逐步减少在情理之中。
如果维持这样的趋势，只要2024年百济营收增长达到40%以上，也就是年收入超过35亿美元，就可能实现全面盈利。
年收入35亿美元几乎达到了中国工业型医药企业年收入的天花板，而且百济神州还会有烧钱“炼”出来的新药逐步上市，收入的上限还有可能进一步提高。
在那个放水的奥数题里，池子最终能不能装满，众位biotech老板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或许有的人只想浑水摸鱼，压根没想过等到水池装满那一天。
百济神州的第一缸水眼看就能有装满的趋势，过去十年里，百济贯彻fast follow模式取得了成功，但很明显近几年能follow到的品种越来越少了，first in class又不是那么容易出。
未来的百济神州还能靠什么更进一步？这个问题是该好好思考的。
时势造英雄。如果未来有一天百济神州真的泯然众人了，或许还不是什么大事。最该担心的是我们当前的医药创新环境，可能根本容不下第二个百济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