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监会、交易所近期持续依法依规重拳打击各类财务造假行为。2月26日，ST摩登公告收到《行政处罚事前告知书》，公司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一案的调查结果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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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计罚没1120万元，独董难逃责任
广东证监局调查发现，ST摩登（002656.SZ）的2021年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主要涉及存货和股权投资。
一方面，公司旗下的澳门巴黎人3500 MODERNAVENUE商铺（以下简称：澳门3500商铺）在2021年上半年采购了8429.95万澳门元的服饰、箱包等货物，并计入存货科目。ST摩登在编制2021年年报时对上述存货执行减值测试，但在测试中对预计销售折扣率与预计销售费用率等关键参数选取错误，高估该批存货的可变现净值，少提资产减值损失并多计净利润2476.42万澳门元，折合人民币约1996.49万元，占公司2021年披露净利润绝对值的96.37%。
另一方面，公司在2021年5月设立孙公司佛山泰源壹号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泰源壹号），6月即通过泰源壹号向南京嘉远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嘉远新能源）增资2.4亿元，增资后持有嘉远新能源16.7%的股权，并将相关股权计入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其他综合收益的金融资产。
其后，嘉远新能源与ST摩登、泰源壹号就提供生产经营、财务资料等发生纠纷。2021年10月，因嘉远新能源迟迟未提供董事会决议、监事会决议、经营方案及决策情况、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审计报告等资料，ST摩登以泰源壹号的名义委托律师向法院提起股东知情权诉讼。
2022年5月、7月，ST摩登陆续从嘉远新能源处获取了包括销售台账、重要账务明细在内的相关材料，显示嘉远新能源相关产品实际销售量与投资时预测销售量差异巨大，实际经营情况远未达预测。基于上述情况，ST摩登应对相应股权价值进行调整，按规定及时披露重大损失情况，但公司迟至2023年6月30日才披露相关差错更正公告。
经评估，ST摩登持有的嘉远新能源股权公允价值在2021年12月31日时点为8154.61万元，对应需调减前期已披露的2021年年度报告净资产15845.39万元，占2021年度披露净资产的21.07%。
此外，ST摩登还存在未按期披露2022年年度报告的情况。公司2022年年报的披露日期为2023年6月30日，超出上市公司年报的法定披露期限。
广东证监局认为，林毅超作为ST摩登时任董事长、总经理、代财务总监，是对公司上述全部违法行为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时任董事、副总经理魏勇，时任董事、副总经理、董事会秘书翁文芳，以及时任独立董事陈凯敏为其他直接责任人员。
值得一提的是，上市公司财务造假案牵连独董的情形并不多见。广东证监局认为，陈凯敏作为公司审计委员会召集人，系会计专业人士，对存货减值事项理应保持更高的注意义务，但未主动调查、获取决策所需的资料和文件，未勤勉尽责。
综合考虑本案ST摩登违法事项较多，多记净利润占比较高，但虚假记载事项影响时间不足2年且已更正，未按期披露年报持续未超过2个月，以及在调查中能够积极配合开展调查询问并提供调查所需材料等因素，广东证监局拟决定对ST摩登处以580万元罚款，并对林毅超、魏勇、翁文芳、陈凯敏分别处以260万元、130万元、100万元、50万元罚款。
对外投资频失利，财报连续两年被“非标”
公开资料显示，ST摩登的主要业务为自有品牌“卡奴迪路”（CANUDILO）高级男装的研发设计、组织外包生产、品牌推广和终端销售，以及国际一二线服装品牌的代理业务。
ST摩登于2012年2月起在深交所上市交易，由于控股股东广州瑞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林永飞违反规定程序以上市公司及子公司名义提供担保，公司股票交易自2020年1月起被实行其他风险警示，股票简称由“摩登大道”变更为“ST摩登”。
基于上述担保事项，公司2019年计提预计负债和营业外支出约2.49亿元，加之对应收账款、其他应收款、存货、无形资产、商誉等资产共计提减值准备11.85亿元，公司当期业绩出现巨亏。
也是从2019年起，公司营业收入开始走下坡，规模从超过10亿元一路缩水至2022年的2.30亿元，2023年前三季度共实现2.15亿元，同比回升26.59%。
公司收入急剧下滑一方面归因于主营服装业务萎缩，另一方面则是互联网业务的被迫关停。2017年，ST摩登完成对武汉悦然心动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悦然心动）100%股权的收购，新增移动互联网应用产品（APP）业务。2018年、2019年，ST摩登的互联网产品收入分别为3.75亿元、3.65亿元，占公司各期营业收入的比重超过20%。
但相较于投资嘉远新能源失利，悦然心动的失控要更为糟糕。据悉，悦然心动在并入上市公司以后仍由原管理团队负责具体经营，因其业绩急剧下滑、亏损不断亏大，ST摩登在2021年4月拟启动对悦然心动的专项审计，但原管理团队拒绝移交财务专用章、合同专用章、银行预留印鉴、Ukey及密码、部分子公司营业执照、业务合同、人事档案、服务器权限等重要资料，并遣散大部分员工，采取封闭办公场所、停止经营活动等方式对抗资料交接及调查。截至2020年，ST摩登对收购悦然心动形成的4.09亿元商誉已全额计提减值准备。
而在2021年、2022年业绩连续亏损的情况下，公司预计2023年亏损规模进一步扩大，归母净利润为-10572万元至-7048万元。由于尚未收回澳门国际银行广州分行诉讼款项，公司计提信用减值损失约4700万元。
从2021年起，公司财务报告已连续两年被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形成保留意见的基础正是嘉远新能源投资事项和澳门3500商铺存货事项。
值得注意的是，ST摩登在2023年6月的会计差错更正公告中，对澳门存货补计提跌价准备1848.35万元，调增资产减值损失1877.70万元，与广东证监局确认的金额存在差距。
根据中喜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出具的2022年度财务报告非标意见专项说明，虽然会计师对澳门3500商铺采购涉及的部分供应商进行了函证、访谈、分析性复核等审计程序，但由于关键审计证据的缺失，会计师无法判断该事项商业交易的合理性及商品价格的公允性。同时，尽管公司管理层已对该商品计提存货跌价准备，但会计师无法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以判断财务报表的存货期初、期末余额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