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辉事件启示录:不必凡事都区分“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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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里的这句话,大家估计在很多场景里听过,最多的一个场景是家庭关系当中,比如说总是会有人告诫大家:

家里不是讲道理的场所,不要凡事区分对错。

我一向对这种价值观是不大赞成的,更倡导的价值观是:

凡事多讲讲道理,区分对错,沟通成本会降低很多。

但赞成者其实很少,直到有一天我读到李笑来的一个观点:

我在很多场合都说过,我和老婆二十多年没有吵过架,这事儿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如何做到的呢?其实啊,不是如何做到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如此的。因为我很认真地想过“择偶标准”这事儿。经过反复探究“什么更重要?”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对方是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

在我看来这是唯一最重要的因素 —— 因为这一条满足之后,几乎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不是吗?而后来,一不小心遇到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却竟然还是个“能讲道理”的女生,那就直接在一起了呗!只一刀,终生幸福。

但这一段以及这个观点,很难传播广泛,因为很容易被界定为直男才这样。

不过东方甄选这事,真让我觉得,如果都是纠结于“对错”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搞,咱们从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这个独特角度去尝试剖析一下董宇辉或东方甄选这个事件:

01

咱先剖析小编的心理与行为:

小编大概率也是一个有点才华的人,觉得作为一个ip,本身的创作能力很重要,认为“代笔”、“枪手”这种事情“不正确”,“代笔”、“枪手”作为传统写作者或者在传统语境里,确实是挺让人讨厌的,至少不是怎么光彩的事儿。

小编的道德感超级强,大有愤愤不平董宇辉的粉丝们怎么能够把别人的劳动成果视为都是董宇辉自己的呢,这种事怎么可以忍呢,于是决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告知大众“真相”。

哪知道大众的“底线”已经沦为,谁写的不重要,咱家宇辉更重要,并且把这比作“领导讲话,秘书出来说稿子是我写”肯定不对这样的类比。

问题是领导把秘书讲话视为自己的,事实本身也确实不正确呀,”秘书不能出来说“这是权力扭曲下畸形的产物,并不代表以前的潜规则就正确呀。

于是小编第一次干上了,要捍卫“真相”,认为说出“真相”更正确。

后面当董宇辉说小编胡回复时,小编更不可忍,觉得自己说的就是事实,而且是正确的事实,一点都没有胡回复,于是甩出一堆细节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小编大概率年龄不大,并没有被社会世俗污染,难得的赤诚、较真,认死理(什么是正确的),哪知道捅的是马蜂窝。

多说一句,其实一直没有披露对小编的处理,比如说开除小编之类的,原因或许开除小编面临一些困境——代笔这种事,作为传统写作者一直是挺讨厌的,新东方作为文人聚集地,大家多少还是有点羞耻感的,确实不是自己写的要承认——承认创作者的劳动成果说出这件事的事实本身没有错,错在不应该公开说——于是也就只能批评他缺乏职业精神。

大概率内部以后会对文案创作者以某种更好的方式肯定其付出,要么给名,要么给利。

关于自媒体时代的写作,确实ip也好、名人也好,越来越没有羞耻感,现在市面上出版的很多书,不是自己写的太多了,ip创作者的内容,脚本不是自己的也太多了,要么是团队的作品,要么完全是写手或员工的作品,要么纯粹引用他人的话认为前面加个某某说就行了。

比如说前段时间小马宋视频中几乎全文引用李笑来的话,删掉了李笑来的出处,被李笑来发现了,可道歉时也就道歉”没有引用来源“,而没有反思作为创作者,自己的创造力呢,咋能一条视频内容全是别人说的话呢,完全没有文人的羞耻感,没有反思真正的创作者应该怎么创作,道歉没道歉到点子上,结果还被网民表扬道歉很真诚。

02

再说说东方小孙:

东方小孙,大概率觉得小编说的的确也是正确的“事实”,于是没有去纠偏小编。

这里还需要交代一个背景,企业文化的背景,新东方更多是由一批文人组成的,它长期以来吸引有才华的文化人除了待遇以外,很大的一个因素是企业文化中的——“独立人格”、“坦诚”、“尊重”这些关键词。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员工们自由表达的氛围是有的,他们也很看重自我表达的权利,所以你能看到老一代新东方的公开演讲中,各种相互之间调侃,甚至是挖苦。

这实际上在中国企业中并不常见,你很少看到一个创始人经常自嘲,以及经常被他人嘲。

这本身是一种宽松的企业文化下才有的一个现象和亮点,但很容易被宫斗剧看多了、或者一批成熟的人视为——看啊,这句句挖坑,是背后有不满、有斗争。

小孙大概认为——小编说的本身就是“事实”,并没有说错,说的事实都对,董宇辉自己也承认的,你们这帮粉丝们咋就揪着不放呢?

以及东方甄选也并没有多么亏待董宇辉,于是东方小孙就要说他所知道的正确的事实,为了证明东方甄选的正确性,和网友较真,于是说了董的工资。

哪知道捅了更大的马蜂窝。

03

再说说老俞:

俞敏洪其实也在和网友们“较真”。

比如说他道歉后提及了——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到平台上来破坏我们的氛围和环境,发表各种骂骂咧咧的极端言论,甚至组成小团队,用恶劣的谩骂和语言不断刷屏,对于这样没有底线的言行,我们是坚决抵制的。然后“教育”网民们应该怎么做,以及希望大家多多包涵,给予大家成长空间。

其实道歉后,这两大段话完全可以不用说,要知道,这两段道歉,触犯了两个网络舆论中的“热梗”——

一是扣“别有用心”这个帽子,这个帽子在过去二十年的网络舆论中,经常是政府用来给群体性事件中的一些人的行为扣帽子用的,频率仅次于“情绪稳定”,一看到这样的词大家就作呕,想反抽过去,你说谁呢?

二是上一次因为道歉时说员工还小,希望大家给到成长空间的企业,被全网回怼的企业,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企业可以示弱,但不建议对网民提要求,说我们自己错了就行,宽不宽容是网友自己的事情。

老俞之所以道歉完后还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老俞觉得网友不够理性,网民们有错,在错误解读各种言论和行为。

董宇辉回归的那一次,老俞也说了太多的话,其实也并非必要,老俞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也是为了证明一些事情背后逻辑的正确性,不想被误解为是网民以为的那样——董和孙有矛盾二选一、董谈条件啦等等,于是啰嗦了特别多,纠结于结果背后的“对错”,正确性。

04

总结一下:

从几个人的个性、性格、心理、行为上剖析,这件事其实可以简化为——三个或四个偏较真甚至有点偏执人格类型的当事人在抠事实细节,都特别在乎事实本身怎么样,特别在乎“对错”,都或属于“自我”(ego)很强,或道德感强,或挺刚性的人,都认为其中一方(包括粉丝)说的不严谨、行为有偏颇、有瑕疵,想去纠正对方而导致的踩踏性事件。

说话的时候没考虑围观群众那么多,都是先聊事实,聊事实本身的正确与否,区分事实本身的对错与否。

里面但凡换个其他人格类型的人,哈哈哈哈一下,不那么较真、不那么敏感,事情就会在某个环节断掉,可能就过去了,就没那么多事,也可以说是人格类型相互不兼容推动了事态的进展。

新东方的老师们大多是同一种类型,所以才有那么多小范围的相互耿直、相互挖苦,只是以前面向的是非大众,没啥问题,现在面对的是网民,就不可控了。

如果你是企业老板,在团队里配置不同个性的人很重要,尽量让吵架一开始就吵不起来,比如说团队里不要全是老虎型的人,不要全是猫头鹰型的人,也不要全是孔雀型的人,相互搭配兼容很重要,比事后费很多劲善后更重要。

脑科学研究也表明,人类大脑有多个默认装置,遇到问题很容易自动去找原因、自动去纠结对错,以及自动去进行归类等等,都属于人类进化过程中留下的缺陷或不完美,纠结于“对错”真的不一定就“对”,至少在东方甄选这件事上值得反思。

如果你是团队的管理者,很多时候,自我觉知到一些事情上,自己是否在区分对错很重要,时刻牢记目标比对错更重要,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会发现,管理过程中自己会轻松很多,多放过自己很重要。(这个我之前的文章《成人的世界里只有”合作“两字》、《你要的是目标,还是对错》中提及过一些)

不过古人还有很多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说明要放弃“对错”真的挺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冲动、吵吵闹闹。

你更赞成哪一种处事方式呢?

不过在面临选择时,先时刻告知或觉知自己:你是有选择权的,很重要。

嗯,就先说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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