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5000公里,我看到了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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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如果不去,就会停留在主流价值观的想象中。

书籍影视虽然可以形成一部分认知,但所述有限,角度因人而异,百闻不如一见。

以上是巴厘岛带给我的认识。

一直以来,巴厘岛不在我的国外旅行愿望清单中,我想去日本,去京都泡温泉看红叶,领略秋叶之静美;想去土耳其,去伊斯坦布尔金角湾旁的屋顶喝咖啡看日落,感受亚洲大陆和欧洲大陆的交汇;想去荷兰、法国,沿着梵高的生活轨迹走一走,看梵高、维米尔、伦勃朗、莫奈的作品;想去德国,在安联球场支持穆勒;想去纽约,穿梭在美剧、美国电影的场景里……

巴厘岛,没去之前,我对它的印象是阳光海浪沙滩和明星们的结婚胜地——杨幂刘恺威、刘诗诗吴奇隆、林心如霍建华、包贝尔包文婧都选在这里办婚礼。风光秀丽的海岛很多,明星扎堆结婚的景点稍显平庸,靠景色为生的地方不够吸引我。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带有偏见。

对游客而言,巴厘岛只是旅程一站,看到的是景色风光,好与不好是当时的体验,离开后就无所谓了;对巴厘人,这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制造游客喜欢的工艺品,提供游客所需的服务,联结游客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游客关心巴厘岛美不美,好不好玩;如果把视线放宽一点,转移到当地人身上,这里的历史、人文、风俗是更大的宝库。

一、赤道以南

巴厘岛位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以东,赤道以南,地处大洋洲与亚洲的交界。从北京出发,往南飞5000多公里到达巴厘岛。这里离澳洲近,大约两小时飞机能到达澳大利亚东北部城市达尔文。6月是澳洲的冬天,来巴厘岛最多的游客是澳大利亚人,其次是中国人。

图:北京到巴厘岛的距离,来源:谷歌地图

这个遥远小岛在中国拥有很高知名度得益于观光业。早在荷兰统治期间,巴厘岛就有度假酒店。维基百科资料显示,巴厘岛旅游业从上个世纪70年代伍拉·赖国际机场启用后大规模发展,印尼、新加坡、日韩、欧洲商人蜂拥而至,在岛上开发了大大小小度假酒店。Booking显示,这个面积5630平方公里的小岛有9981家酒店,591家五星级酒店,有人评价巴厘岛是“一流的酒店,二流的海滩,三流的景点。”

巴厘岛面积约为1/3个北京,人口300多万,地形东高西低,北部有火山、丘陵,南部有平原,已开发海滩和景点多数集中在西南和南部。海拔3000多米的阿贡火山是全岛最高峰,还在飞机上我就远远望到了这座山——茫茫云海中,除了所坐的飞机就只有一座山顶与我对视,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冥冥之中的约定。

和普通山峰不同,火山是更加标准的锥形,因为喷发,顶点仿佛被削去了一样,一道道深色的火山灰自上而下形成沟壑,一座山像一块疤。

岛上唯一的机场坐落在海边,它以巴厘岛的民族英雄命名,全名用印尼语表示是Bandar Udara Internasional Ngurah Rai,中文一般称伍拉·赖机场或者登巴萨机场,是印尼第三大机场。机场面积不大,一部分是填海建造。我们乘坐的飞机临近降落时在海面拐了个大弯,300、400百米高度时仍在海面,与陆地颇有距离,落地滑行时间比起首都机场短得多。海岛果然不一样,这是我对巴厘岛的第一印象。

图:落日下伍拉·赖国际机场飞机进港, 摄影:倩倩

二、旧神之地

在巴厘岛,很容易被充满神秘色彩的宗教氛围吸引。气势恢宏的善恶门和神庙、色彩斑斓的纱笼,围着黑白格纱笼的神像和树,编织棕榈叶盛放的祭祀品,让人心生敬畏又充满好奇。善恶门象征一座火山从中劈开,形成一道窄门,传说善良的人可以从中通过,邪恶者通过时火山会合上,把他夹在门中间。

图:善恶门和穿纱笼的神像,拍摄:田雨

在国内,宗教活动主要围绕在宗教建筑、特定地点附近。在巴厘岛,宗教无处不在,信仰不止是仪式,更是日常。巴厘岛有1.5万个寺庙,到处都有四方顶的神庙、火山石雕刻的神龛和穿着纱笼的神像,一些参天大树也会被围上纱笼,似是万物有灵。织物穿在石像上,日晒雨淋却干净整洁,我猜是信徒们常常更换。巴厘人把很多时间花在宗教中,他们不停地用棕榈叶编织盛着鸡蛋花、焚香等的祭祀品,摆放在摊位、商铺、路边、海滩、神像周围,一天更换几次。

巴厘人主要信仰印度教,印度教被称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宗教”,其教义经典《吠陀经》成书于公元前1500年,比佛教起源早600年,比基督教早1600年,比伊斯兰教早2000年。公元7世纪到8世纪,印度尼西亚受海洋贸易和阿拉伯商人影响,沿海地区开始信仰伊斯兰教。随着伊斯兰化进程加快,原本的印度教信仰逐步在印度尼西亚丧失影响力,目前印尼是全世界最大的穆斯林国家。

在一片伊斯兰教的汪洋大海中,巴厘岛是少有的“旧神之地”,岛上接近90%的居民信奉本土化的巴厘印度教,崇拜印度教梵神、太阳神、火山神、海洋神、稻母神和原始精灵。

图:巴厘岛海神庙。当潮水上涨,海神庙与陆地失去连接,无法通行。被海水包围的神庙下方有一处淡水泉,有到访者,长老会取几滴泉水洒在访客头上,粘三粒生糯米在额头,以示祝福。拍摄:田雨

拥有古老信仰的巴厘岛是被眷顾的。海洋和火山塑造巴厘岛,海洋带来丰富的水产资源,火山喷发形成肥沃的土壤。巴厘岛人靠海可以捕鱼,海里有丰富的鱼、虾、蟹,贝壳;靠山可以种咖啡、烟草和热带水果;梯田、河流附近平原可以种三季水稻,岛上居民养猪、养牛、养鸡,养鸭。长久以来,这里自给自足、社会安定。

三、时空交错

早晨起来,去沙滩沿着海岸线跑步,涛声阵阵,有人遛狗,有孩子在海边堆沙丘、放风筝,有渔船踏浪归来,当地人热情地迎接,如果鱼很多,他没准会冲你招手:“come here and help,we can give you one fish.”

上午,女朋友想去传统市场转一转,你们看中了精美的木雕、蜡染桌布、沙子和贝壳做的装饰画,和老板一番砍价后,用心仪的价格买到。你们在堆满榴莲、释迦果、芒果、山竹、红毛丹、木瓜的水果摊流连忘返。

下午,找一处有躺椅的海滩,带上冲浪板,找浪、划水、起身、前进,和大海几番搏斗之后,你来到躺椅处,女朋友放下手里的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给你擦头发,你给她一个吻,然后躺着,喝了一会儿椰子汁,起身继续往大海走去。

夕阳落下,你们找一处购物中心吃饭,在盛产香料的印尼,印尼炒饭和猪排最合你们的胃口。吃完饭,你们商议做个巴厘精油SPA再回酒店。

天气有时不适合冲浪,你们可以探访巴厘岛的风景名胜,在南端的乌鲁瓦图寺,西边的海神庙,中部的梯田,圣泉寺、乌布皇宫,东部的天空之门,拍美美的照片。

图:Bali Swing 摄影:田雨

如果想要感受更纯粹的海岛景观,你们也可以坐船出海,去蓝梦岛、佩尼达岛,这里污染小,海水蓝,开发程度低,可以浮潜,但交通非常不便。

以上是我对巴厘岛假日的总结。在巴厘岛,网速慢、上菜慢、服务慢,时间也变得很慢,一天不需要完成太多事。躺在远离北京5000公里的沙滩,城市的喧嚣、过往的回忆、名利的追逐、生活的压力全都离你远去,只有奔流的海浪无穷无尽冲上岸又退回海。

图:蓝梦岛 摄影:隋少

生活在城市,我们接触到虚拟的东西多,实在的东西少,同质化的东西多,差异化的东西少。电商、快递、外卖、社交网络、游戏让我们足不出户可以吃、可以穿、可以交流、可以工作、可以娱乐;互联网连接一切,让我们高效运转。但时间久了,意义在消解,客观变成符号,花钱是一串数字,挣钱也是一串数字,人变成了促进互联网世界商品流动的一个环节,一个符号。透过互联网,我们看起来无所不知,其实视野越来越局促,因为看到的是抽象的符号。

旅行是偶尔打开的一扇窗,看到虚拟的、城市的以外的事物。它强行把你拉到别人的家园:“哦!原来世界上有人这样生活!原来这样也可以生活!”

附:巴厘岛旅游攻略

1、酒店:巴厘岛旅游业发展早,十分成熟,配套服务好。酒店密集,五星酒店多。明星们结婚的宝格丽酒店5000多一晚,阿雅娜酒店2000多一晚。君悦、凯悦、万豪、洲际1000以上,带泳池、私人海滩、有表演的海边餐厅。

2、冲浪:亚洲最佳冲浪地。巴厘岛地处印度洋,每年4月到9月是印度洋的膨胀期,气压变化、暴风雨咆哮,印度洋海浪不断涌起,与巴厘岛附近的珊瑚相撞,从而产生源源不断、又高又密的海浪,巴厘岛被称为亚洲最佳冲浪地,1.7米到4米高的硬浪遍布全岛20多处海滩,吸引来自全世界的游客。海滩边到处有租冲浪板的商店,里面有经验丰富的冲浪教练,大约2小时400元人民币。

图:找浪的人 摄影:田雨

3、SPA:巴厘岛是SPA发源地,盛产精油,SPA特别放松、特别舒适,2小时200元左右(不像马杀鸡那样感觉被人揍了)

4、目的地:

印度教寺庙:海神庙 Tanah Lot、乌鲁瓦图寺、圣泉寺、巴度尔湖水女神庙

皇宫:乌布皇宫

景观:梯田、蓝梦岛恶魔的眼泪、天空之门

市场:乌布传统市场最出名,其他传统市场也很多,也更便宜

购物中心:家乐福、Bali Collection

活动项目:火山温泉、漂流、滑翔伞、摩托车越野

水上项目:浮潜、冲浪、香蕉船、甜甜圈、飞鱼、海底漫步...

图:草地上打游戏的小男孩 摄影:田雨

5、美食

图:印尼香料,来源:网络。

正餐:印尼炒饭、猪排、西餐、脏鸭餐吃不习惯(有毛、做法介于炸和烤之间),好吃的店可以大众点评。

水果:红心木瓜特别好吃,山竹比国内买到的大一倍,释迦果、番石榴果汁好喝,小榴莲肉少壳大不推荐,冻椰子不如新鲜的好喝。

小吃:烤玉米,因为加入东南亚香料,可以做出与众不同的味道,有咸口和甜口可以选择。

6、交通

巴厘岛交通不便,岛上最宽的道路只有双车道,堵车是正常现象,20公里路程需要花费1-2小时。

巴厘岛几乎没有公共交通,景点之间距离远,可选择包车。7座车10小时的包车费用200元人民币左右(英文司机200,中文司机300,国内旅游网站可以包车)。

如果要打车,可选择正规出租车Blue Bird,不正规的出租车可能中途加价或者把你放在途中。当地可以用Go Jerk叫网约车,支付宝境外打车也可以约车,网约车司机质量参差不齐。

如果去购物中心吃饭,餐厅通常提供接送服务;去做SPA,部分SPA店也提供接送服务。

ONE MORE THING

巴厘岛一方面保留了远离现代世界的质朴与宁静,人与自然的亲密和谐;另一方面,也有与契约精神不符的漫天要价、宰客现象。在巴厘岛,如果不是正规的商场、明码标价的商店,一切都可以砍价,从海滩上的一根烤玉米到市场里的纪念品,成交价格多在3折左右,水果不砍价。

当地人对女性的看法与我们不一样,部分人不认为侵犯女性是有问题的,一两个女性打不过,不要夜间出门。

巴厘岛曾发生过恐怖袭击事件,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