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想请教一下，如果我们的XX-XXXXX也做license-out的话，未来潜在的买家都会是谁啊？”，XX基金科技和创新药分析师小刘在和XX制药一对一沟通的时候问老陈一个问题。
XX制药的董秘老陈被问得有点懵，跑来问自家新药的1期临床数据的有，问各种潜在适应症临床反馈的也有，旁敲侧击问自家项目外包SMO和CDMO公司的也有，甚至模拟被制裁做情景分析的也有。
但是问潜在海外买家的还是第一次。
“您这个问题……确实……问得很好……”，老陈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客套话，“说实话我们不觉得这个很重要，因为只要是头对头做出来更优效，感兴趣的药企自然会来买”
“那您的几个股东方，XXX和XX，有好的大药企资源吗？”
“我们股东肯定是懂行业且有资源的，但是具体什么资源，确实超出我认知范围了，而且license费用都是公允定价，就算是股东方牵头了也不会有各种奇怪的抽屉协议，大药企流程都很正规的……我不确定是否回答了你们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背景是，半导体研究出身的小刘相信，自己只要挖掘到了产业链当中的关键人，那么各种前瞻的业务合作情况自己就能了如指掌。
“这帮搞医药的怎么都这么躺，没有一个去好好挖掘预期差的……”，这是小刘开始兼看创新药和器械时最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当然，老陈不是半导体出身的高管，可能永远理解不了制造业的那些弯弯绕。更不理解这些奇怪的问题是咋来的。
哪怕科学家的脑回路已经够让人头疼了。
“过去这段时间，创新药跌了这么多，您觉得未来行业还有什么积极的因素吗？”，XX基金的基金经理老王开腔问到。
“如果您说的是之前XXXX被美国制裁这件事的话，我的理解是，这个会让市场一部分人对我们的创新药业务模式有一些过度担忧，不过license-out模式现阶段还是可行的，并购也是退而求其次的思路，除此之外我没看到什么特别差的变化”
“不对啊，股票跌了这么多，基本肯定是出问题了，创新药不确定性这么高，你们应该还有雷没爆出来吧？”，老王看着自己还没卖掉的几个海外业务占比高的CXO公司，问到。
刚才老陈还只是被奇怪视角的问题问懵了而已，
现在老陈确定了，这家公募基金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董秘和IR的薪酬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应该算作工伤补偿。
“这位领导，首先，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我们家今年其实是涨的，包括我们行业其他有几个上市公司，应该也是涨的……您可能看错公司，或者看错行业了，我们家名字叫XXXX，代码是XXXXXX，您可以稍微看一眼”
“对，我知道，最近跌了呀，是什么原因呢？”，老王赶紧切换到这家公司的K线图，最近确实有些许回调。
“股价的问题我们确实回答不了，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波动，包括整个医药行业为什么今年走的这么差……但就业务来说，没有什么变化”
“那你们家和XXXX，谁会跌的更多？”
“……这位领导……是这样，XXXX虽然和我们是一个大行业，但是并非完全的竞争对手，我们只是在部分产品正在做一期临床的适应症上有点重叠……友商产品的数据我确实不清楚，您愿意分享的话就太好了”
“你觉得今年几月可以买医药？”，老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卖方已经坐不住想替董秘回答这个问题了。董秘示意让卖方先不着急回答。
“这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下一场在浦西，我看了下外边还在下雨，您这个问题确实是个挺重要的问题，也是我们好几个董秘朋友私下会探讨的问题……首先可能得看海外后续影响会怎样……然后是国内，得看《全链条》怎么落地到一些院内场景的变化……”
老王还想接着问，老陈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目送老陈进电梯之后，老王转头就对身边带老陈来公司做反路演的卖方机构销售吐槽：“感觉这个董秘完全不爱交流啊，而且一个董秘而已，又不是董事长，耍什么大牌？”
“我也觉得，重要的信息一个都不讲，我们好歹也是前十大机构持有者，产业信息也是一问三不知”，小刘也吐槽到。
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老王和小刘，在此刻达成了共识。
这家上市公司完全不爱交流啊。
耍什么大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