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7《耐心的资本》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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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奖得主、“现代经济学之父”加里-贝克在1997年的一家报纸上称,拥有财富可以激励人们投入时间,变得更有耐心。其言外之意就是,贫穷会永久性地腐蚀人的耐心。关于耐心,我想到有本书就叫“耐心的资本”,里面的有些观点可以带来一些借鉴。所谓耐心的资本其实就是长期投资,获取收益,然后重复这个过程。当时的机构经过反复探索和试错,最终还是成功地研究出了新方法,来提供耐心的资本。

以下是摘录:

1、能在长期投资中保持领先地位的基金管理公司,都是擅长指数投资的公司,比如黑石和先锋领航(Vanguard)。指数投资收取的费用非常低,因此除了最优秀的主动基金管理人,指数投资可以超越绝大多数管理人的投资业绩

2、要像所有者一样思考

3、短期业绩的压力、对监督管理层的需求,以及如何识别出最有可能成功的机会,这三个挑战表明了长期投资的战略作用与短期投资是很不同的。积极参与投资管理的长期投资者可能会贡献很多价值。虽然他们不能预测企业是否会成功,但他们可以与自己持股的公司和项 目密切合作。在理想情况下,长期投资者也许能够对投资方向给予正确的引导,并减少(上文提到的)各种不合理的现象。

4、法国政治家乔治·克列孟梭提出的,战争太重要了,不能由将军说了算。

5、随着20世纪八九十年代投资规模的扩大,我们惊讶地发现,投资者一直都在坚持执行最初由劳伦斯·洛克菲勒及其同事为家族办公室制定的投资策略。也就是把一定比例的资产配置到私募资本中,进行评估,获取收益。然后再次重复这个过程。虽然投资规模会增大, 投资的种类也会增多,但这个基本过程是保持不变的。

6、一起共事许多年、有丰富经验的领导和成员,也是有利于长期投资的一个优势。长期投资本质上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过程,共同的经历造就了相同的背景,帮助他们在看似没有正确答案的情况下,做出复杂的投资决策。首席投资官经常会说,对长期投资项目做频繁地估值,结果可能适得其反。他们认为,过于频繁地评估,会导致人们陷入短期投资导向,从而偏离长期投资的目标。例如,公开市场大规模的下跌,会导致按市值计价的投资组合的价值下降。但如果投资者打算持有这些资产数十年呢?他们反而可能希望在此阶段进行买入。对机构投资者而言,却可能在监管和人性的双重压力下采取相反的措施,也就是卖出资产。这种行为最终会破坏整个长期投资的目标:一 个有能力做到的组织能够制定投资策略,并在不确定的时间内长期持有。

7、投资者如何才能有效地评估其业绩表现呢?我们重点介绍四种方法:

·承诺使用长期评估指标。接受并定义一种长期的视角能够帮助设定期望值。举个例子,澳大利亚的主权财富基金——未来基金(Future Fund),决定以10年为周期来评估业绩(尽管基金管理人是按季度来报告业绩)。较长的投资期限,加上跨越6个广泛资产类别的投资策略,使这只基金具有更大的灵活性。该基金报告称,截至2017年3月31日,自基金成立以来的年回报率为7.7%,超过基准回报率目标6.9%。虽然该基金实际上也会报告季度业绩,但通常是放在报告末尾的表格底部里。许多首席投资官也采用了类似的框架,以便让投资委员会关注长期业绩指标。

·关注数量有限但多样化的一系列评估标准。在我们的采访中, 一些专家提到他们会把重点关注的指标限定在一定数量内。并且每个指标都是不同的,因此很难制定一份包含关键评估指标的明确清单。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在每种情况下,投资者决定采用的指标,都要能够提供做决策所必要的信息。不能指导行动的数据带来的不是信息,而是不便。正如一位专家借用爱因斯的话指出的,“(风险指标)应该尽可能简单,但不能太简单”。

·在大方向上正确。如果没有“大体上正确”,那么“精确地犯错”就是一种浪费精力的危险行为。例如,许多投资者在2008年和2009年经历过,尽管风险很难计算,但如果忽视了风险,就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持续且透明地追踪一个大概值,比忽视它,或是花费 过多的精力得到一个精确但有效期短的值,都要更加合适。

·定期停下来,从整体上看问题。这一点强调了批判性、学术性观点的重要性。许多极其成功的长期投资机构及其管理层,通常会定期进行自我评估,停下来思考,是什么情况让它们做出了那些特别成功或失败的投资。例如,这些思考可能包括回顾5个曾经拒绝的最佳投资项目,或者想一想那些最终业绩非常差的基金,当初决定投资它们的理由是什么。不再使用传统指标来评估业绩,从而使得投资者可以对其投资行为有更正确的认识。

8、如果投资委员会和成员要在没有确定评估指标的环境下长期一起工作,就必须建立起高度的信任。那么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员工的任职时间有多长。在长期投资中,大量的人力资产是随时间逐渐积累起来的。在一家基金公司里,如果员工和投资经理之间能建立良好的关系并相互理解,就能产生很好的想法,彼此分享信息。如果一个组织没有稳定的团队,或者缺乏做出可信判断的经验,就不太可能被认为是可信的投资者。同时,互相分享经验也使大家具备了相同的背景,帮助大家进行复杂和主观的投资决策。

9、内在动机是人们出于对活动本身的乐趣来从事这项活动,而不是因为有正式的奖励或压力。外在动机则恰恰相反。很明显,内在动机对投资者来说,是一种强大的激励:在长期投资集团中,许多才华出众的投资经理的薪酬远低于市场水平。但他们依然留了下来,大概是因为他们获得的很多回报是非金钱的。作为人类,我们对能实现更广泛使命的工作,都有着强烈的愿望。因此,许多最善于招聘优秀人才的组织,都会非常强调组织的使命。比如,2006年毕业于耶鲁大学的董事亚历山大·赫瑟林顿(Alexander Hetherington)指出:“如果你对在耶鲁大学投资办公室工作感兴趣,感受到自己和耶鲁之间有真正的联系,并且想为学校做点儿好事,这将会对你很有帮助。”同样地,一些大型加拿大养老基金凭借“加拿大移民”的方式,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养老基金为这些原本在海外主要金融机构工作的人,提供来到加拿大生活的机会,提供追求全球事业的机会,提供使数百万加拿大人的生活和退休发生改变的机会,同时,也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水平。薪酬体系里一个重要却常常被忽视的方面就是,如何让团队与更广泛的使命联系在一起。无论使命是教育还是提供退休保障,共同的目标,都能鼓励人们对一个组织的工作感到自豪并做出承诺。让团队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工作结果,并感受到与其他从事不同工作的人之间的联系,是很有帮助的。一份能够成功留住优秀人才的工作,还具备其他一些特征,包括清晰的晋升路径、激发工作热情的环境,以及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10、通常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是,基金经理恐慌抛售,并立刻改变投资策略。恐慌抛售,指的是基金经理和投资委员会,由于改变了投资策略,而在市场底部大量卖出其持有的投资品种。在金融危机时,这一点尤为明显,当时甚至很多坚持做长期投资多年的投资委员会都放弃了,让成员在次级市场上卖出私募资产。这种做法在接下来的10年里对业绩产生了很大影响,对一些投资者声誉上的负面影响,持续的时间则更长。有长期投资信念的人会说:“它的价值是X,但现在它的价格只有X的一半。”一位真正的长期投资者则会回应说:“那我们多买一些吧。”

11、大量社会心理学和行为经济学的研究都表明,人类有从众心理,并且会过分看重短期信息。这两种特征都会加剧金融泡沫形成,也会加剧泡沫破裂。

12、我们以耶鲁大学捐赠基金的黄金标准开始。这只基金成功的关键要素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它的成功难以复制。如果一定要说耶鲁大学捐赠基金有什么“秘密武器”的话,其实并不在于对各类资产的精确组合,而是在于它清晰的投资理念,以及为了实现目标所采用的严谨而系统的方法。这也正是我们举的第二个例子——丹麦养老基金,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丹麦养老基金没有耶鲁大学捐赠基金的先发优势,也没有优秀的校友可以借鉴经验或监督项目。但它仍然成功了,依靠的是清晰的投资策略,并着重抓住自己有优势的地方,采用系统化的方式来执行投资计划。我们在这里也强调,长期投资之所以能成功,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强大的组织,而不是如魔法一般的选股能力。这里描述的几个要素:管理、评估、激励和沟通,尽管看起来可能很普通,但它们确实是成功的关键。

13、我们着重强调,投资者需要积极主动地与两类受众沟通:

·一是与基金利益相关者进行沟通。尤其重要的是,利益相关者需要明白,遇到困难、令人失望是投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恰当的应对措施是不要恐慌性抛售和改变投资策略。这种理念与人性相悖,所以反复传达它是很重要的。

·二是必须和有潜力的基金管理人沟通。虽然人们可能认为金钱能买到尊重和关注,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对于大多数机构来说,投资者必须说服最优秀的私募基金管理人愿意接受他们的资金。如果投资者不辞辛苦制定了一个深思熟虑的长期投资策略,那么确保基金管理人能够理解并认可此策略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