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坟上的两棵塔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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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清明,这是我们第三次栽的塔柏。前两次栽的都不幸死了。上一次发现的时候,树杆有明显的烧毁的痕迹,这一次树杆已经枯死,是天灾?是人祸?天知,地知,我不知。路人云,有一知,是责任未尽。

塔柏,乔木,常年青,耐热耐寒,形如宝塔,庄重、肃穆、静寂、适合缅怀、奠祭。面对眼前的塔柏,一股淡淡的乡思涌来。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父母走后,上坟后,就不再回老家了。

老家房子后边有一条河,名叫府河,河堤边有一棵参天古柏。

这棵古柏避云盖天、枝繁叶芪,常年有好多鸟儿在树上筑巢喜戏。小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到这里玩耍,或上树掏鸟蛋。路过的人也常在这里歇息或遮风挡雨。每遇府河涨大水,树上歇息的鸟儿更多。

人们认为古柏该村独有,独树村因树得名。

到底是先有村子还是先有树呢?父辈们谁也说不清。但祖辈们都说古柏是我们村子的发脉树。

1954年府河百年不遇涨大水,洪水冲破了大堤,缺堤口处冲成了一个十多亩的堰塘。我家大门正面对着这个堰塘。令人称奇的是,家近在尺咫,这颗古柏近在咫尺,这棵古柏安然无恙,我们的家安然无恙,这个村安然无恙。而村前一里多的杨姓村不少房屋被洪水冲倒了。

一直来,村里人不敢对古柏有半点的亵渎。人们约定成俗是共有财产。几千年来,它世代为过往人们遮风避雨,引凤招财。村里有人遇到三病两痛大都会到古柏树前烧香叩头,据说心诚的真能消病消灾。

1959年正遇自然灾害,村里按一位自称懂风水人的建议,砍伐倒了这棵古柏。

动手前,年长的村民们都到古柏树脚下烧香跪拜。第一天,村民们正先锯一根最大的树枝,眼看快锯断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奔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树枝突然砸了下来,正砸向哪位小孩,人们不敢正眼看,只几秒那小孩子跑出来了!大哥!大哥!!我率先叫起来,奇迹奇迹!人们转惊为喜!

各家分得了些树枝和树干。独树村改名成了李台村。彼时,村里不少人突然患疼痛病。我母亲突然患肚子疼数月,两位哥哥和我先后都突然患了腿部疼痛病,而且一病都是几个月,开刀治疗卧床数月。那年,古柏上初中,家里离学校有五六里路,我无法走动,父亲早早起床,把我抱上牛背送到学校,放学后又牵着牛把我抱上牛背接回家。

父母离我们而去多年了。直到2015年清明节,我和我的两哥哥给父母立碑上坟,在父母的墓前栽了两棵小小的柏树,缅怀父母、寄托的哀思。我们忽然发现,府河边墓地已栽种了好多这样的柏树。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疫情终消,事不过三。缅怀父母,向英雄致敬!心中有念,您就是一片蓝天!塔柏永在!古柏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