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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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身体朦胧的认知,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在四、五岁的时候。

之所以不确定具体的年纪,是因为这事过去的一年后,我才进了幼儿园,就读的则是大班。

所以,作为亲历者,我想提醒下那些成年人。千万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有可能你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就会影响到那个孩子的一生。至于带孩子进异性公共洗澡房的事,也千万别干。

四五岁的我,在四舅的房里,很无助的站在澡盆子间,由着未来的四舅妈还有她两个小姐妹帮忙洗澡。期间的过程虽然已经模糊,但有个细节印象非常深刻。

估计是那会小也贪玩的缘故,像个泥猴,周身很脏,所以她们洗的也很细致。有个小姐妹有些淘气,边洗还边弹我那。

“嘻嘻,这小家伙挺可爱,是不是挺像大象鼻子?”

然后又弹了几下,接着就是姐妹间那种带着些暧昧的玩笑话。我半懵半懂很害羞,后面也不知道是谁又弹了几下。

这种在很多人孩童时都发生过的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我偏偏就是记忆深刻,并且记住了那种被弹时的感觉。

然后,我开始养成了睡觉时摸着它睡的习惯。这种习惯,也促使我后来,很早就学会了DA手枪。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像洪水猛兽。记得有段时间,只要接触到稍微有些刺激性的东西,哪怕只是文字或图片,那儿就会快速勃起。然后,为了压抑住这种涨硬的感觉,就会想找个机会赶紧把它给发泄出来。

环境不允许,又硬涨的可怕,如果又是在人前。那只好把手插在口袋里,驮着个背压制着它。久而久之,这种无意识间的驼背习惯也就被养成。

我把我有时会驼背的原因,详细的给老李做了分说,老李很不以为然。他猛吸几口,距离烟屁股已经不遥远的烟,嘴里吐出一串不怎么连贯的烟圈,接着把烟头丢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然后回身,跨上他的铃木王,招手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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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讲过,老李算是他所在的那片区域中不可多见的“好崽”。当然,这种好,用现在的视角来看,也非常有限。

不过,在当时,一个既不吸粉又不参与社会上的闲杂事,还有份虽然不算正经工作的收入,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鹤立鸡群。这也是我在十多年后,得知表妹将结婚,询问她对象情况时,表妹回了句他不吸粉,我波澜不惊的原因。

可见,时代以及所处的生活环境,会让人的认知产生极大分歧。

老李是我初中校友,不同班也不同级。和小学一样,初中我也换过好几个学校,和老李相识的这个是其中最烂的。烂到什么程度呢?吸烟可以管校长借火的那种。

老李说他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认定了我是那个学校中,和他一样,是那种不可多见的人才类型。我很诧异于他对人才的认知,但也认同他的某些观点。

因为在那个狗屎般的学校,我在半逃学,上课还不怎么认真听讲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排在年级前三。可想而知,里头都是些什么人。

而老李第一眼认定我,是在当时的校年度文艺晚会上。转校生的我由于普通话相对出色,担任了当时的节目主持人,记得还表演了个节目:朗诵沁园春.雪。

因为文艺晚会的出风头,后续出了一些事,最终也导致了我的转学。不过,这属于要另表的范畴。

和老李的关系,从初中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在当时并不清楚这是友谊,我的潜意识里更多是出于抱团取暖。

因为陌生的环境、周边的烂仔,激发了我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以及“地头蛇”的身份,也就让我俩像卧龙凤雏般牢牢吸引在了一块。

没多久,我俩的校友身份就结束了。因为我又转校了,但这不妨碍我俩时不时凑在一块玩。

多年后,和当时的校团委书记,现在的教导主任“矮仔峰”相遇。聊起老李时,我俩都很感慨。团委书记感慨的是,当年老李那小子辍学后,还敢半威胁半诱惑的让他帮着办了毕业证。而我感慨的则是,那么多年了,矮仔峰的身高还是没有变化,老李还是那么潇洒。总之,各有各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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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坐在老李崭新的铃木王上问他,为何不多呆一个月等考完试拿了毕业证再离开。他笑着回我:“没事,那些老师都是这片的,这事好办”。

老李辍学后,在他某个邻居开的录像馆里头帮着看场子收费。他所在的那录像馆是90年代初期常见的那种。白天放的都是打来打去的江湖片,晚上则大多是“妖精打架”的那种类型。反正特点就是一个字:打!至于打什么,那就看时间以及观众喜好。

住在那片的老师,特别是年轻老师们,晚上没事干也喜欢去看打斗片。而老李从不收他们钱,也就关系处的良好。以至于,老李能有很大的底气,回我刚才的问话。

摩托车在崎岖转折的小巷里缓慢前行。之所以缓慢,是老李边骑边停下来和巷边那些小平房前的女子调笑互动。

驾轻就熟以及漫不经心间,就朝人胸口掏上两把的动作,颠覆了他在学校时给我留下的感观。

看来他刚才对我说的,“你刚断了奶,我就喝上了奶”。并没什么错。

这片城中村有很多小平房,房租便宜。当时很多刚南下的因为没钱,会选择住在这里。所以,这片很是混乱,流莺暗娼也很多。房子某种意义上即是她们生活的场所,也是她们工作的地方。

这些女子,年纪不等价钱不等,不过都很便宜。那种年轻些看着也有点姿色的,撑死也不过五十块。

有站在巷子口的,也有倚在自家门户边的,还有坐在凳子上的。有边抽烟边和同伴聊天的,还有拿着个线团织毛衣的,当然,嗑瓜子的也不在少数。

从半老徐娘到妙龄小妹,有一脸的厌世也有一脸的无谓。有蔫蔫的,有精神的,有浓妆艳抹的,也有刚睡醒没来得及洗漱打扮的。

这片有些古旧,有些拥挤,阳光照射下依然显得阴暗的巷子。随着老李介绍不同“卖家”的特点,在我眼睛里也就越发的生动起来。

老李边骑还边笑我,裤裆里有杀气,顶的他很不舒服。

他不清楚,这些倚在门口,被挤成一团的胸脯肉,以及坐在凳子上张着的大腿根处,那隐约可见的风景。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杀伤力有多大。

特别是刚才,瞥眼见到个里面什么都没穿的,炫白间的一片漆黑,那会他说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要不怎么说孟母很伟大呢,没她这三迁估计也就没后来的孟子。而老李的司空见惯,也让我开始对环境能给人带来什么影响,有了模糊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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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铃木王在巷子较靠后的一片平房处停了下来,他让我下车。

然后熄火,点了根烟。走到某间平房,敲了敲侧面的那扇窗户,喊了声:“燕子”。

里头有人回应,随后房门打开,走出来个少妇。和声音表现出来的年轻不同,这明显是个30左右的女子,而且已经生育过。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薄薄的圆领短袖T下,那因为没有约束而晃荡着的硕大,明显的有些下垂。特别是迎面走来时扭动的腰部,看的出已经有了赘肉。

我仔细打量了下她。皮肤很白,身高大约1米6。下巴尖尖的,眼睛里没有那种来客的欣喜,脸上更没有那种迎客的笑意。

五官算不上漂亮,只能说还算清秀。配着那口浓郁的四川口味,但与年纪不相符的普通话,倒是不怎么让人反胃。

“你来了,进屋?”

没有多余的客套,非常的开门见山。

老李把头扭向那个名叫燕子的女人方向,并老练的抬了抬下巴。

“华仔,怎么样?她不错的。”一副很了解很性价比的样。

接着对燕子不容置疑的说:

“这是我兄弟,和我一样的价,30”。

我有点傻眼,因为我以为是老李他自己想搞事,而我只是充当一名见证者的角色。不曾想,今天的剧情,安排的主角居然是我。

“华仔,跟她进去,没事的,我给你把风。”

老李不由分说就推着我,跟着燕子那扭动的硕大丰臀,进了那间小平房,紧接着就是房门被老李从外头关上。

记得当时整个人完全都懵了,在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任何预期的情况下,我莫名其妙进入了这间像是牢笼般的平房。

房间里头很简单,一张那种看着就很廉价的席梦思床,一个显得有些破旧的床头柜,还有拉链半开着的组装式布艺衣柜,以及一个满是纸巾和子孙套的垃圾桶。哦,还有那个床头上,正在扇动着的小电风扇。

那个名叫燕子的女人,很熟练的背着我就脱去了上衣,接着是准备脱裤子。当弯腰褪下裤衩,眼帘里隆起满月那刻,我猛然惊醒。

不知道,当时口干舌燥,呼吸都感觉透不过气来的我,是哪里来的力量,就推开房门冲出了这片牢笼。

不理会后头女人的不满还有老李的喊声,我像被狮子追赶着的羚羊,冲出了那片兽性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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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仔,你怎么了?”

骑着摩托车追上来的老李,冲着已经停下来,并正在大口喘息的我,问道。

我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没有回答他。

随后,在他工作的录像铺不远处的小卖店门口。我俩一人一瓶,边叼着吸管,边喝着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

“今天是我生日。”

老李很诧异:“那不正好吗?生日礼物啊”,然后碰了碰我肩膀。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事,觉得这个理由其实并不充分。因为被老蔡安排的那天,其实也是我的生日。

只不过当时觉得应该有个好的借口,尽量不伤害朋友的好意,所以也就那么说了。

“对了,你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燕子?”我岔开话题。

老李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间有些暗淡。点燃了烟盒中的最后一根烟,并把烟盒拧成一团,丢的远远。

他一边吸着烟一边摇头:“不是”。

看那神情,一点没有刚才面对巷子里众多女人时的那种成熟。反而有了些,属于这个年纪段才有的“爱上层楼”般的神色。

“那给了谁?”

我继续追问,他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他手中,烧到一半的烟。

“老板来两包玉溪,哦,三包。”

一包自己撕开,剩下的两包甩了给他。

“CAO,20一包,你可以呀。”

“生日高兴,你倒是说呀”。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隔着两条道,有间名叫红姐的发廊,里头有个从东北下来的小姐,叫阿艳。那姑娘20岁,有段时间常来他这看录像。一来二往熟悉后,他也就没再收她钱。

而女孩似乎很喜欢陪着他上班,有事没事也总喜欢给他带点吃食什么的。由于录像铺要开到很晚,他俩独处的时间也挺多,慢慢就对那女孩有所了解。

两人就跟恋爱似的,从亲吻拥抱然后是那最后一步。用他的话表述,就是很自然而然。

我看他说起和阿艳相处的细节时,眉目间的神采,像级了那部名叫胭脂扣的电影里,十二少与如花相处的样式。我知道,这哥们已经坠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爱河。

然后用十二少对如花说的那句台词:“你好骚啊”,点评他。

他笑的有些淫荡,随即表情又灰暗了起来。

“阿艳已经有十来天,没再来过我这”。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十多天前的夜晚,阿艳和往常般陪着他坐在录像铺门口的板凳上,两人有说有笑。

不久来了个老李村里的社会仔,那家伙和老李也算熟悉,也就一屁股坐在了老李的边上。

估计是看上了阿艳,就跟老李说,让他坐到另一边,他要和阿艳聊会生意。随后老李真就让了座,也就有了阿艳十来天的不理睬。

老李没肯对我承认他当时的懦弱,但我能想到那个画面,也理解他的心情复杂,毕竟阿艳的职业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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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李再次见面是差不多一个月后,还是在那间录像铺不远处的小卖店,还是一人一瓶的可口可乐

他很伤心的对我说,阿艳离开了红姐发廊。还告诉我,离开前阿艳找过他,并对他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记得当时劝慰了他,然后请他在燕子那消费了一把。

在随后的很多年里,老李都表现的很潇洒,泡了很多妞。他无数次的对着我们炫耀,真正的泡妞高手,不是得到那个人的身体,而是要获得那个人的心。

言里话外都是一副高手寂寞的表情,然后兄弟们一阵哄笑。

但我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在祭奠他的第一次爱情。而且,他一直沉浸在里头,并没有走出来。

因为,之后他谈的那些个女朋友,包括他现在的妻子。都像阿艳般,有着高挑的身段,肥硕的胸脯。

我从没想过再去宽慰他,也没再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都是成长的代价。

这像债,有的人还的很快,但有的人则需要还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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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篇文章后,我发给了老李。

老李看完,半天没回话。

最后回的还是那句他的格言:真正的泡妞高手,不是得到那个人的身体,而是要获得那个人的心。

格言里,满是西天的云彩,有个人在拼了命的挥着衣袖。

但不是在作别,而是在拥抱。

那曾经的过往,野性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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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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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