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移到头条上去,这种类似回忆录的东西,发在雪球也不合适。
阿明的手机关了机,于是我和阿宙在卷毛家成功会合,哥仨跟在井冈山胜利会师般说起分开后的情景。
我跑的浑身是汗,想洗澡。他们则想去茶餐厅吃点东西,于是我让他们先走,回头我再过去。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我,哼着歌走出了卷毛家的宿舍楼。不远处两辆没有鸣笛的警车,闪着灯。车边上蹲着几个阿SIR,端着79式冲锋枪,冲着我就喊:“举起手来”!
我下意识转身就跑,可不远处,小区那两米多高的围墙困住了我。
我只好无奈的转身,举起手,大声喊着:“别开枪,我没家伙。”
然后我就好像被枪托砸在了头上,紧接着被人按住了肩膀,随后而来的是鞋子不断的用力踩在身上。
CAO,老子刚买的金利来,我心疼着雪白的衬衣。想抱着头闪躲,无奈两只手被牢牢按住。这时,感觉到,踹在身上的脚停止了动作。于是扭过头,看见个联防队员,拿着他的腰带不知道是要捆我还是抽我。
我一下就火了:“叼你老木,狗一样的东西”。
瞧,人性多奇特。当时我的想法里,阿SIR打我,是理所当然,但联防队员就是不行。像不像职场里你被总经理训话和被主管臭骂的不同心理反应?
而且小人物的心态很独特,越是卑微的职业越渴望被尊重。职业造成的自卑心一旦转换为自尊心,在遇到比他们弱势的群体时,就会变得毫无同理心。
你注意看那些老板,为什么总喜欢在车里放点东西,遇到保安之类的都会递根烟或送瓶水什么的。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种小人物的心理,明白小鬼难缠。
但当时的我,并不懂这些。所以,接下来,我被那个联防队员打的很狠。
我全程在那不停臭骂,也就不停被人狠打,以至于吐出的血不知道是因为伤了内脏还是牙齿脱落导致的。
直到听到,持械抢劫还敢嘴硬这话时,我才住嘴,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这里再插个话,很多小年轻总喜欢抱怨社会的不公,是,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现象。可你们看看当时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事,你就该感恩这个时代的美好。
搁现在,你不仅可以剥下他们那张皮,还可以告的他们倾家荡产。所以,感恩吧。
随后,在拥挤的车流和人流中,我被押着在案发现场拍照。那时的我,衬衣已经被撕掉了扣子,反捆在背后的双手处。狼狈的像条狗,但还是昂着头,维持着MAN的样子。
心里还在臭骂:经费就那么紧张?TM的,不懂用手铐吗?
这时的我并不知道,刚下班的母亲恰好从那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也幸好是看到了,这事才有了转圜的余地,我才能从容脱身。
而自这事后,才有了母亲的下狠心逼迫我离开家乡,去了帝都,接受文化的熏陶。
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对面医院的那帮子实习的小护士。其中的一个,还陪着我躺了一晚。
当然,这是后话。
阿明在关机跑路前做了一件事,恰恰是这个举动救了他自己。不然,老蔡绝对会砍了他,谁都拦不住。
他打电话给了阿财,告诉他我可能被抓了,还说实在凑不到钱,找他姐要。
我什么都没说,由着阿SIR问话。此时的我才知道,那两货报的是持枪抢劫并损毁车物。估计走了关系,一直在对我施压。期间上的手段,这里就不说了。
阿财和老蔡早来了,但他们被拦着没法进来。直到母亲的到来,他们才跟着到了那间小铁皮屋,看到了双手被拷在头顶柱子上的我。
记得母亲红着眼,告诉我别怕,我还很洒脱的告诉她没啥事。然后是老蔡无视那看着的阿SIR,丢了包烟和火机进来。
“CAO,我怎么点?”
我很无语。紧接着,老蔡点燃了一根烟,隔着护栏,递了过来。
我用单脚夹着,用现在绝对办不到的姿势,凑到嘴前,猛吸了几口,缓缓吐出,感觉很愉悦。
事后,老蔡还津津乐道我那抽烟姿势和云淡风轻的神态,在尝试了几遍,发觉自己办不到后。说那才是他的兄弟,才是真男人。
可他不知道,我在假装无所谓,心里其实慌的一匹。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那种从容,哪怕是假装,这些年里好像也没了。特别是现在,想着要回归真我,就越发七情上脸。
我还是觉得,当时之所以能够从容不迫,是因为有老蔡这个哥们。
后面,我终究是被放了出来。因为本就不是啥大事,加上关系和钱到位,对面的也就抬手放了过去。
阿明直到两周后才出现在我面前,他和他马子在省内某个县里窝了十来天。估计是提心吊胆和没事就胡搞瞎搞的缘故,脸色很暗淡。
他听说了老蔡在四处找他,并说要砍了他。很害怕,找到我这求情。找我前,去找过阿财。阿财应该甩了他几个耳光,依稀还能看到些印子。
我边抽烟边斜着眼看他,心里并没怎么在意这事。
老蔡他们觉得,我为阿明出头,没卖他,也把事全扛了,他却关机跑路太不仗义。说这点事就这种表现,如果大点的事,估计能把大伙都卖个遍。
我觉得老蔡太小题大做,其实我理解阿明。他就是个懦弱点的普通人,和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觉得自己有依仗,有老蔡这些兄弟,于是就敢假装勇武。可他有谁可以依仗呢?又有谁会真心给他依仗?
晚上阿明摆了三桌,请了我和老蔡,以及所有他认为关系好能帮着说话的朋友。当然,还带着几个不认识的女孩。
要不怎么说他是猪哥呢,但凡把对女人的心思多放在其他方面,他也不至于后来跑去当保安。虽然他并不缺钱,因为他爸留的那栋楼和那些房子也够他吃的了。
老蔡和我到时,他们已经坐在那了。一见到阿明,老蔡又急眼了,虽然路上我已经劝过他好几遍。
那不算沙包大但也不小的拳头,朝着阿明脸上就轮了过去。边打边叼人老木,还浪费了一瓶啤酒。
最终还是被大伙按住了,我看得出阿明很恨老蔡,但又很无奈。老蔡就是这样,谁和他对上了都会很无奈。
桌上的那几个小妹有点怕,估计是没看过这样式的人。我笑着和老蔡说:“去,找个妹子喝一杯,消消火。”
他又用那种还是你懂我的眼神冲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开始吃吃喝喝。席间我能感觉到对面那些小姑娘里,有一个对我特别好奇。
要不怎么说阿明就是会来事呢?他对那个年纪大点,明显像带队的女孩耳语了一阵,然后那带队的又跟对我好奇的那女孩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小姑娘就走了过来,敬我酒。能看得出来,她很少混这种场合,很生涩很害羞。
接着,她就坐在了我身边。告诉我,她见过我,就在那案发现场。还用她那点不专业的专业知识评价半天,还说:“你怎么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我有点红脸,因为那天的形象确实谈不上多好,哪怕她接着说我很像木村拓哉。对于臭屁的我而言,都很难驱散那日的阴霾。
“不都说长的像张耀扬吗?哪里会像小日本那么鸟?”
我有点得意又假装愤愤的边吸烟边说。
“侧脸真的很像”,她很肯定的点头。
“就是黑一些。”
CAO,小姑娘真是纯洁的跟个小白兔一样。
吃完饭,又去了酒吧。那会的酒吧有些是可以让客人上去唱歌的,我当仁不让的一展歌喉。
小白兔一眼的小星星:“你唱歌真好听,你不该这样瞎混的,你该去学学声乐”。
尼玛,真是不会说话。
那晚,小白兔随着我回了家。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已经被她认为的那帮姐妹给出卖了。
但凡我是老蔡那样只用下半身思考,或者像阿明那种是个女的就上,她未来的人生都可能变样。
还记得她一脸懵懂的躺在我边上。我对她说,抱着我。然后,她真的就抱住了我,闭着眼,很圣洁很无知样。这让我生不出半点情欲来,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罪恶感。
真的,当时的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不配和这种纯洁的蓝莲花一块呆着。更何况,男人洗一洗还是处男。但女人,真不一样。她人生的第一次,不该给我这种烂货。
所以,那晚,她就那么躺在我边上。然后,我睡的很沉。
第二天,我告诉阿明,让他警告那带队女,别再带小白兔出来玩。也告诉他们谁都别碰那女孩,不然我一定砍他。
阿明他们都不相信那晚我啥都没干。只有老蔡说:“华说没干就没干,我知道他很猛的。”
哦,小白兔的真名叫安妮。
安妮,如果你看到我写的这些,会不会记起我并感谢我呢?
呵呵,这该死的伪善!
看着大腿处,当年无聊时用刀划出的那把小剑。
它虽然没有上墨,但很像曾经的过往。
打开花洒,任由水冲刷它,慢慢淡化,那虚伪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