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才是最终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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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家有两条狗,大的那条是表哥14年在惠东开淘宝店的时候捡的,当时还怀着孕,可能做生意的人特别喜欢好彩头,就给它娶了个很俗气的名字叫旺旺,不过效果也不错,后来表哥的淘宝店突破一百万粉丝可能也有它的功劳。小的那条自然就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之一了,当时一胎生了三只小狗,前两只长的都比较可爱,于是很快都被姑父的朋友带走收养,第三只最后生出来的小母狗,毛发粗糙不说,还长得龇牙咧嘴的,姑父担心别人弃养,于是就留在家里自己养了,取名三毛。姑姑家有一片花园,对于其它郁居于市中心里方寸之地的狗狗来说,它们是幸运的,可以在广东夏日里的树荫下小憩,可以联手欺负隔壁家的三花,也可以抱团对抗另一家的德牧,追猫逐狗好不痛快,姑姑也经常和我感叹,作为养狗人最大的幸福应该就是不用遛狗了。
我从17年来惠州上班以后,周末经常到姑姑家蹭两天饭再回单位,我和两只小狗也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从一开始按姑姑家门铃它们会朝我大叫开始,到后来即使用力敲门她们也会摇尾相迎。旺旺总是无肉不欢,或许是流浪的经历导致的,见过世面的它更喜欢安静,一般也不太乐意搭理你,但待人热情的家生子三毛特别喜欢吃素食,啃排骨是从不乐意的,除非把骨头拆下,把净肉塞到她嘴边,或许会赏脸吃上一口,但尤其酷爱吃红薯干,要是刚撕开一袋红薯干,听到声音的它一定会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直到今年清明节前,姑姑一家返湘扫墓,也带上了两只小狗,再回惠州之后,三毛死了。可能是晕车的缘故诱发了胆结石,快十岁的三毛在宠物医院手术失败之后,就永远的离开了。为此姑父尤为伤心,可能是害怕触景伤情,并没有把三毛埋在自家的花园,而是带上铁锹,驱车一个多小时,给三毛找到了一个归宿。可能是考虑到我近期工作比较忙,从姑姑那里得知这一切发生,已经是清明过后的下一个周末了。
记得看过一句话,“宠物的死亡,就是把它平时安慰你的悲伤,一下子全还给你”。猫狗一旦和人类建立了情感的链接,会产生一些神奇的默契,能回应人类的喜怒哀乐,明白饲主每一个动作的意义,并及时给予回应,这对于人类的意义是非凡的,这种情感链接也是专属的,骤然换到另一个人,这种链接也就会消失。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宠物已经和家人一样没有区别,斩断告别这样的链接,在短时间内是很痛苦的。
但我认为在每个年龄段对告别这件事情的感触都是不同的,七八岁的我以为告别就是为了迎接第二天课堂上的再见,十七八岁的我以为告别就是人生即将开启的下一场旅行,现在二十七八岁的我,已经告别过身边很多亲人的我,也不至于因为一条狗的离开伤心到有多强烈的情绪表达,我的猫也已经四岁了,收养它那一天起,就曾想过总有一天猫也会离开我,甚至想过有一天这个世界也会离开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我”,那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与朝生夕死不知春秋的朝菌蟪蛄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总是爱自寻烦恼的思考这究极三问,经常因为没有答案而焦虑不安,这也是自作自受该我的,思想就像是栖居于肉体中的幽灵,等消磨完灵魂短暂抽离躯壳之后的贤者时间,终将回归沉寂于肉体的麻木不仁之中,这注定是找不到答案的,我也不奢求于一个答案,希望离开才是最终的相见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