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编译自GARP风险智库 CRO OUTLOOK 主题博客“First Republic Fallout: A Call for More Effective Bank Board Risk Committees”一文。作者为Clifford Rossi（博士), 他是马里兰大学罗伯特·史密斯商学院的实践型教授和驻校高管。在加入学术界之前，他在金融领域工作了25年多，在几家顶级金融机构担任过C级风险管理高管，并担任过联邦银行监管人员。他是花旗集团消费贷款集团的前董事总经理和CRO。
第一共和银行(First Republic)的倒闭和最终出售令人警醒，银行业需要对利率风险、流动性风险和信贷风险进行更严格的审查。银行的风险委员会应该引领这一行动，但必须向管理层提出合适的问题。
银行业在意识到需要实施更加积极、实质性的风险管理之前，还需要经历多少次失败呢？难道还需要更多的惨痛教训来证明银行董事会风险委员会在防止未来银行危机中的重要性吗？
本周，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将陷入困境的第一共和银行(First Republic)出售给摩根大通(JPMorgan)，这再次敲响了变革的警钟。此前，第一共和银行披露其存款出现了严重流失。更重要的是，这笔出售交易的消息发布之前，美联储刚刚发布了对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破产的分析报告。该报告发现，硅谷银行对利率风险和流动性风险的管理不善，至少是导致该行破产的部分原因。
所有的银行董事会风险委员会成员如今都必须扪心自问，并向其管理团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无论是对个别银行还是对整个行业，未来都存在哪些风险。
迄今为止，2023年对于银行、存款人和投资者来说，是一次意料之外的过山车之旅。在未来可能出现行业动荡之前，董事会风险委员会应该与管理团队展开一次深度讨论，分析他们的商业战略所面临的实际和潜在风险。
董事会监督风险的义务
简而言之，每位银行董事会成员都有义务积极挑战管理团队在风险承担方面的决策；那些无法或不愿承担这一责任的人应该辞去职务。对于董事会风险委员会成员来说，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他们代表董事会在监督公司风险活动和风险概况方面起到先锋作用。
然而，在重大风险事件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之后，我们所看到的报告显示：董事会对于事前的战略要么不知情，要么采取漠视的态度。更糟糕的是，当硅谷银行（SVB）的管理团队据称改变了银行对利率风险的建模假设时，一些错误的战略甚至得到了董事会主动或被动的支持。
在这些情况下，董事会风险委员会成员显然没有收到他们需要充分出席董事会会议的信息——例如，积极地质疑关键战略决策及其对风险承担的影响。由于这需要了解公司的关键风险，以及目前用于计量和缓解这些风险的策略，因此对大多数董事会成员来说，这并非易事。
实际上，董事会通常采取相对被动的参与方式，特别是在风险管理问题上。毕竟，管理团队得到了业务和风险专家的支持，并且可以获得更详细的报告和数据，使他们比董事会成员更了解公司的风险和业务战略。
更进一步让问题复杂化的是对金融风险的必要审查，例如利率风险和流动性风险，这些风险导致了SVB银行和Signature银行的崩溃。但是，这只是银行董事会风险委员会在当今需要关注的威胁因素中的一部分。鉴于经济放缓的迹象，信用风险管理也应该成为他们议程上的重要问题。
在这种多重风险围绕银行的环境中，银行董事会风险委员会应该提出哪些问题呢？
获取关于新兴风险的客观答案
为了做好准备，董事会风险委员会必须首先掌握市场风险、利率风险、流动性风险和信用风险的性质和原则。这不仅仅是为了对这些风险的定义有一个大致的理解：董事会成员必须成为风险管理基础知识的学习者。
其次，董事会需要应用一个关键的风险治理工具——与首席风险官的高管会议。与许多同事不同，董事会有权与首席风险官单独召开会议，后者可以向他们提供有关银行风险的真实、未经过滤观点。
SVB银行的首席风险官于2022年4月辞职，直到2023年1月才正式找到替代人选，所以在去年大部分时间里，该银行没有进行过董事会与首席风险官的会议。然而，根据该银行在2023年的代理申报文件中，SVB银行的风险委员会在2022年开会18次，比2021年的会议次数翻了一倍还多。
最终，银行的利率和流动性风险战略出现了巨大漏洞，导致了银行的倒闭。但是，即使银行处于崩溃的边缘，SVB银行的管理层也尽力描绘出一个乐观的财务状况。这说明了一个重要的观点：关于风险承担的财务报表只是纸上谈兵，除非有实际的风险管理实践作支撑。
信用风险、流动性风险和利率风险的回顾与问题
在当前环境中，每位董事会成员和股东都应坚守这句古老的格言：信任，但要核实。董事会应该对风险偏好声明进行彻底审查，对企业整体风险的容忍度和计量指标提出质疑。此外，他们应该要求管理层制定机制，更好地将风险偏好声明与战略和业务活动相联系。
虽然对所有风险进行评估都很重要，但对利率风险、流动性风险和信用风险管理的深入研究至关重要。很少有银行高管或董事会成员有在高通胀和高利率时期管理银行的直接经验。我们现在看到了这种缺乏经验所带来的后果，要求对这种罕见的宏观经济因素组合进行更严格审查的呼声越来越高。
在最高层面上，董事会不仅应该询问银行能承担多少利率风险，还应该了解公司对利率风险的容忍度是如何评估的。
董事会还应该询问银行是否进行了经济资本价值和净利差的压力测试。如果进行了这些测试，他们必须努力了解银行所假设的利率冲击情景的性质以及用于运行这些情景的数据。
同样，还应仔细审查关于存款减少假设、存款多样化和银行的整体流动性状况的问题，包括资金稳定性和高质量流动性资产的数量。
必须采用适当的指标来评估银行对流动性风险的容忍度。例如，是否有流动性压力测试计划？如果有，更新频率是多少？此外，如果出现意外现金短缺，银行的应急资金计划是什么？
当董事会审查利率风险和流动性风险管理时，他们不能忽视潜在的信用风险问题。记住这一点，董事会应努力（1）确定资产负债表上出现的信用风险；（2）了解信用绩效方面的任何重大变化；（3）确保管理团队在条件恶化时关注其信贷政策；（4）评估未来12个月的贷款损失准备金。
进一步的想法
对信贷风险增加以及利率和流动性风险敞口加大的担忧，可能会导致银行在2023年剩余时间里经历一段坎坷的旅程。因此，积极主动的董事会风险委员会需要加倍努力，就风险管理实践(包括风险治理框架和风险偏好声明)的有效性向管理团队提出挑战。
此外，银行董事会成员应将美联储最近对SVB银行倒闭的调查结果视为一种警示，不能对任何风险管理的监控掉以轻心，应对一切持怀疑态度。采取这种方法不仅可以缓解股东的担忧，还可以使银行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预期或意外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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