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觉醒:波士顿的「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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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花税引发的系列冲突缓和之后,北美殖民地平静持续了三年。这期间,有少数「热血志士」或「激进分子」,不愿意这场争论就这样沉静下去。他们认为,只要茶税存在一日,英国议会有权管理殖民地的原则就依然有效。将来有一天,这个原则可能要普遍运用,那时殖民地的自由就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影响。

典型的热血志士就是他们最能干的领导人--马萨诸塞的塞缪尔•亚当斯。他坚持不懈地致力于一个目标:独立。哈佛大学毕业后,他担任过几个公职--烟囱检查员、税务员、市镇会议主席。他做生意常失败,可是搞政治却非常老练,在新英格兰市镇会议里大显身手,非常活跃。

亚当斯的工具是人:他的目的是争取普通人对他的信任和支持,鼓励他们不再惧怕社会和政治地位比他们高的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并激发他们行动起来。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断在报纸上写文章,在各市镇会议上发表演说,提出适合殖民地人民民主要求的决议案。

1772年,他怂恿波士顿市镇会议成立「通讯委员会」,陈述殖民地人民的权利和不平,就这些问题与其它城市交换意见,并且请求它们回信。顷刻之间,这个办法风行一时。几乎所有殖民地的城市都设了这种「通讯委员会」,这些委员会,后来很快就演变成为有效的革命组织的基地。

1773年,英国给亚当斯和他的同志们提供了一个适当的口实。有势力的东印度公司由于财政非常困难,请求英国政府援助,获得了向殖民地出口茶叶的垄断权。由于汤森茶税的缘故,殖民地人民一直在抵制该公司运来的茶叶。1770年后,走私贸易风气甚盛,美洲消费的茶叶,十分之九是未经缴税从外国偷运进来的。

该公司决定把茶叶价格压低到市价以下,由公司代理一手销售,这样,既可以使走私商无利可图,又把殖民地的个体商人排除在外。殖民地的商人,不仅由于失去了茶叶生意,而且也看不惯东印度公司的垄断做法,便和爱国志士们联合起来。事实上所有殖民地都已采取了行动,阻止东印度公司执行其计划。

波士顿倾茶

在波士顿以外的其它港口,东印度公司的代理都纷纷被说服辞了职,运来的茶叶,不是退还英国,就是封存在仓库里。但是,在波士顿,该公司代理拒绝辞职。在皇家总督的支持下,他们不顾人民的反对,准备卸下船上的茶叶。亚当斯领导的热血志士,决定用暴力来答复他们。1773年12月16日夜晚,一群人化装成莫霍克族印第安人,登上了三条停泊在港口的英国船,把船上的茶叶全倒入波士顿海港里。

英国镇压激起美洲人反抗

波士顿倾茶事件后,英国面临一个危机。东印度公司执行的是议会的决定,如果议会对于破坏茶叶事件置之不理,无异是向全世界承认议会控制不了殖民地。因此英国官方几乎都一致谴责波士顿「茶会」是强盗式的行为;并且主张用法律手段镇压殖民地人民,使其就范。

为此议会制定了新法令,殖民地人民把这些法令叫做"强制法令"。第一个法令是波士顿海港法案,规定在茶叶得到赔偿之前,波士顿港应予封闭。这个法令威胁到波士顿的生存,因为海港一旦封闭,就会带来经济上的灾难。其它法令还规定国王有权任命马萨诸塞的议员,而陪审员则由警察局长指定,这些警察局长又全是总督的爪牙。以前,议员是由殖民地人民选出的,陪审员是由殖民地市镇会议推选的。此外,还规定市镇会议非经总督许可,不得召开。法官和警察局长的任免也都由总督决定。驻营条例则责成地方当局为英国驻军寻觅适当的营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通过的魁北克法案,扩大了魁北克的疆界,并保障了法裔居民享受宗教自由和保持他们自己的习俗的权利。殖民地人民反对这个法案,因为,它无视旧特许状中对西部领土的要求,有阻止向西发展的威胁,似乎想让天主教徒控制的省份把他们与北部和西北部隔绝起来。魁北克法案虽不是一种惩罚措施,但殖民地人民还是把这法案归入「强制法令」一类,统称为「五项不可容忍的法令」。这些法令,非但没有达到压服马萨诸塞的目的,反而促成了各殖民地联合起来支持马萨诸塞。

在弗吉尼亚议会的倡议下,各殖民地代表于1774年9月5日应邀在费城开会,「就殖民地目前的悲惨处境进行磋商」。这就是第一次大陆会议,出席该会议的代表都是由各殖民地人民代表会议选举出来的。除佐治亚之外,各殖民地至少派遣一个代表出席,代表总数是五十五人,这个数目足以包括各种不同的意见,同时又能进行真正的辩论和采取有效的行动。

各殖民地意见分歧,使会议陷于一个真正进退两难的境地:它必须表示各殖民地代表态度坚定一致,好诱迫英国政府让步,同时又不能表现出任何偏激或「独立的精神」,以免使温和派人士惊惶。大会发表了一篇谨慎的主题演说之后,通过一个决议,声明绝不服从强制法令,最后还通过了一项「权利宣言和怨愤陈情书」,这是写给英国人民的。

但会议最重要的成果是组织「联合会」,决定恢复贸易抵制,并决定建立检查委员会制度,检查海关报关手续,公布违犯协议的商人名字,没收他们的进口货物,并鼓励勤俭节约。

各地的联合会纷纷负起领导任务,催促新的地方组织打击残余的王室权威。它们用威吓的手段使犹疑不决的人参加群众运动,而对于仇视这个运动的人则加以惩处。它们开始收集军用物资并动员军队。它们煽动公众的情绪,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

油画——波士顿倾茶事件

人民之间逐步形成的隔阂,随着「联合会」的活动在日益扩大。许多反对英国侵害殖民地权利的美洲人士赞同以协商和互相让步的办法,来谋取适当解决。这群人中,包括大部份官员(即王室委派的官员),还有反对使用暴力的教友派和其它教派的人士,许多商人,特别是中部殖民地的商人,以及南方殖民地的不满现状的小农和边民。另一方面,热血志士不仅得到一些不大富裕的人民的拥护,而且还得到专业人员,特别是律师,南方的大部份大种植园主和数目不少的商人的支持。

通过了强制法令以后,局势的发展,使保王派人士大为恐慌。在这种情况下,国王本可以和他们结成联盟,及时稍作让步,以此巩固他们的地位,致使热血志士难以继续对抗。但是,乔治三世毫无让步之意。一七七四年九月间,他拒绝了费城教友派教徒的请愿,他写道:「现在命运已经定了,殖民地不是胜利,就是屈服。」这一来就使保王派人士或者人们开始称为保王党的那些人站不住脚了。

波士顿驻军司令托马斯•盖奇将军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英国绅士,其妻出生在美国。这时,波士顿的政治活动几乎完全取代了商业活动。波士顿有一个热血志士约瑟夫•沃伦医生于1775年2月20日写信给他的英国朋友,他说:「以和平的方式来处理争端现在还不算太晚。但是,我以为,一旦盖奇将军率领部队执行议会最近通过的法令,英国至少得从新英格兰各殖民地退出,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还会同整个美洲告别。如果那个国家还有任何智能,但愿上帝尽快地将它召唤出来吧。」

盖奇将军的任务是执行强制法令。当他得悉马萨诸塞的志士们正在离波士顿三十二公里的内地小城康科德搜集火药和军需品时,便于1775年4月18日夜间,驻防军中派遣一个强大的支队去没收这些军火,并准备逮捕塞缪尔•亚当斯和约翰•汉考克,押送到英国受审。但保罗•里维尔和两个通讯员早就给整个乡村通风报信了。

走了一夜的英军,在抵达列克星敦村的时候,他们在晨雾中看到五十名民兵--武装的移民--隔着一块空地并排站着。起初,双方都有一点迟疑,只是互相喊叫和下命令。喧哗之中,一声枪响;接着,双方开火,民兵撤退,在草地上留下八具尸体。这是为美国独立战争而洒的第一次血。

英军继绩向康科德推进,「严阵以待的农民」在北桥边「打响了震动全球的枪声」。他们的目的部份达到了,英军开始撤军。但是,一路上从各村各镇来的大批民兵躲在石墙、小山、房舍之后,对着英国士兵鲜红色的制服射击。疲倦的英国部队踉踉跄跄地退到波士顿的时候,他们所遭受的损失,几乎是民兵损失的三倍。

列克星敦的枪声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十三个殖民地。短短二十天内,从缅因到佐治亚立刻燃起了同仇敌忾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