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选择(1)——匆匆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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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生是过去所做一切选择积累下来的结果,如果回头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今天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想认真复盘过去多年的经历,重新思考下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抉择,以史为鉴,面向未来。

刚工作的那半年,心里没有一丝杂念,一门心思地想把工作做好,夜以继日的加班,孜孜不倦的向老同事请教技术问题。那半年拿着3000的工资,干着896的工作,哪怕遇到困难遇到PUA,每天也都乐呵呵的,一点也不觉得苦,内心充满着能进入Y企做高端技术工作的一点点骄傲(现在想想,天真的可笑)。

后来,随着工作难度越来越大,懂得知识越来越多,发现之前的自己是无知者无畏,工作中的风险、背黑锅、职场PUA(那时候还没有流行这个词)、从同事口中听到的亲眼见到的亲身经历的不同程度的明争暗斗、口蜜腹剑、高昂的房价与刚刚温饱的收入……都成了心里惦记的事。内心再也没了当初的天真,开始琢磨怎么多挣钱,怎么更优秀。然而,在工资总额一定的情况下,所谓的多挣钱的结果就只能是别人少挣钱,所谓的更优秀就只能是疯狂内卷。同事关系逐渐变得不单纯,杂念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开始从学校人转向职场人,甚至是内心黑暗的职场人。现在想想,在资源有限的环境里(工资总额一定),内卷、互相伤害、阴谋诡计、明争暗斗、反目成仇、溜须拍马、不择手段,这一切几乎是注定会大量出现的现象(这不就是黑暗森林假说吗)。下辈子如果还做打工人,一定要远离工资总额一定的单位。最好是下辈子绝对不做打工人。

再后来,随着年龄增大,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而职场的发展越来越看不到前景。前面积累了太多人(而且不乏能人),在仍然有很浓厚的论资排辈和非常浓厚的关系文化中,作为后来人和没有关系的人,在可预见的未来看不到任何涨薪升职的希望,特别是这种单位,涨薪基本上只能靠升职一条路。内心的焦虑迷茫越来越多,于是开始尝试不同的途径,考证、炒股、也开始考虑辞职。

再后来,很照顾大家的老领导辞职走人了,继任者熬走了前面几任,成功上位。什么叫志得意满、什么叫思维混乱、什么叫腹黑刻薄、什么叫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什么叫掠夺、什么叫打压、什么叫只手遮天、什么叫强行拍马屁拍马腿上丢人现眼……在那两年也算都见识到了。

再后来,弥漫在部门内部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像前些年那样安心工作的气氛越来越少,窃窃私语疯狂吐槽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管理者上位后的心满意足唯我独尊颐指气使与被管理者的被折磨感之间形成了越来越激烈的矛盾。从那段经历体会到,如果想搞垮一个部门,只需要换上一个合适的人就足够了。

在听遍了部门几乎所有人的抱怨后,在机缘巧合下终于下决心辞职走人。那一刻是多年来头一次体会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辞职的决定并不好下,毕竟是从毕业就待在那里,那么多年下来,那里留下了太多回忆,见证了我成长路上太多的酸甜苦辣。临走前亲自把工位打扫的干干净净(其实本不必那么做,有专门的保洁)、把资料归并的整整齐齐、充满感激的对着电脑键盘甚至桌椅默默地道谢告别,也是对自己过往的告别,可以说是永别。

时至今日,我仍然对那里充满感情。

在我辞职前后的那几年,有多位让领导不满意的人(或者对领导不满意的人)主动或者被动的换到其他单位或者内部其他部门。每一位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充满对部门和同事的留恋(哪怕是被领导踢走的)。讽刺的是,每一位到了新部门以后都不想再回去,原来在外面是可以做个人的。由此看来,并不是公司有问题,是有些部门的管理出了大问题,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是部门文化问题,是统治、是压迫、是禁锢、是德不配位、是才不配位、是刚愎自用、是等级森严、是噤若寒蝉、是私利高于公利……

今天回头想想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有太多感动和不舍,也有太多痛苦和遗憾。在那些年里,遇见的那些人、发生的那些事、面临的那些抉择,如果从头再来的话,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如果当初做了不同的选择,今天的人生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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