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一招杀手锏
回过身来一看，挺大的一个套间，进门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客厅，沙发茶几酒柜冰箱一应俱全。靠里有两个门，估计分别是卫浴和卧室。
他放松了下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靠着靠背，掏出手机要先看看信息，看看有没有人有事找他之类。似乎没啥事。
一看时间才还没到十点，他打了个电话给西安的父母。因为是周六，上初二的女儿从学校上完课就到爷爷奶奶家了。他问问女儿作业写完了没，睡了没。
电话几句说完，他挂了电话。
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李老师你好！”
这么突兀出现的一句话，把李相龙吓了一大跳！哎呦妈呀，怎么背后还有人呢！
他扭头一看，在卫生间门口出现一个女孩，正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看着李相龙被吓的样子，女孩又忍不住想要笑。
“李老师你好，陈总怕你喝了酒太累，安排我今晚上来为你服务。”
“你是服务员？你怎么在这？”
李相龙看着这个女孩，没有穿酒店的服务员制服，而是穿着一件淡粉色细纹短袖宽体衬衫，扎起在盈盈细腰间，下面一条水磨蓝的牛仔布毛边短裤。
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化妆，却胜在天然的青春气息洋溢在非常漂亮的脸蛋上，再配上一头及备长发披在肩头，头上带着一个简洁大方的发箍。
李相龙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女孩跟此前的妩媚名媛，或是性感妖冶女子完全不同，让人感觉就是一股清新的风迎面吹来。
再加上她欲笑又要忍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可爱，这位身上绝对找不到一点风尘女子的味道，这简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学女生。
对，就是大学女生的感觉。刚走出青涩，带着一点青春的活力，非常干净可爱的一个女孩。李相龙以前曾在大学里任教，甚至他还想起当年自己上大学时走在校园的路上，看到学校里漂亮女生时惊艳的感觉。
女孩甜甜一笑：“李老师，你进来的时候我在浴室给你放洗澡水，后来你又在打电话，我没敢马上给你打招呼。”
“你不是服务员？你怎么叫我李老师？谁教你的？”李相龙似乎猜到了，这还是陈富山的处心积虑的安排。他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我不能告诉你，这是陈总的安排。”女孩小声的说。
原来，这确实是陈富山的精心安排。
陈富山其实还打听到，李相龙在好几年前就离婚了，四十多岁的男人不算老，又是久旷之身。如果这次李相龙乐意和他合作帮操盘，这些安排就是表达酬谢；但现在找李相龙合作被拒绝，于是就想从美色上寻找突破口。
第一批三个模特走的是美艳名媛路线，很明显看出来李相龙不喜欢。
第二批KTV里走的是野性火爆性感路线，依然被李相龙借酒装疯推挡了出来，于是他只能在李相龙上电梯的时候通知启动第三套方案。
本来唱完歌是安排两个性感美女陪李相龙上楼的，如果陪着，就安排到618套房。一看李相龙不接纳，就见机调整方案，安排到617套房。
你李相龙以前不是大学教授吗，你不喜欢性感名媛模特，不喜欢狂野火爆的辣女风格，那就给你安排清纯学生路线，总该有投中你所好的了吧。
由此可见，陈富山的手段还真是多。
李相龙稳了稳神，笑了：“你是这的员工吗？”
“我不是，我是出来业余打工的？”
“业余打工，这你也做？你知道你来干什么吗？”李相龙还担心女孩是被欺骗了，担心小白兔被骗去给大灰狼洗萝卜。
女孩却没有回避，平静的对着李相龙笑了笑：“伺候人呗，什么都可以干，赚钱。”
“还上学吗？”
“当然上学，要不是学生这身份，陈老板也不会让我有机会接活。楼下歌厅那些女的身材也好，业务也好，一般客人都是她们的菜。今天听老板说你是老师，可能喜欢和我们学生有共同语言，才安排我来。”
这位倒是直言不讳，不过却是小声的说。
李相龙心里忽然感到被狠狠的揪了一样不舒服，他一板脸，站起身，指着门口：“你出去吧，我这不需要你的服务。”
女孩有些意外：“李老师，你说什么？”
“别叫我老师！我说我今晚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了。”
女孩急道：“那为什么呀？又不是要你掏钱。”
李相龙气得想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女孩急了，站到李相龙面前，扬起那张确实很漂亮的小脸，一挺身，不算很大却坚挺的胸脯几乎顶到李相龙身上，双手想去搂李相龙的腰：“我这样的很丑吗？”
李相龙看着女孩着急的样子笑了，一把推开女孩，指了指身前的两个小半圆，说：“B罩吧，是小了一点。”
女孩白了他一眼，暂时把侵略性姿势的身体收回去。然后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李老师，你是真不想有人陪你睡觉吗？”
“不需要。”
“可是这里的老板好像一定要安排人来陪你，如果我被赶出去了，那么他们还会再安排其他人来，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吗？我好告诉他们去换。”
对啊，李相龙听到这话心头一惊。陈富山如此安排，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一定是有目的的。
不管陈富山是想要用美人计来拉拢他，还是想要用实力来震慑他，李相龙现在的处境似乎确实有些被动。
他有些后悔上了陈富山的车，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往坏了说，他现在是在陈富山手里抓着，如果这位老同学真的走黑道关系的话。
李相龙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他不敢翻脸，但也不敢随意笑纳陈富山的风月礼物。万一这是个陷阱，被人偷拍了床上的小电影，然后被要挟去做不想做的事，那怎么办？
他紧张的在房间里扫了几眼，好像就能发现几个准备偷拍的摄像头似的。
当然，或许事情根本没那么糟，是自己多想了，是他误会了老同学的一片好心与热情。可是这事确实看起来没那么简单，李相龙没办法不紧张。
眼前的女孩还能有借口赶走吗？李相龙似乎又不敢了。
起码这个女孩似乎还能跟他好好说话，如果真是个学生的话，至少不会象那些已堕风尘的职业选手那么没有底线。
赶走了这一个，他们一定有办法送来下一个。李相龙总不能把门反锁然后用沙发桌子顶上吧，这跟翻脸不认人一个样，他还真不敢这样做。
表面的和谐，还是需要维持着的。
象陈富山这样的人，如果已经成了黑白两道大亨的级别，那很可能非常好面子。找你李相龙合作是看得起你，找妞陪你那是老同学的热情，如果这你都不领情，不光拒之门外，还敢顶上门当防贼一样，这不是等于翻脸骂人不给面子吗。
给脸不要脸，那要命吗？
李相龙两难了，暂时没说话，又坐到了沙发上。
女孩鬼精鬼精的，一看李相龙沉默了，就知道有转机。
她赶忙走到李相龙后面，给他揉肩膀按摩，也没说话。
这女孩确实是酒店老板专门从省城接来的，也真的是一个非著名大学的学生，不过是大专刚毕业没多久。以前来过一次，这次作为专门安排的桃花局的一部分。
如果前面两步顺利，就不需要出场，那么另作安排或打发两千块钱了事。后来一看李相龙没看中前两拨的职业选手，就押宝在这校园风上。
领班还说了，如果把客人拿下，另加五千。
所以这个女孩很希望能建功立业，拿奖赚钱。
她听领班刻意介绍这个客人的身份是个老师，而且不喜欢那些风骚媚骨的风尘女子，或许正好对她的口味。
于是她就决定充分利用自己的学生身份，刻意装出一个活泼可爱的女生形象，希望能讨得欢喜。
李相龙权衡了利弊，暂时息了赶这个女孩出去的念头。
他似乎默认了让这女孩留下，坐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养了养神。
女孩轻声问道：“李老师，您喝了不少酒吧，要不要去泡个澡，解解乏。”
泡澡？当然不。有你一个大灰狼一样的姑娘在房间里，我们的李小白兔怎么敢放心的去泡澡呢。
李相龙摆摆手，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兰吧。”这当然不会是真名，但有个称呼也方便。这样的相逢场合，谁也不会较真去打听对方真实的身份。
“嗯，那个小兰啊，你会啥？总有点才艺吧。”
女孩闻风而动，一抬腿，从大沙发靠背上跨了过来，一下哧溜到李相龙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扬起脸问：“老师想看什么，我就会什么。”做出一副乖乖女生任君采撷的模样。
“会跳舞吗？”
女孩一看客人有这要求，也是很常见，以为对方接受了自己，高兴的站起身来，在李相龙前面伸手摆腿亮了个起势，卖力抖胸拧胯的扭起来，那模样活脱脱是一个对着手机直播风情的小网红。
“停停停，停下，你这跳的也是舞吗？比我们舞蹈系的学生差远了。你根本没学过舞蹈吧？”李相龙一副不屑的样子，差点没露出鄙视二字了。
女孩被批得有些狼狈，问道：“怎么算学过？”
“滑步、云步、摇摆，探海、射燕、卧鱼、阿拉贝斯克你会吗？还有平圆、立圆、环动，库佩、巴塞姿势你会吗？基本动作能做出一两个吗？”
一听李相龙说得这么专业，女孩子有点蒙了：“老师，你是艺术学院的？”
其实这些都是李相龙女儿几年前学舞蹈班时的知识。李相龙一个人带女儿，当然也陪着接送上舞蹈班，也耳濡目染记住了一些。急智之下，拿出来冒充大尾巴狼，好像还真把女孩给镇住了。
李相龙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
“行了，你这舞蹈水平，就别来卖弄了，不够看的。老实坐下吧。”
先是被客人打击说胸太小长得不够，然后想跳个舞秀一下风情又碰到被贬得一无是处，这个叫小兰的女孩不免有些挫气，顿时气焰就更低了。
或者，在她掩饰很好的表情下，还藏着其他类似失落的情绪。
当然，象她们这些女孩，心理素质还是很强大的。
她没为自己辩解，而是微微笑着，或者说是强做微笑着，装作一脸纯净的样子不说话，歪着头静静的看着李相龙。
看着这个也许在极力维护着自己最后尊严的女孩，李相龙倒不至于那么残酷，他不必继续用言语去挖苦或嘲讽对方。来干这个的，或许多数是所谓的坏女孩，但却未必就都是坏人。
坏女孩，未必就是坏人。
何况这世上，不管好人坏人，谁还没些无奈和悲催的经历呢。
谁也不知道，别人表面的不堪背后，是否藏着多深的痛苦呢。
何况，他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
“会喝酒吗？”李相龙指了指靠墙的酒柜：“陪我喝两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