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形成的临界特征研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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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临界点的确定与讨论

从图形上看,扩散曲线在经过特定位置后即发生急速下降趋势,那么这一现象与临界数量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根据罗杰斯的研究结论:临界数量的出现不仅仅只是促使创新扩散的持续行为,它也可能造成创新扩散的中断。根据这一说法,如果把该位置视为临界点,可以把申诉事件判断为一起扩散中断的事件,但仍需要提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

那么,临界数量出现与申诉事件扩散中断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对此,罗杰斯把它解释为个体采纳的单向依赖性,而没有作进一步说明。从理论上讲,扩散的中断是因为在临界点没有出现临界数量,即群体的特征并没有形成。在研究中发现以下几个影响临界数量产生的临界特征,在靠近临界点时影响最为明显:

第一、当临界数量发生时,系统内部结构使扩散具有向两个不同方向发展的力量,越靠近临界点反向作用力越强大。

第二、在人数累积增长的过程中,分散的个体开始结成大小不一且相互联系的小群体,越靠近临界点,这些小群体会有变大的趋势。

第三、接近临界点时整个系统会变得不稳定,越靠近临界点不稳定性会不断加剧。

第四、接近临界点时会不仅出现人数的急增,同时在交流频率、信息量、通讯距离、人员聚合等方面也存在异乎寻常的增长。

上述特点很可能影响临界数量的出现,并影响个体向群体的转化过程以及舆论的最终形成。因此,需要对这些特点的影响过程作进一步分析。

三、舆论形成的临界特征分析

基于前面发现,临界状态下的舆论扩散的确存在一些特殊现象,这些现象之间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共同形成一个临界特征组合。为了弄清这些特征对临界数量的产生及舆论的形成所产生的影响,从以下四方面展开讨论:

(一)舆论扩散至临界点,系统内部具有向两个相反方向发展的趋势

舆论扩散之所以具有向两个相反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主要原因在于系统内部是否产生了临界数量。如果产生临界数量,那么舆论扩散就会在通过临界点之后持续进行从而进入均衡状态;相反,如果没有产生临界数量,那么舆论扩散进程就会在接近临界点时突然中断。中断原因从表面看是初始人数没有达到自我维持状态所需的最少人数,实际上还与其它临界特征的变化有紧密联系。

上述申诉事件案例就是一个扩散中断的证据,为了证明它仍然具有向相反方向发展的可能性,我们派出了其它干扰因素,按照它本身的发展逻辑在图形上来证实它仍然具有一个持续进行的潜在趋势。

临界数量在特定位置没有产生,从而导致扩散中断。但需要解释清楚的是,在临界点上外部力量为何能够很轻易地改变扩散轨迹?也如瓦茨所问,外部一个小小的扰动为什么能够引发人数的急剧增加?临界状态下扩散过程究竟呈现出什么特征导致了这一现象发生?要回答上述问题需要从系统内部结构的变化去寻找原因。

(二)靠近临界点时系统内部会变得极不稳定

一般而言,系统越是稳定,它受外部力量的影响就会越小,自身不太可能出现比较大的变化。因此,外部作用的大小取决于系统自身的稳定程度。这一说法可以从物理学相关实验中得到证实:许多物质在接近相变的临界点时,由于需要在两种状态之间做出选择,系统的不稳定性达到极致。就舆论扩散而言,临界点是舆论形成的起点,是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的质变点,一旦扩散通过临界点整个系统就会进入稳定状态。而在此之前,系统会在参与和退出两种相反力量之间摇摆不定,正是内部这种不稳定状态为外部力量的介入提供了可能性。按照物理学的相关解释,越靠近临界点,内部这两股相反力量便达到势均力敌的态势,此时,外部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非常容易地打破内部这种平衡,从而改变舆论扩散的运动轨迹。

显然,系统的不稳定源自个体选择的摇摆不定,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临界数量的形成。临界数量产生在两种相反力量抗衡之际。个体对预期结果的判断是个不断增强的过程,在到达平衡点时会与当前的抉择形成对峙。

个体基于预期判断而改变行为的现象,同样在沉默的螺旋理论中得到证实。伊丽莎白·诺尔-诺依曼在考察德国两党竞选时发现,当大选中两党在竞选意愿上势均力敌时,只要其中一方在舆论上稍稍增势就会出现新的格局。她指出“最后一分钟动摇使跟随者效果再次出现在获胜预期逐渐占优势一方”,这表明沉默的螺旋发生前,两党势均力敌状态,整个系统在最后一分钟变得极不稳定。同样,扩散学者也发现创新过程在临界点附近出现的采纳与抛弃的抗争,临界数量可能会因为大量用户突然放弃而造成创新扩散的中断,他的解释是“用户抛弃创新时,该创新对于剩下的未采纳用户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采纳成本上升,从而导致更多的用户抛弃该创新”。这一解释强调了基于个体预期判断而采取的行动是导致临界数量未能发生的重要原因。

接下来要弄清楚的问题是,个体行为抉择的摇摆不定是如何导致整个群体的不稳定?即究竟是什么驱动个体人数累积增长至临界数量,从而导致临界点出现的人数急速增长现象。

(三)接近临界点系统内部出现自组织、并不断增大

临界点是个体向群体转化的关键点。从理论上讲,临界数量的出现意味着系统内部个体特征的消失和群体特征的形成,因此临界数量本身已经具备群体属性。然而在个体向群体转化过程中是什么力量在起着推动作用?把研究重点投向系统内部出现的几个小群体上面,试图弄清这些小群体与临界自组织之间的相似性,从而判明它对临界数量形成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