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又见张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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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重生/文2024年5月1日早上打通张承烈先生的电话,还没等我开口,耳畔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吴站长你好!你在杭州吗?”“张厅长您好!我在杭州,不知今天您是否方便?我想来拜访您!”“我在胡庆余堂第一门诊部上班,欢迎你来!”

听声音,绝对想不到对方是一位86岁的长者!他的反应之灵敏,思路之清晰,令我欣喜不已。张承烈先生(下文称“老爷子”)曾任浙江省卫生厅厅长、浙江省医药局局长。认识老爷子缘于2008年年初的一次采访,当时我任《中国新闻出版报》浙江记者站站长,与时任《浙江工人日报》总编辑的傅建成一起赴武义寿仙谷药业公司采访,寿仙谷药业公司的李明焱总经理来电,希望我们出发时去省文物局附近帮他接一位朋友同往武义,这位朋友就是老爷子。当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一位个子小小的老者已站在路旁了。上车后我们仨开始在车上聊天。老爷子古文功底深厚,我们决定在车上做“唐诗接龙”游戏,有点像若干年后中央电视台“中华诗词大会”的飞花令。傅建成总编是当年的浦江高考文科状元,文学底蕴自然深厚,结束三个人一路上开始唐诗接龙,一直“接”到武义高速路口,还意犹未尽。

时隔多年,老爷子回忆并复述当时的情景,居然一丝不差,他的记忆力实在惊人!老爷子是名老中医,找他看病的人很多,“一号难求”是常态,平时难免有朋友相托要求“加号”的。见面寒暄过后,老爷子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答:“无事,就是十分想念您,过来看看您!”老爷子哈哈大笑,幽默地说:“你没事,我倒是有事要跟你说咧!”他转身打开办公桌旁边柜子的抽屉,露出一排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名片盒,16年前我给他的名片赫然出现在第一盒的最上面,名片上写的职务是“中国新闻出版报浙江记者站站长”。见此情景我是又感动又惭愧。感动的是他居然这么重视我这位“忘年交”的友情,每年年三十或正月初一他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发短信祝福(他没有微信);惭愧的是近年来,我虽多次往返于京杭之间,却没能专程登门拜访他。

我们谈到了共同的朋友傅建成和李明焱,分别通了电话。李明焱感谢老爷子多年来对寿仙谷事业的关心和支持。傅建成用微信吟诗一首发送给我:“风煦景明在仲春,忽闻嘉报情犹淳。耄耋壮心是承烈,草长莺归恰重生。”我当场朗读给老爷子听,老爷子很开心

难忘2009年1月11日,老爷子联系了毛昭晰、徐鸿道等老领导一起,在杭州雷锋纪念馆,参加了小女《百馆游》的新闻发布会。他对于晚辈的鼓励和提携,历历在目。退休后,老爷子除了在胡庆余堂坐诊之外,还经常赴各地参加慈善活动,积极捐款捐物。我们一家曾连续多年跟随老爷子前往德清武康疗养院看望麻风病人。

老爷子的办公室里挂着几幅他自己书写的书法作品。他一一给我解读内容及当时创作的情景。我看老爷子的办公桌上铺着书画专用毛毡,便请他现场泼墨挥毫,他正色道:“创作书法心要静,待会我还要门诊,下次再约时间吧!”

我在北京工作的这11年中,老爷子在杭州除了每周风雨无阻地去胡庆余堂坐诊,业余时间坚持著书立说。他转身从书柜上取上一只纸袋,纸袋里用塑料纸包裹着《钱塘医派》《近代浙东名医学术经验集》《近代浙西名医学术经验集》《实用中西医妇产科经验荟萃》等四本著作,一一展示给我看。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新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不畏将来》一书送给他,内有关于《百馆游》的文章,提到了他。我2019年出版的散文集《捕云录》中也有关于他的描述。

老爷子询问了小女的发展情况,表达了关心和祝福之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通讯录,递给我一支笔,让我把联系电话和新单位的地址写上。同时递给我两张名片,一张是他本人的,名片背面有他的门诊时间表,这样方便下次我去找他。另一张名片是他爱人陈教授的,嘱咐我可以加陈教授的微信,有什么事他回家后陈教授会转告他。说起陈教授,老爷子显得很高兴,他从办公桌一侧堆放的一叠书中找一本画册,翻开给我看,原来画册中有老爷子和陈教授创作的书画作品。陈教授的国画色彩清新线条流畅,与老爷子雄浑遒劲的书法相得益彰相映成趣。老爷子退休后曾长期担任浙江省医学会会长,他爱人陈爱初教授担任浙江省护理学会理事长,夫唱妇随,在各自领域绽放光彩。

门诊时间快到了,我起身与他告别。他坚持送我到电梯口,说:“有时间咱们再来一次‘飞花令’。”

2024年5月1日中午写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