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在自家焊接车间工作的拉里•卡尔普将臃肿的通用电气公司改头换面，使其回归制造业本源。
文｜Jeremy Bogaisky
通过重组通用电气（GE），拉里•卡尔普（Larry Culp）赢得了“工业巨匠”的美誉。本周二，这位通用电气首席执行官将迈出六年拆分过程的最后一步，将电力业务从GE最重要的飞机发动机部门分拆出去。不仅华尔街对此举起立鼓掌，卡普尔也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自2023年初以来，通用电气的股价上涨了260%，因此卡尔普达到了合同规定的业绩目标，可以从一项丰厚的长期激励计划中获得最高一档的奖金：174万股股票，按当前价格计算价值约3亿美元。根据该激励计划的条款，卡尔普可以在今年8月退休并带着这笔钱离开，但他将继续运营从GE拆分出去的航空航天业务（也是全球最大的飞机发动机制造商），这将把这些股票的授予日期推迟到2025年8月。《福布斯》估计，这笔巨额股票奖励加上他从通用电气获得的其他薪酬，以及他之前在规模较小的工业集团丹纳赫（Danaher）担任首席执行官时赚到的财富，卡尔普将跻身亿万富豪（身家超10亿美元），并成为十五位身家达到10位数的美国首席执行官的一员。
当卡尔普空降GE，成为该公司首位从外部招聘的最高领导人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堆棘手的挑战。在其金融部门GE Capital破产后，这家由托马斯·爱迪生（Thomas Edison）创立的知名公司背负了1,350亿美元的债务。前首席执行官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曾试图通过高价收购阿尔斯通（Alstom）的涡轮机业务来发展壮大，但这一押注失败了。投资者纷纷逃离，该公司的市值一度缩水至700亿美元，比2000年8月下降了5000多亿美元，而彼时的通用电气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
“很少有人进入（一家公司）——尤其是像通用电气这样声誉卓著的公司——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哈佛商学院教授大卫·科利斯（David Collis）说，他曾撰写过通用电气和丹纳赫的案例研究，并邀请卡尔普在他的课堂上做过客座演讲。
通用电气和卡尔普拒绝就他的薪酬和身家置评。
必须要说，卡尔普的激励薪酬超过了他的大多数同行。根据数据提供商Equilar的数据，2022年，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公司在财务文件中报告的首席执行官总薪酬和未授予股权奖励的中位数为5700万美元。而GE的报告中显示，卡尔普2022年的可比薪酬总额为1.75亿美元，2023年2.37亿美元。
2018年，当卡尔普被GE董事会任命为首席执行官时，这家公司正步履维艰。有报道称，董事会对伊梅尔特的继任者约翰•弗兰纳里（John Flannery）决策迟缓感到不满，仅一年后就产生了换人的想法。而前一年刚加入GE董事会的卡尔普因为在提高生产效率方面注重细节而赢得了商业奇才的美誉。2001年至2014年，在领导丹纳赫公司期间，卡尔普采用了类似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时代的策略，使丹纳赫的收入和市值增长了五倍。
在两次拒绝了GE董事会的邀请后，卡尔普终于接受了这份工作，并获得了与GE股价挂钩的数百万股激励方案。当时，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的吉姆·克莱默（Jim Cramer）表示，这是“我见过最好的以业绩为导向的合同”。
在业绩最好的情况下，如果该股到2022年上涨150%，他将获得价值至少2.3亿美元的股票。在最不济的情况下，如果股价上涨 50%，他也将获得价值约 4500 万美元的股票。
2020年，新冠疫情几乎冻结了航空旅行，对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的需求也随之冻结。但董事会给了卡尔普一个机会，将他的合同延长了至少两年（至2024年），从而给了他更多的时间来实现扭亏为盈，并将卡尔普获得激励股票的目标股价降低了大约三分之一。
当时，公司治理倡导者和投资人对此并不买账。在2021年的年会上，约58%的股东投票否决了董事会的这一高管薪酬决定，只不过该表决不具约束力。咨询公司Glass Lewis在建议投“反对”票时写道：“修订后的奖励条款为卡尔普先生提供了相同数额的报酬，创造的股东价值却比之前规定的少。”
但三年后，华尔街似乎对卡尔普的成绩很满意。据彭博社报道，即使在通用电气股价大幅攀升之后，20位跟踪该公司的分析师中，仍有14位将其股票评级为买入，只有一位建议投资者卖出。
卡尔普大幅削减了通用电气的债务，通过剥离包括生物制药和飞机租赁业务在内的部门来筹集资金。他倡导重新关注客户，倡导“精益管理”的流程优化理念，这种理念部分基于丰田著名的“改善”（kaizen）方法。当时，卡尔普在通用电气的工厂里一待就是几个星期，经常与经理和工程师们一起走访工厂，努力加快工作流程，消除低效现象。
随着运营和财务状况的改善，卡尔普开始着手将GE分拆为三家公司，并在去年1月最先剥离了通用电气医疗集团（GE HealthCare）。
考虑到他曾将丹纳赫打造成了一家企业集团，但要对这家美国最具传奇色彩的企业集团进行拆分，似乎颇有讽刺意味。但哈佛大学的科利斯指出，丹纳赫的经营规模要小得多，其业务部门的营收只有数亿美元，总部通过提供所需资金和培训子公司高管的管理体系来增加价值，目标是推动持续改进。而相比之下，“通用电气剩下的三个业务没有协同效应。他们足够庞大，可以独立运作，为自己提供资金、招募人才等。”
航空航天业专家表示，卡尔普对运营的热情与波音公司通过分红和回购来提高股东回报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后者正是波音公司陷入困境的原因之一。
为通用电气提供咨询服务的AeroDynamic Advisory公司董事总经理凯文•迈克尔斯（Kevin Michaels）表示：“他（卡尔普）才不是金融白痴。他的首要理念是，生产高质量的产品，并照顾好你的客户。”
在拆分完成之后，卡尔普可以将他的全部才能投入到提高通用电气航空航天公司的业绩上。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的分析师斯科特•德施勒（Scott Deuschle）指出，卡尔普有很大的机会能够采取措施，从而减少通用电气公司估计的290亿美元的成本。
在航空业，没有比制造和维修飞机引擎更好的业务了，因为飞机引擎占飞机价值的50%到70%。在疫情后航空旅行强劲反弹之际，波音和空客集团一直在努力提高产量，以满足航空公司对新飞机的需求。这使得老旧飞机的服役时间更长，从而提高了通用电气在发动机维修方面的收入，而这是该公司的摇钱树。
2023年，通用电气航空航天公司的利润达到61亿美元，是2021年的两倍多，同期收入增长约50%，达到318亿美元。该公司预计，到2025年，公司收入可能接近400亿美元，营业利润率约为20%，这将使卡尔普有足够的资金收购其他公司，并大举投资研发项目，其中最主要的是一款名为Rise的下一代开放式转子发动机，该公司表示，这款发动机可以减少20%的燃料使用和碳排放。
迈克尔斯说：“目前看来，他们就像在一场九局的球赛中才打了三、四局。我认为，当卡尔普开始把所有时间都放在通用电气航空航天公司上时，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关注。”
本文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