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堡三周年,三次几近放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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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5月4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智堡三周岁了。

犹豫了几天是否应该写点什么,但又怕这种文章出现在产品里显得很矫情,但后来一想,可能分享智堡短暂的历史也是一个不错的与用户沟通的机会。

昨天的时候,一位智堡会员给我寄了一件T恤礼品,上面是惘闻乐队的成员签名,谢玉岗老师的寄语是“To Wisburg, Welcome to Utopia”

这让我非常感动,因为这首曲子陪伴着我创业以来所有的艰难时刻。

想来,三年以来,我有过三个想要放弃的时刻。要知道,让我这样的人放弃可实在是太难了,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觉有些蹊跷……

第一个几近放弃的时刻是2019年的5月,当时智堡的第二笔投资款出现了问题,以至于我在起初的薪资预算不再能支撑我们在两年内零收入的前提下生存无虞

作为一个货币学者,很难忘记Perry Mehrling的那句“Credit is promise to pay.”

而只要是Credit就必然有信用风险,因此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讽刺的是,我一直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而之所以在这件事上变得悲观,还是因为父亲的唠叨。

我非常不喜欢他在很多事情上“永远做好最坏打算。”因为我向来认为一个保底的安全思维会致使你的冒险能力变弱

在我仅剩三个月现金支出储备的时刻,另一位股东即刻履约了第二笔投资款,并且承诺在特定情形下可以给予额外的帮助,这让我打消了顾虑。

与此同时,为了保证自己的“风险感知”能力,我也决定使用人民银行的小微企业贷款来消除流动性风险。不同于那些拿经营贷炒房的聪明人,我又选择了一个比较笨的投入方向。

也就是在这个月,朱绎由已经在她妈妈肚子里了,只是我还不知道。

第二个几近放弃的时刻是2020年的2月,也就是我女儿出生前的一个月。

当时我们的现金储备开始变得非常紧张。而我已经在几轮融资磋商中感到非常疲惫,因为现今的环境没有人会理解一个小而美而又长久期的东西有很高的即期价值。大家追求的都是短频快。

更令人感到绝望的是,新冠疫情爆发了。

在预期收入下降,经济情况不明朗的预设情形下,居家办公并裁员看上去才是唯一的选项,但当时的我非常不想采取这种策略,理由很简单,我认为人要在一起做事,才叫做事;而在危机时刻抛下自己的伙伴,此乃不义之举。

但最终在现实的约束和权衡利弊之下,居家办公还是成了现实,这让我耿耿于怀,因为对我来说,工作的“物理性”是至关重要的

而我没有在疫情期裁掉任何一位伙伴,我确实对于道义有着奇怪的执著。回头看,在那个时间节点,保证团队规模是保障公司得以继续进步的重要前提。

在2020年3月,我怀着“希望新出生的女儿以我为荣”,“要给团队足够的安全感”的信念,满负荷搬砖,那个月也创下了我们单月新增用户的新高,我的顾虑也就顺势消除了。

第三个几近放弃的时刻是2020年的12月。

智堡总是在盈亏平衡线的下方挣扎,不断的额外投入让我感到非常困扰。

呼吸系统疾病总是困扰着我的正常睡眠,Mio回归岗位以后,我和我妈都因为带娃而每天轮番处于高压的无休息与低生活质量状态。

糟糕的状态让我的交易也变得极为不稳定,也致使我的资产端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终于在一个下午,我感受到一种全面崩溃,并且放弃的念头在不断地现实化,我甚至已经开始筹备善后的用户退款以及员工补贴资金。在去往银行路上的横道线上,我一边流泪一边心想其实现在立刻死掉也没有什么所谓。

一瞬间,那个曾经把我从极度抑郁和焦虑拉回来的人又浮现在我脑中,这个已经去世的人就像是我的利率下限,总会在我触达临界点的时候把我拉回。

我不想太早死掉,因为死掉的话就要去见奶奶,而她一定会责怪于我。

想到这我就回家把我和她的合照放在了显示器旁,时刻提醒自己处于她的注视之下。

与此同时,我把2014年时自己写得智堡早期路线图拿出来重新阅读了一遍,当时我的想法是想给C端提供B端水准的研究服务,而基于这一点才迸发出了今年以来很多“回归本源”的想法,比如“元会员”、“黑金重铸”和“线下沙龙”。

也正是因为这些回归本源的想法,智堡在一季度迈过了盈亏平衡线。

下一个三年

智堡能迈过三年这道坎,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在这三年以来,让我感到骄傲的并不是因为“很多事情我们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反而是那些“这些事我们没做而且永远不会做”让我感到很特别。

这家公司起名的时候我用了给女儿的名字“绎由”。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它永远不可能被放弃。

虽然我有很强的信念,但还是有不少伙伴离开了智堡,或即将离开智堡,这让我感到悲伤。

希望三年以后,公司的财务状况可以更好,因为我希望我的小伙伴们能在上海这个城市过上不错的日子。

至于我,其实没有什么所谓。

货币只是通往最终价值的桥梁,而人是无法栖居在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