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3 随笔-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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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是件专业的事情

今年整个3月,在各种内忧外患的背景下,市场始终低迷。三天两头的就传来诸如基金经理辞职啊,私募清仓啊之类的消息。很多人开始坚持不住了,这些坚持不住的人里,不仅有去年这时候一些兴致勃勃准备以交易为生的新兵,也有在市场中浸淫多年的老司机们。

郭德纲在相声里说,相声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两个人往台上一站,一说一乐的事儿就完了,但就是有人付钱听说话。

听相声就更很容易,相声听多了,谁都可以指点个一二三四,什么这里说的不对了,那里应该改进了。问题就在于,看似简单的事,实际上手就完全两样了。同样是说话,你要真站到台上去,别说能让听众笑起来,估计不出五分钟就给吁下台去。要练到能泰然自若在台上说相声收钱的地步,后面怎么也得十年苦练,非得练到有板有眼,一招一式自然的从每句词中表现出来才行。

投资也差不多,一买一卖就完了,但要就靠一买一卖把钱赚到手,也是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的事情,尤其是真到了把全部身家都押进去的地步,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归根结底,股票投资是一件专业的工作,做好专业的事儿就得有专业的经验,从了解生意到阅读财报,从心理分析到国际政治,哪个方面都得有积累,任何一个短板都是致命的问题。

伯克希尔又新高了

翻看关注的股票池里今年以来各类公司的涨跌幅,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RK.ABRK.B)在这种捉摸不定的局势下表现极其两眼,不但默默创了新高,年初至今涨幅超过了15%,过去一年的涨幅超过了30%,过去5年的涨幅超过了100%,真做到了穿越周期。

还记得大概去年(21年)初,市场上出现了一阵子买基金的热潮。一批公募基金经理成了大明星,过去几年业绩动则三四十个点,亮出每年七八十个点收益的基金都不少,让人看得一阵阵心痒痒。

仅仅过去一年就变了天。伯克希尔公司稳稳上涨的同时,相当多的其他基金净值跳水打折,连著名的“木头姐”掌管的基金净值都大幅回撤,自20年起收益成功“会师”了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不出意料,姜还是老的辣。

截至2021年底,伯克希尔已经持有5.6%的苹果公司股份,市值超过1610亿美元,股票持仓占比超过45%。因此,不少人将巴菲特近两年的成功归咎于拥抱了科技股,这个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少人都在抄巴菲特的作业,过去两年里身边买到苹果公司股票或者类似标的的朋友也不少,但到现在收益大都走了类似木头姐的路线,坐了个巨大的过山车。实际上,在经历大跌之后整体亏损的也大有人在,大多数人综合收益还不如木头姐,更别说跟巴菲特去对比。

和一般意义上的基金比起来,伯克希尔公司的估值并非持仓证券市值之和,而是一个相对复杂的体系。虽然在公布的伯克希尔股票持仓中,苹果占了超过40%,但是与伯克希尔公司整体7600亿美元的市值相比,苹果公司1600亿的持仓其实才刚刚超过20%,这还是在苹果股价几年里涨了几倍之后的结果。

即使到现在,巴菲特手上依然还有超过1400亿的现金资产,如果把时间放到2017年巴菲特开始建仓苹果的时间段里,每次买入苹果都只耗费了他手上现金的一小部分而已。

虽然从17年到现在苹果公司股价的上涨整体十分流畅,并没有特别大的回撤,但我们谁也说不清楚这里面运气成分占的比例是多少。能够确定的是,与木头姐的基金相比,不论股价持续大涨还是波动,其实都不会对伯克希尔的整体投资组合造成过大的影响。

把时间再往回放5年,回顾2011-2016巴菲特投资IBM的失败过程,更能证明如此。即使IBM在那几年里股价并未上涨,整个伯克希尔公司的账面价值依然稳健。在伯克希尔公司的资产组合中,真正占大头的,还是那些被完全控股,而且能持续不断的为巴菲特提供现金流的业务,比如保险业务,公共事业业务等。

这也难怪每次市场出现大幅波动,巴菲特都得以站出来淡定的持续加仓买入。

不动如山

武田信玄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名将,以战无不胜闻名于史。武田家最著名的是写着“风林火山”四个汉字的军旗。这四个字出自《孙子兵法》——“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人们容易看到的是,在战场上武田家的部队次次得胜归来,就很容易将战功归功于那些冲锋陷阵的武将——就像巴菲特买入的苹果公司。不过,这四句话中分量最重的,可能还是压轴的不动如山四个字。

武田家的部队出战时,不论前方战况如何,总有一支“山部”留守后方,静观其变。这样,如果进攻顺利,自然势如破竹,前方敌人已占劣势,再想到这只是一小部分部队,后面还有山部预备队,自然迅速瓦解崩溃。反过来如果前方战况不妙,只要“山部”还在,前方部队就永远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境地。既可以等待支援,也可以退守后方,这使得前方部队崩溃几乎不可能发生,有了这样的心理后盾,就很容易放开手脚尽情发挥,完成作战目标。

对于整治军队来说,平日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把山部的建设做好,训练内功,扎实的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到大战之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于是从外面看起来,武田家的部队就总是那么英勇善战。对武田家来讲,可能一两次战役会失败,但并不要紧,只要持久打下去,长期来看他就是必胜。

不幸的是,后来武田信玄本人不幸战死,后继者似乎并不懂这个道理,总仗着自家军队的强大倾巢出动。终于在一次大决战中由于战术失误遭到惨败,之后就一蹶不振。

总之,不论是战场还是股票市场甚至是郭德纲的相声剧场,要做好演出都是非常专业的事情,光学习表面功夫一定会惨败,排兵布阵稳扎稳打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