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翻译自Forbes二月三日独家专访：OpenAI 的CEO Sam Altman 谈 ChatGPT 以及人工智能如何“打破资本主义” 记者为Forbes的Alex Konrad和Kenrick Cai。
Sam Altman 为OpenAI的首席执行官，ChatGPT为目前最火热的人工智能产品，这是《福布斯》2月刊最近的一篇专题报道。
OpenAI 的 CEO Sam Altman 最近在微软工作了很长时间；他于 2019 年在华盛顿州雷德蒙德的校园里为这张照片摆姿势。IAN C. BATES/THE NEW YORK TIMES/REDUX
以下为访谈正文：
Alex Konrad：在我看来，随着 ChatGPT 的流行，我们正处于一个转折点：大众的兴奋和微软的合作及其后续资本化的推动。 从您的角度来看，OpenAI 目前处于什么发展位置？ 您如何描述这种转折？
Sam Altman：这绝对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但我认为现在还为时过早。 实际上，这是一个持续的，指数级的技术改进之路将会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 我们本可以在 GPT-3 发布会或 DALL-E 发布会上说同样的话。 我们现在正在[使用 ChatGPT] 说。 我想我们还可以说。 我们可能错了，我们很可能会遇到没有预料到的绊脚石。 但我认为更有可能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种模式会让我们走得非常非常远。
Alex Konrad：您对 ChatGPT 的反应感到惊讶吗？
Sam Altman：我想做这个产品是因为我认为它会起作用。 所以，我对这个规模感到有些惊讶。 但我希望并期待人们会真正喜欢它。
[OpenAI 总裁] Greg Brockman 告诉我，这个团队的不是，甚至不确定它是否值得推出。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长期以来，团队对尝试交付的东西并不那么兴奋。 我们只是说，“让我们试试吧。 让我们试一试，看看会发生什么。”这一次，我很努力地推动了这个项目。我真的认为它能成功。
Alex Konard ：你过去曾说过，你认为人们可能会对ChatGPT是如何真正走到一起或运行感到惊讶。您认为什么是被误解的？
Sam Altman：是这样的，ChatGPT的基本模型已经在API中存在了很长时间，你知道，比如10个月，或者其他什么。[编者注：ChatGPT是GPT-3模型的更新版本，在2020年首次作为API发布。］ 我认为其中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是，如果你做一点微调，让[模型]以特定的方式提供帮助，并找出正确的互动范式，那么你可以得到这个。实际上，从目前来看这并不是一个从根本上来说的新技术。它只是这些其他的东西的集合。而我认为这一点没有得到充分的理解。比如，很多人仍然固执的不相信我们，他们认为这一定是GPT-4。
Alex Konrad：随着整个人工智能生态系统的高热度，这是否是一个对你有帮助的热潮？还是会产生噪音，使你的工作更加复杂？
Sam Altman : 都有。肯定是两者都有。
Alex Konrad：你认为这里正在形成一个真正的生态系统，除了OpenAI之外，还有其他公司在做重要的工作吗？
Sam Altman：是的，我认为这对一家公司来说太大。而实际上，我希望这里有一个真正的生态系统，这会好很多。我认为在某些时候，世界上应该有多个AGI（人工通用智能）。所以我真的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Alex Konrad：你认为人工智能市场今天的情况与云计算、搜索引擎或其他技术的出现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Sam Altman：是这样的，我认为总是有相似之处。但总有一些事情是有点特异的。大多数人犯的错误是过多地谈论相似之处，而不是谈论使它们不同的非常微妙的细微差别。因此，谈论OpenAI是非常容易和可以理解的，就像 "啊，是的，这将会像云计算的竞争一样。将会有几个这样的平台，而你只需使用其中一个作为API"。 但是它也有一堆东西是极其不同的，人们会有非常不同的功能选择。这是和云计算在某些方面显著的差异，你把东西放上去，就会得到相应的服务，但我认为各种人工智能产品之间会有更大的不同。
Alex Konrad：人们想知道ChatGPT是否会取代传统的搜索引擎，如谷歌搜索。这是激励你去做或兴奋的事情吗？
Sam Altman：我不认为ChatGPT会[取代搜索]。但我认为有一天，人工智能系统可以。不过，我认为，如果你只关注昨天的新闻，人们就会完全错过机会。我对思考搜索之外的东西更感兴趣。我不记得我们在网络搜索之前做过什么，我太年轻了（没经历过）。我想你也是如此...
Alex Konrad：在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们有一张《大英百科全书》的CD-ROM。
Sam Altman：是的没错。我记得，实际上正是这样。没有人走过来说，"哦，我要在我的小学里用CD-ROM做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大英百科全书》的版本。" 他们会说，"嘿，其实我们可以用一种超级不同的方式来做这件事。" 而我对这些模型感到兴奋的东西是，它不像 "哦，你如何取代上网和输入搜索查询的经验，"而是，"我们到底能做什么是完全不同和更酷的？"
Alex Konrad：而这是由AGI解锁的东西？还是在那之前发生？
Sam Altman：哦，不，我希望它很快发生。
Alex Konrad: 你是否觉得我们已经接近了类似AGI(人工智能)的目标？我们如何知道GPT的那个版本，或者不管它是什么，正在到达这个目标？
Sam Altman： 我不认为我们离AGI有多近。但是，关于我们应该了解掌握哪些问题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在过去的五年里，或者说尽管我做了很久—甚至比那更久--我有一个认知更新，那就是这不会是一个那么清晰的时刻。它将是一个更加渐进的过渡。就像人们所说的 "缓慢起飞"。没有人会说清楚是什么时刻我们就会拥有AGI(人工智能)。
Alex Konrad : 你认为这与你在OpenAI之外的所有兴趣有关吗？它们是否都符合AGI理论，Worldcoin和其他这些公司？
Sam Altman : 是的，它是。至少，这是我认为的框架。[AGI人工智能]是推动我所有行动的推力。有些行动比其他行动更直接，但也有许多看起来不直接的行动。
Alex Konrad : Greg[Brockman]曾说过，虽然OpenAI是研究驱动的，但它并不反对资本介入。你是如何在以营利为目的，希望获得回报的的投资者和有着更广泛目标的OpenAI之间进行平衡的？
Sam Altman : 我认为资本主义是了不起的。我喜欢资本主义。在全世界所有的坏系统中，它是最好的一个--或者说是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最不坏的一个。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系统。而且我认为，如果AGI真的真的完全发生了，我可以想象它将打破资本主义的所有这些方式。
我们试图设计一个，据我所知不同于任何其他公司结构的结构，因为我们坚信正在做的事情。如果我们只是认为这将是另一家科技公司，我会说，"很好，我知道这个游戏规则，因为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从事这个游戏，所以让我们做一个真正的大公司。"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真的得到了AGI，并且有突破性的成果，我们将需要一些不同的公司结构。因此，我非常期待我们的团队和我们的投资者一起做得更好，但我不认为任何一家公司可以独占人工智能世界。如何分享AGI的利润，如何分享使用权，如何分配治理权，这三个问题将需要新的思考。
Alex Konrad ： Greg向我介绍了第三方API的未来与第一方产品（也许是企业工具）并存的想法。在你们产品化的过程中，你们是如何保持OpenAI的开放精神的？
Sam Altman ： 我认为我们做到这一点的最重要方式是推出像ChatGPT这样的开放工具。谷歌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供公众使用。其他研究实验室由于各种原因不想这样做；有些人是担心这不安全。但我真的相信，我们需要让社会大众对人工智能有些感觉，看到它的好处，了解它的坏处，自己去衡量。正因如此，我认为我们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以便世界能够开始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在我为OpenAI感到骄傲的所有事情中，最大的一件事是我们能够以一种我认为健康和重要的方式推动奥弗顿窗口（Overton window）对AGI的影响，--即使它有时令人感到不舒服。[编者注：一种理解在特定时期公众在政治上可以接受的政策的模型]
奥弗顿之窗（英语：Overton window）是有关一段时间内大多数人在政治上可以接受的政策范围的一种理论。奥弗顿之窗以其发现者，约瑟夫. 奥弗顿命名。奥弗顿最早的想法是，一个政策的政治可行性主要取决于它是否在这个范围内，而不是政客的个人偏好。奥弗顿认为这个窗口构成了政客在不走极端且考虑舆情情形下可以推行的政策的大致范围。
除此之外，我们希望提供越来越强大的API，因为我们有能力使它们更安全。我们将继续开源，就像我们开源的CLIP[编者注：2021年发布的视觉神经网络]。开源真正引导了人工智能图像生成的热潮。最近，我们开源了Whisper和Triton[自动语音识别和一种编程语言]。因此，我相信这是一个多管齐下的战略，把东西推出去，同时平衡每个特定事物的风险和好处。
Alex Konard : 对于那些可能担心你把自己的马车搭在微软身上的人，你会怎么说？（微软目前是OpenAI最大的外部投资人）
Sam Altman :我们已经仔细构建了我们与他们的任何交易，以确保我们仍然能够履行自己的使命。还有，萨蒂亚和微软都很了不起。到目前为止，他们是与我们的价值观最一致的科技公司。每次我们去找他们说，"嘿，我们需要做这个奇怪的事情，你可能会讨厌，因为它与标准交易的做法非常不同而且回报有限，或者有这些安全覆盖条款，"他们都说，"这太棒了。"
Alex Konard : 所以你觉得OpenAI的商业压力或盈利方面不会与公司的整体使命相冲突？
Sam Altman: 一点也不。你可以把我和任何人联系起来。我不是一个能忍则忍的人。如果我这么想，就不会做这个交易。
Alex Konard : 你们并不是技术迷常说的："我们不想靠这个赚钱"。同时，感觉你们也不是以创造财富为动机的。
Sam Altman : 我认为这肯定是一种平衡。我们想让雇员非常成功，使他们的股权获得巨大的回报，这很好，只要它是在一个正常、合理的水平。如果全额AGI的事情打破了，我们希望有不同的东西来处理这个范式。我们希望有能力现在就把我们得到的与社会大众分享。我认为我们已经用一种很好的方式来平衡它。
Alex Konard : 到目前为止，你看到有人用GPT做的最酷的事情是什么？最让你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Sam Altman : 要选出一件最酷的事情真的很难。这很了不起，看着人们利用它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是我认为最有个人价值的事情。对我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你可以把整篇文章或长的电子邮件线程总结出来，这比我想象的要有用得太多。此外，还可以问一些深奥的编程问题，或者帮助调试代码，感觉就像一个超级出色的程序员可以和我交谈。
至于说到可怕的事情？我一直非常关注色情内容的产生，这种情况一直在发生，特别是在开源的人工智能图像生成器上。我认为这正在对整个行业造成巨大的、可预见的伤害。
Alex Konard : 你认为这些工具背后的公司是否有责任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还是说这只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一面？
Same Altman : 我认为这两者都有。这里面有这样一个问题，比如，你想从哪里入手监管它？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我们能指着这些公司说，"嘿，你不能做这些事"，那就太好了。但我认为，无论如何，人们都会采用开源模式，而且大多会很好，但也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建立在它们之上的公司，与终端用户也将有一些责任。因此，我认为这将是共同的责任。
